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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慶出兵速度非常快,畢竟闖軍如今依然處在被追趕甚至被包圍的狀態,雖然這夥兒人肯定滅不掉,將來甚至能夠把大明朝推翻,但如果這時候去的晚了,肯定也趕不上什麼好菜,這趟出兵的目的也基本上就白搭了,因此要兵貴神速才行。
所謂的兵貴神速,就是留下兩千人守衛徐州營地,再留五百人守着老營,其餘一萬兩千大軍全部開拔出徐州,向着河南方向挺進,這一萬兩千人中有兩千是邳州衛的,三千是孔有德和耿仲明的乞活軍,其餘七千人是宋慶的隊伍,也就是正式在編的人數,其餘守衛徐州的兩千五百人是不在編的,如果朝廷巡查的話,會發現徐州鄉民組織的團練非常之多,跟正規軍差不多的團練有兩千五百多號,稍微差一些的團練則達到六千多人,分散在州城和周圍四縣之中,拱衛鄉土安全。
經過幾年的上下折騰,拳打腳踢,宋慶已經將徐州京營的鐵桶一般,外頭的消息可以通過他駐外那些情報機構源源不斷傳進來,但徐州內部的消息如果他不想要傳出去,那就完全傳不出去,哪怕是知州馬輝想要傳消息都不行。
馬輝這兩年在徐州過的非常悽慘,在跟宋慶結仇之後,他在徐州完全處在一個被孤立的狀態,別說軍隊和衛所方面沒有半點勢力,就連州城之內都沒什麼人搭理他,甚至在本該完全屬於他的一畝三分地州衙裡,他現在也屬於絕對被孤立的人,因爲當初那些他安排下去的人,在權衡過利弊之後,還是都選擇了向宋慶靠攏。因爲宋慶是個本地人,而且在本地的勢力太過根深蒂固,馬輝則不過是個流官,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走人了,爲他得罪勢力龐大的宋慶父子實在太不值得。
當然,最關鍵的是馬輝根本贏不了,他跟宋慶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也就沒人上他那條破船。
一萬兩千大軍出徐州,按理說該是挺費勁的一件事情,但因爲宋慶部下訓練水平極高。而且又是距離徐州本地不遠,出城之後到處都有土匪出來表忠心,又是給大軍開路,又是幫忙運糧食給養,甚至還有專門派人幫着推大炮的,因此行軍速度非常之快,到最後宋慶乾脆從各個土匪寨子裡面拉了一千人出來,專門當做輔兵,按月給發工錢。讓他們跟隨大軍出征。
這個舉措得到了徐州西部土匪們的雙手歡迎,畢竟幹他們這行從來都是靠天吃飯,尤其宋慶把整個徐州都吞了之後,他們的生意基本上也沒多少了。雖然每月宋慶都會送來跟他們原來搶劫所得差不多的銀子,但是作爲一羣有追求的土匪,每天總是在寨子裡混吃等死也不太好玩,因此很多人都打算出去闖闖。最好能夠像東邊的同行似的,給宋將軍跑腿幫忙。
翻山鷂子李雲聰如今在土匪中已經成爲傳奇,他現在是宋慶手下的總旗了。而且還兼職在文宣隊做事,沒少往各種話劇和宣傳稿裡面夾帶私貨,時不時就會有個叫李雲聰的角色出現,讓沒事進城看話劇的土匪們十分羨慕,如今看有機會跟着宋慶去打仗,而且不用打生打死,只是幫忙擡擡東西,頓時成了人人都想加入進去的美差,大家爭先恐後的跟着大隊走。
有了土匪們幫忙,行軍速度自然快捷無比,沒多久便已經進入河南歸德府,歸德知府跟宋慶常有生意往來,下屬官員們也都是經常跟徐州方面走動的,兩邊交情相當不錯,因此大軍在府城外面休息,知府派人送來不少勞軍酒肉,算是讓將士們好好吃喝了一次,宋慶也得到了最新的軍報,農民軍現在已經攻下了懷慶和彰德兩府之地,正在左右夾擊衛輝府。
