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你看見母狼偷笑了嗎?它在嘲笑我們”;劉玫說。
李中當然看見了,母狼笑的很邪魅,甚至有點恐怖。李中苦笑道:“這次可毀毀了,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還要他孃的與畜生鬥,這個世界不太好玩啊,可惜我李大本事武功廢了,再也不能跑得被飛機還快了”。
李中說的跑得被飛機還快,說的是他在劉玫的模型中,劉玫道;“你哪裡是跑得比飛機還快,在模型裡你的速度比火箭還快呢,接近光速了。”
“對啊,在黃金立方體裡,我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可惜了,出來就啥也不是了”;李中嘆息一聲。
“不要灰心,你在模型中創建的一切,在現實中都能實現,不是已經證明了一部分嗎,到那時你就是真正的神,額滴神呀!”劉玫咯咯笑了。
吉普車終於到了市郊城鄉結合部,看見了第一個紅綠燈。但是,他們忽然發現,路口的車看見紅燈加速向前開,看見綠燈卻都停了下來。原來在這個世界紅綠是反的。劉玫等着綠燈滅了,紅燈亮了,才啓動汽車開過路口。
到了市裡二人分開,劉玫去506研究所,李中回機械廠,分開的時候劉玫一再叮囑李中,在這個世界上一定要處處留心,不然就會捅婁子。
“咱都到這份上了,閻王爺都奈何咱不了,還用上班嗎?被凡夫俗子呼來喝去,一個月不到一百塊錢,買三鬥米都不夠,腰就折了?”李中樂了,調侃說。
“上班是爲了掙錢養活自己,更重要的是有了一個接觸和了解這個世界的機會,上到這個世界的三觀,意識形態,政治經濟,社會規則,下到生活習慣,人土風俗,這些都必須瞭解”;劉玫說。
好吧,李中忽然抱住劉玫親了一口,二人分開。李中大步流星向這個世界的機械廠走去。
李中一進機械廠的大門,發現此個機械廠和原來的機械廠基本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大門上的字是從右向左寫的。他第一個遇見的熟人是徐友順,此一個徐友順和原來的徐友順也大同小異,都挺愛裝的,都喜歡泡妞。
上班你還做了頭髮,油頭粉面的。李中上去就打了徐友順一拳,徐友順回手也打了李中一拳,然後二人一路嬉笑走進車間。徐友順完全沒發現此刻的李中已經不是原來的李中。但是李中發現,這個徐友順和他打鬧的時候用主要用左手,徐友順是左撇子嗎?
班前會開過,仍沒有人發現李中身上有蹊蹺,但是班前會開完了,李中所有的一切都亂套了。車間主任給他的圖紙都是左右顛倒的,就連黑白的叫法都顛倒了。一張紙是白的,因爲紙能反射所有色光,一張紙是黑的,因爲黑色能吸收所有色光,在原來的世界,人們把能反射所有色光的顏色叫白色,能吸收所有色光的顏色叫黑色。但是在這個世界裡,車間主任把白色叫黑,把黑色叫白。而且車間主任還把臉的朝向稱作後面,後腦勺對着的方向稱作前面,還把盒子裡面叫外面,外面叫裡面。
哎呀我的媽呀!李中估計自己必須先把腦神經捋直了,然後再向反方向擰成麻花勁,才能按照車間主任的習慣去做事。
李中手裡拿着這樣的圖紙加工飛機的零件,結果是他加工的零件一個都不能用,全報廢了。車間主任當着全車間的人破口大罵他的腦瓜子被蟲子嗑了,被門弓子抽了,替好人死了算了,簡直就是頭號的人幌子。
李中被罵急了,當即和車間主任打了一架,然後被記大過。但李中說,“記大過,不過癮,咋樣才能被開除?”於是李中又把車間主任揪過來暴揍了一頓,說:“這回,夠不夠開除公職?”
夠了,不但夠了,額外送給李中行政拘留七天。警車直接開進機械廠,就要把李中帶走,但就在這時,一輛212越野吉普車緊急剎車停在了警車旁邊,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從吉普車跳了下來,姑娘拿出一證件在警察面前亮了一下,警察立即敬禮,然後劉玫故意在衆人面前擰了一下李中的胳膊,說:“到處給我惹禍,回家,咱換個工作,去市政府上班。”
李中悄悄給劉玫豎大拇指,真給面子呀。李中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離開了機械廠。 下午,李中的行李被車間主任從廠職工宿舍扔到了大街上,不解氣,又踩了兩腳,“吹牛,市政府要你一個小流氓?我纔不信呢”。
李中只好在李家大院西邊的平房區租了兩間平房,暫時有個窩。房東是個中年婦女,同樣把白說成黑,把前說成後,把裡說成外,李中必須時刻反着想,非常彆扭。晚上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麻花,全身都上着勁。醒來後差點把自己逼瘋了,甚至想躲在一個沒人的地方永遠不出來。
劉玫請了假,每天都陪着李中逛街,吃飯,逼着李中去和人交往,李中也慢慢習慣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一天二人在飯館裡吃飯,李中看見了鄭芳,鄭芳正在鄰座和另外幾個青年男女說笑,那笑聲勾起了好些事。現在這個世界現在的時間多虧是1992年,他和鄭芳是在1993年2月認識的,萬幸啊。
劉玫也看見了鄭芳,劉玫遞了一個眼色給李中,調侃說:“要不要我給你製造一個機會?來一場偶遇邂逅,弄出點事兒解悶?”
李中下意識低下頭,已經翻篇了,何苦從頭再讀一遍。
他們還看見了高勳,建工集團的高老大。只不過92年的建工集團還是國營企業,不是高老大的家產,高老大92年時僅僅是建工集團的一個小科長。
“弄死他,留着早晚是個禍害,2018年……”;李中咬牙切齒地說。
“你知道,這個高老大不是2018年的高老大,弄死他也沒用,2018年的世界影劇院還是會倒塌,2018年的你還會死”;劉玫壓低聲音說。
“這個世界將來也會有2018,我替這個世界消除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