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願意離婚,那麼即使他不來追自己,趙柚凝也會反回去追求他的。
趙柚凝說她們談了許多,最後臨走時,那家店裡有個巨大的許願瓶,店長會邀請每個前來店裡用餐的人寫下一個願望,然後投進瓶子中。
趙柚凝側眸看向她,脣邊帶起笑意問,“你要不要寫?”
阮墨瑾怔然了片刻,接過筆和紙。
現如今,趙柚凝站在年子祈面前略有感慨道,“我覺得當初她寫的內容應該和你有關係的,你可以去看看。”
爲了這句話,年子祈將孩子交給給家裡的老幫傭帶,乘坐了十八個小時的而飛機遠渡大洋彼岸。
花了兩天時間找到了趙柚凝所說的那間店,又花了一天等待的時間見到老闆,將事情同他說了,並且請求他,翻找阮墨瑾的許願紙條。
店裡有兩個巨大的玻璃瓶,瓶中皆是滿滿的許願紙條,一瓶數萬張。
徵求了老闆的許可之後,年子祈帶走了那兩個瓶子,花了十來天的時間,終於在幾萬張許願紙條裡面找到了一年前阮墨瑾寫下的那張。
上面清秀的字跡就寫了三個字,年子祈。
沒有其他,你就是我的願望。
他緊攥着這小小的紙條,坐在異國他鄉的旅館滿目蒼涼,張了張口,只能發出嘶啞的呼喚聲,一遍遍的喊,破碎而沙啞,墨瑾,墨瑾……
年子祈窩在這小旅館中渾渾噩噩地躺了兩天,直到又是一通電話過來,幾乎要散掉他剩下的半條命。
雋雋走丟了。
事情發生在年子祈離開五天之後,成阿姨是年家的老人,年子祈敢把孩子交給她暫代,除了成阿姨是照顧着他們長大的之外,當初她同墨瑾也是有點親戚關係的。
只是怎麼都沒想到,成阿姨的女兒帶着自個的孩子和雋雋出去時,回來卻說走丟了雋雋。
成阿姨嚇得面色煞白的要報警,卻被女兒給死死攔住了,女兒哭着求她先別報警,讓她先動動人去找孩子,回頭要是報警了,孩子沒找到,年家人也不會放過她的。
成阿姨老年得女,就這麼一個女兒,對她十分的寶貝,她女兒說的不錯,要是讓年家人知道孩子丟了,她女兒也就完了。
老人家抱着一絲僥倖想,興許給他們幾天時間,動動親戚朋友什麼的周圍幫忙找找,興許就能把孩子馬上找回來了。
成阿姨覺得自己錯了,錯得太離譜了。
轉眼十多天過去,孩子卻依然找不着,連半點消息都沒有,她們不敢報警,拖了這麼長時間過去,人還是找不到。
成阿姨一夜間像老了十歲,每晚都夢到那個走丟的孩子是不是已經遭遇什麼不測了。
她在年家做了二十幾年了,年家人一向待她不薄,成阿姨覺得,自己做得最離譜的事情就是當初一時糊塗答應了女兒先不報警。
結果越找不到人她越慌,越是不敢將這件事情告訴小少爺,告訴大夫人,告訴年家人。
這段時間裡年大夫人打來了好幾通電話,都讓她給瞞過去了,好在這孩子自從他媽媽出事去了之後,就變得不愛說話。
成阿姨託詞了兩次藉口,和兩次孩子不講電話,因此年大太太也沒有懷疑什麼,只是囑咐她要好好照顧孩子,再過小半個月她就回來了。
成阿姨蒼白着臉點頭,掛了電話後便捶着心肝悔恨大哭,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着。
家裡的人更是跟着不好過了,女婿知道了女兒將人家孩子弄丟之後沒選擇報警,反而拉着媽媽一起將事情給隱瞞起來了,女婿氣得大發怒火,要跟女兒離婚。
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成阿姨終是撐不住了,給遠在國外的年子祈打去了電話,將孩子不見事情告知給他聽。
……
陸衍正說的醫生來時,項禮禮正盤腿坐在地上和雋雋一起疊積木。
雋雋從她手中接過一塊紅色的長條形積木,一邊往‘小樓’的旁邊疊,一邊說道,“媽媽不能再往上疊了,太高會摔倒的。”
項禮禮挽起脣角點頭道,“行,聽你的。”
聽到了腳步聲,項禮禮擡眸望去,陸衍正和那兩個醫生正一前一後地從樓上下來。
這兩醫生,一男一女,兩個都是四十出頭的年紀。
男的叫做林景,女的叫做夏枝虹,陸衍正對她說過,林景是腦科和精神疾病方面的佼佼者,夏枝虹則是兒科方面的專家,包括兒童心理疏導這方面的。
項禮禮去沏了兩杯茶過來,林景客氣地對她致謝,而夏枝虹則是走到雋雋身邊看着他疊積木。
時不時跟他說兩句話,伸手指點了下,雋雋居然願意聽從她的話,將那塊積木拿了下來,放到別的地方。
放好了還擡頭問她,“奶奶這樣對嗎?”
