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體術上兩人相差無幾。
鳴人身體不夠成熟，身高臂展、力量、基礎速度，都被卡卡西壓制。
但他有刀。
和爲了“隱蔽”、“機動”而妥協的短刀制式的忍刀不同，是一把更長的打刀。
一寸長一寸強。
把身體上的弱勢全都彌補。
卡卡西意識到這一點。
鳴人的體術能力很強！
怪不得水木不是對手......
要是身體再成長几年、有成年人的強度，哪怕不會忍術、也足以成爲特別上忍，說不定還能成爲和“邁特凱”那傢伙相似的上忍。
僅憑體術，拿不下他。
這樣可不行......
苦無和刀刃嗤啦摩擦，尖銳刺耳。
咔嚓——
在幾次斬擊中早就不堪重負的苦無斷裂，鳴人毫不手軟砍下。
卡卡西似乎沒意料到“苦無質量”的問題，挺着胸膛受這一擊。
林子裡，春野櫻沒忍住驚叫出聲。
宇智波佐助瞪大眼。
正面擊潰上忍？
鳴人皺眉，他砍過不少虛，也在切磋中砍過不少人。
手感不對，太鈍了。
是“分身術”和“替身術”的結合！
氣息...
靈絡散開在眼前，代表卡卡西的有四縷。
眼前、地下、左邊、右邊......
和當初宇智波佐助所用的分身不同，這四道分身的氣息完全一致，飄蕩着一模一樣的靈絡。
是影分身之術，每一道分身都如實體。
既然如此。
鳴人躍起，結印施展術式，兩道影分身出現。
一左、一右，迎擊兩邊的卡卡西分身。
本體雙手握緊刀，刃尖朝下，借落體之勢，狠狠扎刺。
地下那道氣息不得不往後一鑽，從土裡掙扎而出。
左右兩道分身不等鳴人出擊，就自然散去，節省查克拉的使用。
剛冒頭的卡卡西抖落滿頭灰塵，驚訝地盯着鳴人。
這就是漩渦一族的感知天賦？
瞬間察覺，連自己釋放影分身都沒起到干擾效果。
而且鳴人剛纔釋放出的那兩個分身...
不是普通的“分身”，是A級忍術“多重影分身”。
忍術的等級可不是指“威力”，而是指代學習條件、學習難度，這方面越高的忍術、等級也就越高——當然，通常情況，學習難度越高的忍術，威力也會越大。
鳴人是什麼時候拿到那個術的？
兩天前的晚上。
昨天白天還在忍校分班。
也就是說...最多兩個晚上就學會了難度爲“A”的術式。
他看着鳴人。
這麼多年來，是頭一回如此仔細地觀察他。
遺傳自老師的髮色和瞳色，遺傳自師母的臉型五官和眼型，但在天賦上卻貪婪地汲取了兩個人的全部優點嗎？
“強的不像剛從忍校畢業呢，鳴人。”卡卡西輕聲。
鳴人舉刀，咧嘴一笑：“卡卡西老師，我說了，會給你驚喜的。”
卡卡西舉起雙手，握於胸前。
“但忍者的戰鬥，可不止體術。”
他輕輕一躍，跳到水面，站立住沒有沉下。
並未發起攻擊。
他也記得自己的任務目標，“守住鈴鐺”，而不是主動出擊。
鳴人看他的腳部一眼，才踏步衝出去。
原來...查克拉也有這種技巧？
“嘩啦啦”一陣水聲。
鳴人接連兩腳重重踏去，踩出及膝高的水花，但緊接着，水花愈小，四五步就和卡卡西一樣，能悄無聲息、行於地面一樣的站在水上。
那兩個分身也跟着踩來。
卡卡西眼眸一縮。
這就學會了？
對查克拉的操控能力這麼強？
也對...
