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吳徵一聲嘶喊,一刀下去將最後一匹馬的後腿斬斷。馬匹倒地,這時候魏炳文,周剛已然騎在馬上。吳徵大喝一聲,“快上馬。”說罷他徑自提着還蘸有馬血的刀一躍而上上了馬背,曹牧文也提着刀順勢上了馬背。
四人一刻也不敢停留,既可刀背猛敲馬臀。馬兒負痛而走,曹牧文聽着後面呼呼的奔跑之聲,自己連頭也不幹回。以最快的速度向反方向縱馬逃去。
“混蛋,懦夫!”曹牧文完全無視者身後的叫罵聲。扭頭望去,巴圖和身後一行十餘人都是手提戰刀,瘋狂的向着自己方向奔來。那樣子,活活一個殺人魔王狀!
只見這巴圖全身的腱子肉都緊緊繃着,一雙有力的如石柱粗的大腿急速的上下顛動,一雙大腳蹭蹭而動,跺在生滿牧草的大地上都發出咚咚作響。
離了近的都可能誤以爲一場小規模地震。
“他媽的,你看看後面的那幫子瘋子!真他媽的嚇人!”周剛回頭一看,真是嚇的睜舌,頓時一頭冷汗冒出。心裡還道:“他媽的,那個領頭的還真是他媽的嚇人,真要是讓他追上來~~~”周剛頭皮一陣發麻。
這裡面功夫最高的吳徵都沒有把握能贏過巴圖,現在見到後面這位“老兄”如此玩命兒的追着,心下也是駭然。心裡思忖,要是己方四人,對其一個倒是有可能對付得了~~
巴圖心中氣急,本來自己受命帶了十幾人出來搜捕他們,本以爲用不了幾刻功夫就可以解決問題,將人盡數擒來交予忽而布大人。可沒想到現在這種情況,自己一行十幾人足足追了好幾個時辰,總算是累的他們人困馬乏,總算能有所獲時,卻突然中了對方的計策。自己折損了四人不說,還讓對方奪了馬去,剩下的馬腿都被砍傷。現在巴圖恨不得把這四個到處亂竄,詭計多端的明人殺個底掉兒。
巴圖憋足一口氣,直直的追着對方四人的馬跑。“媽的!”巴圖心裡怒罵道。自己的兩條腿在能跑,也不可能追得上四條腿的馬!
曹牧文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上,“靠!怎還不停下,這傢伙怎麼這麼能跑!”轉念又一想,“也好,多耗費些他的體力。這傢伙威脅太大,要是能拖出他是最好。”曹牧文略略舒了心。
“巴圖!巴圖!”後面突然傳來了叫喊聲。
巴圖聽出來了是那百夫長的聲音。這才放慢了本身已經疲憊不堪的雙腿,緩了下來。回頭一看,只見的他和另外三位勇士起了馬趕來。
這百夫長一見自己人的馬被砍倒,就明白了明人的詭計。正好又看到了吳徵他們之前聽在另一側的四匹馬。
“這應該是他們所騎的馬,看來是來不及弄傷馬腿了!”百夫長心下高興,立即招呼過三個手下來,一人一騎的騎馬趕過來。
一路上超過另外還在拼命追趕吳徵四人和巴圖的其他手下們。
百夫長也來不及停馬,一邊向前催馬前奔,一邊高聲對他們吆喝道:“你們先別追了!省着些力氣,先去看看那些傷馬!”百夫長的話果然有用,本來蒙古人就對馬匹有着特殊的感情,如果不是戰爭,或是其他非不得已的特殊情況,他們很少傷害馬,並且這些戰馬也是部族裡的寶貴財產。馬只是傷了腿,只要好生包紮,待傷口癒合還是可用的,現在要是不去管這些馬。等馬緩過勁來自行四散離去,又成了野馬,再要馴服難度就大了。
這名百夫長騎馬奔到巴圖跟前。這時候他已經緩下了腳步,看見四名騎士馭馬而來,不許多言。百夫長縱身下馬,雙腿着地後一個後退,讓出了地方。巴圖見狀也心知肚明,二話沒說,腳踩馬蹬,縱身躍起。手握繮繩;也是毫不含糊的一連貫動作。
就在這時,另外三馬一錯蹬,幾聲嘶鳴之後當先追了上去。
“白馬,木剌,脫木加,我隨後就到!”巴圖一座上馬背便高聲喊道。聲音之大,既有士氣,連在數百米之外狂奔的吳徵等人都聽了個真切。
“這些人真難對付,還好只有四個人了,應該能擺脫吧。”雖然此計成功,追兵有十幾人減爲四人,不過已然激怒對方~~~
“啊~~~,他媽的!”曹牧文看了一眼遠方,心中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高興呢!“現在,咱們又是往東跑了~~~”
之前他們只顧着奪了馬逃跑,巴圖發現之後只顧得能否儘快的逃離他們,倉皇之中也沒法兼顧這方向。現在越跑越往東去了,雖然大家都知道方向錯了卻也是無可奈何。
吳徵在顛簸的馬上又緊緊的皺起的眉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現在他們追得太緊了,咱們沒法轉變方向往南去,要不然他們追上咱們就更容易了!咱們怎麼着騎術也不如他們!”
