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諾蘭市。
幾日前,與中央軍在紅沙平原大混戰過後,由奧蒙將軍率領的南部聯軍已經退回了諾蘭市休整。
幾天下來,平原上的屍體基本完成了焚燒與掩埋,因爲犧牲出現缺口的師團也完成了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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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奧蒙將軍根本沒搞明白中央軍爲什麼在激戰中突然撤軍。
直到紅沙平原的戰爭結束,他才從偵查兵的情報中得知,夏風竟然帶着聖迪市聚集的感染者從西部山脈北上了。
從軍事角度來看,這不失爲一個好的決策,但是,感染者不是士兵,在執行力和實際行軍中都有很多困難。
而且,要想號令感染者,就必然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這是帶着他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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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夏風做到了。
得知夏風終於下定決心後,奧蒙將軍非常高興,同時,他也想迅速與夏風取得聯絡。
現在南部的局勢可以說是一片大好,中央軍主力撤軍後,南部城市剩餘殘兵已經沒有威脅,這個時候,就是徹底將南部重新部陣,穩固好防線的最好機會。
只要將兵力集結在交界處,帝國短時間內就很難再次入侵南部。
然而,奧蒙將軍只看到了第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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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蒙將軍沒有成功與夏風取得聯絡,又或者夏風是故意不聯絡他的,因爲,夏風知道奧蒙將軍打算固守南部的戰略意圖。
感染者大軍跨過小半個地圖,成功抵達加南市之後只停留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先遣隊就毫不猶豫的直接踏入了北部,以雷霆之勢將福萊市給打了下來。
到這裡,奧蒙將軍終於知道夏風打算幹什麼了。
同時他也知道了,在總攻發起之前,夏風爲什麼不和他商量。
道不同不相爲謀,這種孤注一擲,破釜沉舟的決策,以他的行事風格一定會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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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聯軍的會議室內。
包括薩米和薩爾貢軍的將領在內,所有人都對夏風的舉動很震驚,同時也很氣憤。
薩爾貢的親王一拍桌子。
“那個叫夏風的還把我們當友軍嗎?這種大事居然事先都不說一聲,這是拿我們當棋子啊。”
薩米的將領雖然也很不爽,可是非他還是分的清。
“別這麼說,要不是感染者們在那個時間點北上,中央軍也不會突然撤軍,夏風沒有害我們,反而幫我們打了一場大勝仗,否則的話還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會議室內大部分人的臉色都很複雜,只有坐在維娜旁邊的伊南雪會心一笑。
就像是他早就看出來了夏風會這麼做。
夏風的行爲不管對不對,現在都不是討論這種事的時候。
奧蒙將軍深深的嘆了口氣。
“大家先不要說夏風了,我們現在要確定接下來的戰略。”
面對不確定性,立場不同的他國將領立刻說道。
“依我看,現在北上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穩住南部至少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另一個人的話更是過份。
“確實是這樣,既然感染者已經攻入了北部,那就讓他們先消耗一下帝國的兵力,等我們擴充一下兵力和陣線,便可以逼迫帝國不戰而降,士兵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能儘量避免戰爭,便是最穩妥的方法。”
站在外國援軍的視角,這個觀點沒什麼問題。
他們之所以前來支援,是因爲維娜承諾了某些國際條約,對他們來說,怎麼贏都無所謂,只要能讓舊帝國崩塌就行。
至於方式,當然是儘量減少衝突,士兵的損失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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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陷入了安靜。
奧蒙將軍猶豫了,他的眼神在閃爍,心裡在快速權衡着是否要在這個時間點攻進北部。
就在這時,始終沒說話的維娜突然站起了身。
“我要去北部。”
聽到她的話,奧蒙將軍微微皺眉。
“維娜殿下,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當然不會放棄感染者,但我們要詳細商討一下.....”
“不用商討了。”
維娜低着頭,金色的長髮遮住眼睛。
她默默的離開坐位,將身上厚重的大衣脫掉,隨後,從包裡翻出了一件黑色的夾克。
披上夾克,扛起黑色的戰錘,維娜的眼神一片漠然。
“我不是在命令你們,如果你們不去,我就自己去。”
說完這句話,維娜轉身走向門外,旁邊的伊南雪同樣起身跟在她後面。
“格拉斯哥幫!”
“在。”
門外的凱特和因陀羅與十幾個格拉斯哥幫最後的成員一口應下。
維娜披着夾克扛着戰錘,彷彿恢復成了曾經那個黑幫老大。
“跟着我,我們回倫蒂尼姆。”
“是!”
.....
當維娜得知夏風帶着百萬感染者攻進北部的第一時間,她就做出了這個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決定。
奧蒙將軍確實是個心繫國家的好將軍,只可惜,他不懂“王”的內心。
這個世界上,真正懂她的人只有一個,他的名字叫夏風。
因爲在聖迪市分別之前,夏風最後和她說過。
【維娜,我們在倫帝尼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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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多利亞北部。
以第一個攻下的福萊市爲起始,夏風帶領着感染者大軍化身爲了真正的城市獵人。
福克市,北原市,依蘭爾市,只用了3天時間,以突破點爲中心半徑60公里內的四座城市就被全面佔領。
帝國由預備役士兵組成的攔截軍根本來不及趕到,感染者便已經利用這四座相互交叉掩護的城市,徹底在北部交界佔穩了腳步。
...
理論上看,預備役士兵都是老士兵了,他們懂得軍事常識,懂得戰術配合,除了體力可能和現役士兵有些差距外,幾乎沒什麼別的區別。
但是,理論終歸是理論,就算所有外在因素都集齊,有一樣東西卻無法彌補。
那就是士氣,也可以稱之爲戰意。
退役的士兵已經告別軍營,他們可能都有了新的工作,擁有了安穩的生活圈子,甚至組建了自己的家庭。
這個時候突然把這個“人生贏家”重新拉回到戰場上打仗,說實話,這很不人道。
當然,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帝國遇到戰爭危機時,預備役士兵有責任和義務返回戰場。
可道理雖然是這麼個道理,但身爲當事人,心裡總歸有點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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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響應帝國軍部的號召,重新穿起了軍裝。
只不過,大部分士兵心裡都藏着一句話,或者是一個問號。
【要不是維琳女王突然下令逐殺感染者,他孃的會演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