夏枝虹笑着對着他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寶寶真棒,真聰明。”
雋雋臉上露出羞澀的笑意,聽到了誇獎連忙回過頭來尋找項禮禮的身影,在看到她眼睛亮亮地喊了聲,“媽媽。”滿臉都是我好厲害,你快誇我的表情。
項禮禮走過來毫不吝嗇地在他小臉蛋上落下一個吻,雋雋很高興,不顧一切的轉過身來往她懷裡撲,結果動作太大,‘譁’地弄倒了剛疊好的積木。
雋雋回頭看,小嘴一噘,眉頭一皺,“倒了……”
項禮禮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柔聲道,“不要緊,我們再疊就是。”她向雋雋介紹着夏枝虹,“寶寶要叫阿姨,不是奶奶,知道嗎?”
“沒關係,我這年紀確實可以當他奶奶了。”夏枝虹也跟着就地坐了下來,對雋雋拍了拍手問道,“奶奶抱抱好不好?”
雋雋扭頭藏在項禮禮懷中,一臉羞澀的模樣,項禮禮忍俊不禁地颳了刮他的小鼻子,“害羞什麼?”
雋雋使勁往她懷裡藏着頭,嬌嬌地嚶嚀了聲,又偷偷側過頭看向夏枝虹,一副對她好奇卻又不敢跟她說話的樣子。
這小萌態可愛極了,夏枝虹自有一套和小孩溝通交流的方式,雖然雋雋很害羞,不怎麼願意主動和她親近,但是在夏枝虹有技巧性的溝通和引導之下,雋雋很快便放開來了,項禮禮和這位夏醫生陪着雋雋玩了一早上的積木。
中午的時候,這兩位醫生留在了這裡吃飯,項禮禮親自動手下廚,吃飯的時候雋雋獨自舀飯吃菜倒是引得夏枝虹誇讚了兩句。
因此雋雋對這個‘阿姨’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不少,飯後夏枝虹拿了兩本童話故事過來,問雋雋要不要聽她講故事。
雋雋歪頭想了想,又看看項禮禮,項禮禮只是對雋雋鼓勵地笑笑並未開口說話。
雋雋考慮過後點了點頭,從小椅子上下來邁着小短腿走到旁邊的大沙發上,爬坐上去,一本正經地擺好了坐姿,然後對着身邊的空位置拍了拍,歪頭猶豫了下,對夏枝虹喊道,“阿姨,坐。”
夏枝虹和項禮禮相視了眼,皆是忍俊不禁。
年子祈連夜轉了三地的飛機趕了回來,看到空蕩蕩的兒童房時幾欲癲瘋,成阿姨哭成了一灘淚人跪倒在他腳邊上泣聲致歉着。
年子祈閉了閉眼,惶然而絕望,只想着要是連孩子都沒了,要是連孩子都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