“萬戶大人,木赤加特使已經離開大營了。”一名侍衛前來想忽而布稟報。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忽而布頭也沒擡的說,揮了揮手讓他退下去。現在他正半臥在牀榻之上休息。雖是休息連日來疲憊的身體,可他的腦子可絲毫沒有閒着。
他那張曾經名爲“巴彥”的臉上的皺紋都交錯縱橫在一起,他在等待。等待這巴圖,還有朮赤他們把吳徵這糟老頭子帶回來。他在思索,剛剛,就在木赤加臨離開之時,他告訴了忽而佈一個伯顏可汗親自吩咐過的重要消息。爲了防止過早說出口會走漏風聲,所以木赤加在最後之時才告訴忽而布。只是淺嘗輒止,就在忽而布還滿臉驚愕,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意味這什麼的時候。
木赤加就跨上駿馬,和他那兩位護衛勇士一起縱馬回報可汗去了。
忽而布耳邊還回響着這句話,“可汗預計在數日之後,將會率領數萬韃靼鐵騎,去敲打敲打明朝人!”
敲打敲打——忽而布知道這指的是什麼,看來也只有這位黃金家族的後裔,成吉思汗的子嗣,纔敢弄出這番動靜!
人類與自然的較量,自從人類數百萬年前從樹上跳下時便已開始。
草原雖美,但也有了人與自然較量的痕跡。冬季的漫長寒冷給了草原民族極大的考驗和折磨,春天的到來,飽受嚴冬困擾,飽受飢餓的草原人們更希望可以有更多的牛羊,更多的食物,毛皮。可以在下一個冬天到來時有特騰騰的肉湯,有暖和的毛皮衣物禦寒……
要在春夏養育出更多的牛羊,對於剛剛度過寒冬,食物已經消耗不少的人們來說是個不小的問題。況且草原上的部族衆多,隸屬於各族的牛羊更是繁不勝數,歷來在放牧地問題上糾紛多不勝數。
滄海桑田,江河日下。當大海變成高山,當湖泊變成沼澤;當大地沉入海中,當高山之上白雪皚皚。
繁茂蓊鬱的森林可以變爲樹林,變爲草叢,最終只留下千年來的黃沙一捧。
波瀾壯闊的大江大河,也可以變成涓涓細流,甚至最終枯萎。失去的日子不肯回來,因爲它過去悲傷。自然在時間的長河中,波瀾,壯闊,枯萎,消沉,新生,煥發,凋敝,死亡。
南美的一隻剛剛破繭而出的蝴蝶,扇動它那稚嫩的雙翅,而帶給千里之外的北美,可能就是一場暴風了。
蒙古大草原上的一絲微風,在周圍環境的作用下,可能帶來什麼呢?
蒙古草原的某處,一前一後共八名騎士正字進行着你來我往的生死時速。
“他媽的。來啊~~”周剛雖然大聲叫罵的,但他的頭不敢一扭,因爲他知道對方在追上自己之前是無計可施的。
聲音隨着微風傳來,到了巴圖的耳邊可就成了最嚴重的辱罵。軟弱的漢人!
巴圖心中一個暴怒,“是你們膽小如鼠,不敢和我們勇士搏命,還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虧得我們是沒帶弓箭,要不然你們早就橫屍當場了!”
一雙虯臂更因爲憤怒而肌肉突起,更讓它添了幾分霸氣,真是看了就讓人心驚。
身旁的三名戰士也是聚精會神的駕馭着馬,絲毫沒有鬆懈。但是不知覺中,疲憊之感已經從還在高度緊張的肌肉中傳來。
自從昨晚以來,不光是吳徵他們片刻維修;巴圖等一行十餘人也是寸步不停的追趕着。現在,即便是巴圖,也感到了一絲疲憊的無力感,但他還是強打着力氣死命的催馬追趕。
巴圖希望第二波追兵能遇上百夫長他們,這樣自己的援手就能在帶足足夠的食物,武器的情況下追捕前面這些該死的小羊了!
他這倒是無須擔心,因爲就在剛剛,第二波近三十名全副武裝,帶足淡水,食物的朵顏騎兵在百夫長的指引下,也沿着他們之前行過的方向,馬不停蹄的趕來。但是因爲雙方都在不停的奔跑,並且這些人也是追趕了一夜,人可以在馬上飲食,但馬兒本身卻未曾休息,所以導致人不困馬卻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