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想象，他這樣全心全意愛着的女人，竟然將他看的這樣低賤。
“以前，我把你當做朋友。可是從你害死我媽媽的那一刻起，你對我而言，就只有仇人的身份。”
邵雲樸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楚伊星提一口氣。
“這份錄音，連帶着你和我媽媽通話的錄音，我會一同交給警察，你好自爲之。”
言罷，楚伊星就轉身離開。
“小星！”
邵雲樸叫了她一聲。
楚伊星腳步頓住，沒有回頭。
她只聽見邵雲樸嘆了口氣，那聲嘆息裡，充滿了無限的哀傷和悲慼。
“我會去自首。”
………………
楚伊星沒想到，她剛從法院出來，就看到了前面立着的老馮。
見她出來，老馮疾步走上來。
“楚小姐，老爺在前面的車子裡等您。”
戰袁鳴？
一想到要看見戰袁鳴，楚伊星心裡便不由有些緊張。
畢竟，她誤會他們這麼久……
“楚小姐，請。”
席司野朝她溫文一笑，“去吧。”
前面停着的便是戰袁鳴的專用座駕，楚伊星以爲要上車談。
沒想到，她剛走過去，戰袁鳴便下了車，滿臉慈祥的笑意看着她。
“丫頭！”
聽見這個熟悉的稱呼，楚伊星鼻尖一陣酸澀。
“爺爺……”
她沒底氣地喊了一聲，“您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嗎？”
戰袁鳴依舊慈祥地望着他，“其實剛纔我在陪審席上，你沒看見罷了。”
“真的？”楚伊星睜大眼睛。
“你那麼認真看臺上的辯護，怎麼可能會注意到我這個老頭子。”
楚伊星摸了摸鼻子。
“對不起啊爺爺，我請你吃飯，賠罪，好不好？”
“吃飯啊？今天就不用了。我來找你是有事。”
難道是關於戰北罙的？
楚伊星心裡咯噔一下，立即一臉的緊張。
“瞧你緊張成什麼樣子了。”
現在雖然是下午時分，但深秋的T市，冷風還是很強勁的。
“爺爺，您冷不冷？我們去車上？或者找個地方？”
“不用了，老頭子我還沒有那麼不中用。”
戰袁鳴打趣一句，然後步入正題。
“爺爺今天來，是想跟你道個歉。雖然當年的事我沒有插手，但因爲我沒有阻止，纔會釀成後來的悲劇。你父親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都在自責，責怪自己當年的一念之差，我當年確實是動過背叛你父親的想法。”
“可是爺爺最後還是沒有做過，不是嗎？我相信我爸爸沒有看錯人，我也相信爺爺是把我爸爸當做最好的兄弟，爺爺，我真的不怪你，你沒必要自責。”
戰袁鳴嘆了口氣，蒼老的大手撫上胸口，指腹摩挲着胸口那塊懷錶。
張了張嘴，原本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有些事情，只適合永遠埋藏在心裡。
他對月兒的感情埋藏了這麼多年，不說出來也罷了。
只是，他唯一遺憾的就是，這麼多年來，其實她一直就和他在同一個城市，他竟然都不知道。
他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