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黑暗詩篇，永生的秘密
屋子裡沒有燈，只在正中間的長桌上，一隻水晶球閃着柔和的光芒。
這裡的裝飾擺設跟現代社會格格不入，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幾百年之前，又好像看見了一條人影，在這裡枯坐了數百年的光陰。
人生如果一成不變，那世界會變成怎樣？
李園的心裡，這樣的念頭瞬間閃過。
“這裡是家族的遺留，跟着我渡過了數百年，而血族作爲歷史的記憶，你們想知道的很多問題，在這裡都有答案！”
查爾斯坐在長桌邊上，用指甲敲着自己的頭。
“血族是歷史的記憶？”
李園反問，“這句話該怎麼理解？”
“七聖族靠至高神的血液延續了生命，自然也就有了至高神的部分能力，而黑暗種族的出現還在那之後，因爲是永生的生命，所以見證和記錄歷史，作爲沒有靈魂的存在，就成了唯一的使命。”
查爾斯眼裡的光芒如同燭火，幽幽地飄向李園，“空明藏的秘密與此相比不值一提，你早晚會知道，這時候跳出來跟我作對，是多麼不明智的行爲。”
雖然李園想殺死查爾斯的心從來沒變過，但牽扯了《黑暗詩篇》，這其中又平添了許多牽絆。
查爾斯吸了口氣，手指摩挲着戒指的戒面，空間也跟着發生變化，“否則，你的歷史就在這裡中斷。”
李園笑笑，“你也要活下去，我們的交易才能繼續！”
查爾斯搖了搖頭，“本來我可以用來跟你交換，但是現在，你永遠都得不到了，既然你這麼在意50萬比特和空明藏！”
他笑了兩聲，忽然又轉換了話題，對着李園說道，“就算你是他又怎樣，經歷了漫長的歲月，當年的我可能也是神王……每一個人都有過輝煌的歷史，時至今日，大家還不是一樣？”
如是兩三次之後，李園把握到了漂浪者之翼的反饋，那是來自刀上的奇特感應，藉由連續不斷髮出的力量，漂浪者之翼掌握到了這個空間的弱點和極限，又把這個信息傳遞到了李園的手中。
李園這時候才明白，艾爾莎的技能是控制，空間控制，和爆炸控制，閃光彈早就被激發，只是被她壓制住了威力，所以才能隨心所欲地在她想要的時間爆發。
後面的眩光中，戈蘭的身影忽然升起在半空。
查爾斯親王說着話，空間變幻，他的身影忽然從原地消失了。
這時候李園的聽覺恢復了一些，隱約聽到了艾爾莎的大喊，似從極遠處傳來模糊不清，
“快躲開！”
“尊重？我，對他？”
“天地皆鋒芒！”
李園相信查爾斯說的是對的，就像一個活化石，黑暗種族“記錄”了歷史，但這樣的歷史，誰有資格翻看？
所以他要換一種做法，但前提是要確定李園是否有足夠的實力，能夠實現自己的目的。
但就是這時候，有一條女子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雙臂上舉，發出了戰鬥到現在爲止，李園能聽見的第一道聲音。
這就是宇宙間的法則。
在那裡，正爆發出炫目耀眼的白光，還有滾滾的濃煙，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李園的耳朵裡只聽到一聲尖嘯，瞬間失聰。
好像是一根尼龍繩被繃斷，查爾斯親王從空中跌落，在地上砸出了一溜深坑。
“活下去，證明你有討價還價的本錢，”
大喊聲中，石室轟然碎裂，與此同時外圍的空間層層坍塌而來，如同堆瀾疊浪涌向石室之間，如果李園猜測得不錯，這是查爾斯設置的空間結界，擁有自我修復的功能，除非同時在多個方向破開，否則一處裂縫會立刻被其它方向流轉過來的力量所填補。
查爾斯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了，飄向戈蘭的方向。
照眼之間，無聲的意念在兩人之間流動，忽然就都明白了很多無法用言語傳達的意味。
查爾斯干癟地笑了起來，年輕人一樣英俊的臉上出現了兩條深深的法令紋，“作爲受到詛咒的生物，靠鮮血來生存的異類，永遠無法行走在陽光下的種族，要感恩誰？報復這個世界纔是我們唯一的渴望。”
煙塵如雨四下飛散，兩個人從地下空間裡“飛”了出來。
“合理！”
親王說話十分特別，很多都採用了倒敘的句式，大概是久遠前養成的習慣，所以李園經常要略微琢磨一下，才能明白他的意思。
“譁~”
“就算你說的對，但是那些秘密你會告訴我嗎？”
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在戈蘭與艾爾莎周圍，幾乎同時暴起了光芒組成的防禦牆，滔天的氣浪把戈蘭衝向了高空。
剛纔一瞬間的神念互通，李園和查爾斯親王都窺見了對方思想中的部分軌跡，雖然不是全部，但對彼此都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
而在李園身後，一道道蛛絲隨之發出，間不容髮地射進漂浪者之翼斬出的裂縫之中。