本質上和他之前使用的那種“瞬身技巧”並沒太大區別。
刀刃斬來。
卡卡西倉促應付，單手一擰，就要結出簡單印式。
身體忽麻住。
刀身上傳導出細長金色電光閃爍。
“破道之十一，綴雷電。”
捨棄詠唱釋放出，威力並不算大。
傷不及身體，麻痹也轉瞬即逝。
可要的就是爭分奪秒的這一瞬——
一個影分身摘下掛在卡卡西腰間的一枚鈴鐺。
叮啷啷一聲，劃出弧線，被丟到鳴人手中。
“雷遁？”卡卡西甩一甩手腕，“學校可不會教這種忍術。”
威力不是很大，也沒見到結印。
在武器上傳導查克拉...
“這並不代表我不能使用出來。”鳴人笑着，晃晃鈴鐺，並不打算解釋。
卡卡西低頭，也不追問：“我還以爲你會全部摘走。”
“一個人只需要一個。”鳴人回答。
他一揮手，分身散去，用力踩了踩水，跳回岸上。
顯然...並不打算繼續參與下去。
卡卡西甩頭，重新走上岸，神色複雜地看着鳴人。
他的背影像極了十二歲的自己。
自恃勇武、一意孤行。
鳴人很高興。
把自己優秀的一面展現給了“父親的弟子”看，自己的這位“哥哥”一定會很高興吧。
他們兩個，沒能對卡卡西造成什麼威脅。
佐助是畢業生裡最優秀的一批，能使出一個火遁忍術，甚至差點觸碰到鈴鐺，但...依舊被卡卡西惡趣味埋進土裡。
小櫻被掛在樹上。
直到鬧鐘響起，他們坐到木樁旁。
除了已經拿到鈴鐺的鳴人，剩餘兩人都難免有些緊張。
旗木卡卡西沉默。
片刻後，纔在春野櫻和佐助越發忐忑的神色中開口：“鳴人，我不得不承認你今天的表現很優秀。”
“無論是能力、還是戰術，都在水準之上。”
鳴人一愣。
聽這語氣...並不高興。
接下來就要轉折了？
果然“但是”來了。
“可你爲什麼不繼續參與任務？”卡卡西問他，帶着些“質問”的意味。
鳴人提起鈴鐺：“我已經完成了任務目標。”
“但你的同伴還沒有完成任務。”卡卡西毫不客氣，“如果有你的幫助，你的隊友也有機會拿到鈴鐺。”
鳴人從早上開始燃燒着的“歡欣”被澆上一盆冷水：“我爲什麼要幫他們？”
“而且幫誰？”
“三個人只有兩個鈴鐺。”
卡卡西搖頭，語氣冷冽：“我是故意這麼設計的。”
“就是希望能選拔出在這種狀況下，仍能無視自身利益，優先團隊合作的忍者。”
他停頓下。
“春野櫻、宇智波佐助，兩個人單打獨鬥。”
“漩渦鳴人你有足夠的能力，卻坐視不理。”
“忍者的個人實力是很重要的東西，但“團隊”更在其上。”
“尤其是你，漩渦鳴人，你本可以讓這個團隊更好。”
“我的評價是，不合格。”
鳴人的臉色徹底冷卻：“旗木老師，你設置下個人競爭的難題，卻讓難題裡的人思考合作，不覺得荒謬嗎？”
“在你的佈置下、說出口的任務中，我幫助一個人，另一個人就要被淘汰。”
“不去思考你任務的合理性，卻怪罪我沒有做的更好？”
“而且有一個要糾正的東西。”
他把鈴鐺丟下，叮啷啷滾動到卡卡西腳下。
“我和春野櫻還有宇智波佐助還不是一個團隊。”
“我們只是畢業後，被伊魯卡老師分配在一起。”
“實際上，春野櫻並不想有我這樣一個隊友。”
粉發少女心裡咯噔，把頭低下，但並不否認。
“宇智波佐助也沒有把我當隊友。”
宇智波佐助表情冷峻。
鳴人站起來，和卡卡西對視，咬字有力、擲地有聲：“他們不接納我，卻要求我接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