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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府。
羅信望着陸繹道:“未必能夠動得了徐階,陛下如今怕麻煩,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是,陸家退出來是一件好事。陸家如今處於低潮,還是低調一些好,無非就是少賺一些銀子。告訴陸鼎,不要有其他心思,老老實實。”
陸繹的心中就是一凜,點頭道:“我明白。”
玉熙宮。
“宣劉守有。”
兩刻鐘之後,劉守有來到了玉熙宮,跪在了嘉靖帝的跟前,嘉靖帝望着劉守有道:
“東南市舶司的事情,你可知道。”
“知道!”
“說說!”
“遵旨!”
劉守有便將東南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嘉靖帝聽了一遍,感覺和陸鼎信中所講的沒有什麼區別,便點點頭道:
“影響到稅收了嗎?”
“暫時倒是沒有,不過臣擔心,一旦徐府完全掌握了海貿交易之後,會影響到市舶司稅收。”
“他敢?”嘉靖帝淡淡地說道:“好了,朕知道了。繼續給朕盯着市舶司和徐家。”
“遵旨!”
“去吧!”
“臣告退。”
劉守有退了出去,黃錦輕聲道:“陛下,陸家……”
“哼!”嘉靖帝淡淡地說道:“陸家就算是沒有了海貿交易,陸炳賺的錢,他們陸家兩輩子也花不完。”
市舶司。
藩國商人臉紅脖子粗地吵成了一片,但是徐昆和徐瑛兩個人卻是老神在在。
原因很簡單,在五大世家退出之後,徐家立刻將交易的價格提升上了原有的高度,這讓嚐到便宜的藩國商人心裡一下子就不平衡了。立刻和徐家兩位公子爭吵了起來,並且威脅,如果徐家還保持這個價格,他們就不交易了。
徐琨和徐瑛卻只是面露嘲諷,最後更是甩袖而去。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藩國商人,也從來沒有看得起他們。這些商人在他們徐家沒有參與進來的時候,都能夠接受五大世家的價格,如今卻不能夠接受嗎?
不可能!
只不過是貪婪罷了。
但是,他們兄弟兩個相信,這羣藩國商人不可能不買大明的陶瓷,茶葉和絲綢,在這裡多呆一天,他們就會多損耗一天。早晚會來求他們,他們一點兒都不在乎藩國商人的威脅。
當然,他們也提防着那些藩國商人去找五大世家,進行走私。所以,他們也在監視,如果五大世家敢走私,他們就敢把五大世家整得家破人亡。如今陸炳已經死了,內閣首輔是他們的父親,杭州知府是他們父親的學生。
藩國商人去找五大世家了嗎?
肯定找了!
但是,卻連門都沒有得到進去,五大世家的家主根本就不見他們。這讓徐琨和徐瑛在遺憾之餘,對五大世家也充滿了不屑。
而秘密監視五大世家的徐時行和錦衣衛也鬆了一口氣。特別是錦衣衛,他們真的害怕陸府出事。
但是,就當徐琨和徐瑛自信滿滿地等待着藩國商人來求他們的時候,藩國商人卻沒有去求他們,而是去找徐時行,懇求必須按照上次的低價賣給他們,否則他們寧可空船回去。寫徐時行也不明白藩國商人爲何如此?
就是以五大世家的價格,藩國商人不也是賺很多錢嗎?
後來,在徐時行不斷地追問下,那些藩國商人,終於道出了原因,原來他們在來大明的途中,被一支海盜給攔住了,這些藩國商人也有武裝,而且他們還有火器,甚至船上還有着小型的火炮,佛朗機炮。
但是,卻沒有想到那些海盜的船更堅固,速度更快,而且還有着更爲先進的火炮和發射速度極快,射程也很遠的火槍,他們根本不是對手,只是一個照面便被打暈了,不得不投降。
原本以爲自己會被殺死,或者被抓作奴隸,但是令他們沒有沒有想到的是,那些海盜什麼也沒有搶他們的,只是告訴他們,去大明交易之後,要上交一半的貨物給那些海盜做保護費。
這些藩國商人當然答應了,如今他們和大明交易,大明那邊的貨物給的價錢可是相當低,而且購買他們的貨物卻還是原來的價格,如此即便是交了一半貨物當保護費,他們也能夠賺錢。只不過賺的很少罷了。
這已經令他們高興了,沒有被海盜殺,也沒有被抓去當奴隸,還讓他們賺錢,那還要怎樣?
他們都想好了,等着到了大明,他們聯合再度壓價,如此他們就能夠賺得多一些,補償他們的損失。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還沒有等到他們壓價,大明這邊提價了,提到了原有的價格。如此他們就別說賺錢了,會賠掉了褲子。
他們當然不會同意,所以便去尋找五大世家,但是卻吃了閉門羹,等着他們弄清楚了原因,才明白五大世家已經退出海貿了。而且閉門不見的姿態,就是在告訴他們,五大世家也不會和他們走私。他們只有和徐家交易。
但是……
這個價格怎麼可能接受?
所以,他們今日找到徐時行,逼不得已將原因也交代了。最後更是和徐時行攤牌,如果不降到原來的價格,他們就會離開,而且永遠不會再來大明瞭。虧本的買賣沒有人會做。
這一下,徐時行急了。
這些藩國商人,如果再也不來大明,那豈不是他的市舶司一分稅都收不上來?
那嘉靖帝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關鍵是嘉靖帝吃了他也沒有什麼,不就是一死嗎?
但是他徐時行知道,如今的大明財政全指着市舶司,如果市舶司一分稅收都收不上來,大明的財政就會癱瘓,大明又會再次動亂起來,他就有着滅國之罪。
急三火四地將徐階的兩個兒子找來,也將藩國商人喚來,徐時行將事情和徐階的兩個兒子說得清清楚楚。而且最後勒令徐階的兩個兒子就用原價和藩國商人交易,並且警告徐階的兩個兒子道:
“如果他們不那樣做,讓他徐時行完不成稅收,他便會將他們兩個攪亂海貿的事情原原本本地上奏給陛下,你們徐家就等着被抄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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