他用手指指向李園，“你們很可能都是至高神的造物，怎麼可以毫無尊重？”
“轟隆~”
很奇怪的邏輯，但在查爾斯這樣的高位者，和李園這曾經的至尊來看，又是最合乎情理的發展——不是強者，就沒資格掌握高深的秘密，也沒辦法成爲合作伙伴，哪怕是敵人，都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世界無聲，四周一片靜默，如水的藍色光波從戈蘭的權杖上散開，空氣中陡然充滿了冷意，讓李園在移動的過程中，仍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關於歷史，關於自身，以及下一步的目標。
查爾斯親王的身影，在光芒中一瞬現形，閃光彈的照射下，他的速度力量和反應都受到了影響，但仍然是讓人難以想象地快，只是李園這一刀，恰好阻住了他的去路，所以逼得他現了形。
朱林依良手中絲線舞動，向着遠方激射，李園就跟隨着絲線，被甩到了另一個方向。
無聲的世界中，查爾斯的身影突然掠近，在李園閉上雙眼的視野中形成了人形陰影，擋住了一部分眩光。
呲~
刀芒顫抖着穿越空間，變成了一串不連貫的斷點，不斷推進的過程中，卻以超越時間的速度，落在查爾斯親王身上。
快，雙方都快得猝不及防，查爾斯親王紫黑色的指甲在空中劃出幾道利芒，與李園擦身而過。
好像一個超大號的魔方變成了碎塊，絲網牽引着衆多碎塊旋轉震盪，耀眼的光芒從中間爆發出來。
“空明藏的秘密，和財富的密碼，”
查爾斯親王本來想用李園敏感的身份，來引發聖庭內部的爭端，但是現在李園幾人的行動，把他的計劃已經全部打亂。
查爾斯一揮手，水晶球、長桌和房間裡的擺設全部消失，三個人來到了一處地下室一樣的空間，也不知道查爾斯是怎麼做到的。
李園同時暴退，卻不是自發地，是朱林依良操線控制的結果。
李園接過了羊皮紙，跟查爾斯親王深深地對視。
“崩~”
如果至高神創造黑暗種族是爲了記錄歷史，那麼這其中，肯定有自己必須知道的內容，關於輝煌的遠征，聖庭的來歷，以及，大破滅時代所掩埋的真相。
空間爆碎，大片的沙塵陡然涌入，又被漂浪者之翼的刀光快速崩散。
換句話說，李園的價值決定了他要投下多大的賭注。
快！快得難以形容！
“那就.希望我們誰都別死！”
朱林依良在外圍快速奔跑，幾乎成了一條幻影，絲線彼端的李園，獲得了旋轉的速度加成，氣勢也醞釀到了頂峰，終於劈出了無限趨於完美的一刀。
“彭彭彭彭彭！”
而對李園來說，本來只想得到眼前的利益，現在，也開始考慮長遠，涉及到黑暗種族隱藏至深的秘密。
一張羊皮紙，向着李園飄過來，上面還用鋼筆寫着一堆古老的英文字母，而且墨跡還沒完全乾，好像剛剛寫上去的。
地下石室裡爆發出大量的煙塵，李園和朱林依良的身影全被淹沒，只在其中，不停地爆發出銳利的刀芒。
李園和朱林依良這才發現地下室是個完全封閉的空間，四面都是石壁……而且沒有門！
“他去對付戈蘭和艾爾莎了，我們要快！”
查爾斯親王的身影此起彼落，最少七八次出現在不同的高度和地點，但無一例外地，都被爆衝的光芒和氣浪擋住。
而查爾斯親王，要證明自己確實殺不死李園，纔會認可後者的地位。
“《黑暗詩篇》，是黑暗種族的至高秘密，也叫《黑暗之詩》，”
朱林依良解釋了一句，跟着說道，“既然你熟知至高神與七聖族的歷史，可知道他是誰？”
朱林依良當然也明白，兩個人立刻展開行動，漂浪者之翼綻放出絢麗的光芒，像在空間中展開了巨大的翅膀，發出了猛烈的震盪和轟鳴。
查爾斯的身影立刻少了一塊，少掉的那部分留在原地，而另外一部分，就衝到了李園的面前。
否則揮揮手就殺死的，只是螻蟻，是食物，是腳下的塵泥。
然後，他手掌在地上一拍，人影消失。
閃光彈！
李園向着光芒綻放出飛射，閉上眼睛卻仍然擋不住那強烈的光芒，眼淚奪眶而出，但，心裡的刀意毫不猶豫地發出。
但朱林依良的絲線嵌在四周的石壁裡，密密麻麻已經結成了一大片絲網，他手上多條絲線同時發力，截斷了空間力量的流動，並且趁着瞬間的力量失衡，把整個石室空間都給崩開了。
因爲在大破滅之後，現實的載體包括書本和文字都已不可考，所以黑暗種族可能是唯一的線索。
“在黑暗詩篇裡，埋藏着永生者的秘密，”
剛纔刀勢太滿不留餘地，現在收刀回防就有點勉強，李園的刀剛收到一半，就感覺眼前一黑胸口一疼，胸口立刻癟了下來。
朱林依良的絲線快速回扯，消去了餘力，但李園感覺最少斷了幾根胸骨。
漂浪者之翼如暴雨一般反擊，一條條藍色的雨線抽打在查爾斯的身上，血光飛濺，空氣中一片腥臭。
查爾斯停在原地，少了一條左臂，身上也到處都是血點，好多地方都被漂浪者之翼的刀線給穿透了。
但是他停在原地，卻不是因爲傷勢沉重，而是就在這個時候，在天邊，金色的太陽從地平線下跳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