懷慶和彰德陷落,衛輝府被攻打,自然是情勢緊急,開封府那邊也是一日三驚,風聲鶴唳的,倒是歸德府因爲中間隔着開封,而且又毗鄰徐州,算是有個強援,因此沒那麼緊張,知府大人還有興致跟宋慶聊木器傢俱生意的事情,好生款待了徐州大軍一日,這才戀戀不捨的把人送走,並言道若是宋慶有事,只管叫人來通知他們,歸德府方面一定全部照辦。
既然軍情緊急,宋慶也不在路上繼續耽誤,徑直過了開封府,到達衛輝府邊界處的沙門鎮,才發現情況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很多,在宋慶印象中那些農民軍這次在河南只是打下兩府之地,隨後虛晃一槍便回了北直隸,但只看眼前的狀況卻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對方在河南地界混的非常不錯,衛輝和開封交界處倒是還有官兵在活動,但明顯處於絕對劣勢。
一萬多大軍動靜不小,進入衛輝之後,周圍的小股農民軍不敢與這等龐然大物交戰,便迅速脫離戰場,向着府城方向逃去,宋慶也不追趕,甚至沒有跟去府城那邊,而是有條不紊的朝新鄉方向前進,快到縣城的時候,發現兩支兵馬正在交戰,官軍方面只剩下幾十號人,似乎還是個運糧隊的,農民軍方向則有上千人圍攻,沒多久便將糧食搶了個乾淨,隨後揚長而去,因爲跟自己這邊沒多大關係,宋慶也懶得派人去追,本打算徑直過去,誰知道死屍之中竟然爬起來一個活着的軍官。
這景象確實是有點詭異,畢竟此地剛剛打完了仗,農民軍們落荒而逃,官兵則在最後一刻被全殲,本以爲這裡該是一片靜寂,誰知道在死人堆裡面突然爬出來一個,整個行軍隊伍都下意識的呆住了,等着看那個倖存者想要做什麼。
倖存者推着一輛被搶劫乾淨的糧車前行,他的身上似乎沒有受傷,但是步伐卻非常緩慢,似乎一直都在猶豫着什麼,慢慢走向道路旁邊的那棵歪脖樹,隨後站在糧車上面。將自己的腰帶解了下來,往樹上那麼一拋,緊緊繫上個扣,好像還試了試尺寸,跟着就將脖子放了進去,雙腳那麼一踹,人已經空蕩蕩的掛在了樹上,隨着涼絲絲的風在空中飛舞着。
到了這個時候,誰都知道他在做什麼了,準是丟了糧食沒法交差。弟兄又都死乾淨了,一時想不開要尋短見,若是沒看見也就罷了,但既然看到了,宋慶當然不會不管,立刻目視虎爾哈,虎爾哈早已經張弓搭箭準備好了,見宋慶目光遊移過來,立刻便射了出去。鋒銳的箭矢破空而出,正中那套在倖存者脖子上的腰帶,腰帶應聲而短,倖存者也落了下來。
所謂好人做到底。既然把人救了下來,當然要仔細聊聊,宋慶下馬走了過去,來到那人身邊先掐了掐人中。又捏了捏鼻子,折騰半天之後,發現人還不醒。嘴角微微上挑,直接掄起胳膊抽那人一個大嘴巴,倖存者總算悠悠醒轉,見身旁圍滿了陌生人,迷迷糊糊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我這應該還不是在陰曹地府吧,勞煩打聽一句,是誰救的我?”
這種事情當然誰都不能搶主將的風頭,衆人手指紛紛指向宋慶,本打算讓主將享受一下救命之恩的謝意,誰知道那位倖存者滿臉悲嗆,哆哆嗦嗦的指着宋慶道:“誰讓你救我的?糧食被流寇搶了,弟兄們也全都死乾淨了,就剩我老哥兒一個,我好不容易纔下定決心,如今被你救了下來,等會兒還要再死一次,你這不是折騰人嗎?你會有報應的……”
全場啞然,這年頭倒是也不是沒有過類似事件,但發生在他們眼前的卻還是頭一次,尤其宋慶地位比較尊貴,好不容易救了個人,人家居然還是一心求死的那種,大夥兒都非常尷尬,半晌宋慶有些好笑道:“你也不用自殺了,不就是丟了些糧食,到時候我補給你就是了,反正我們也是過來平叛的,回頭我跟你長官說,他不會怪罪你的,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那位倖存者唉聲嘆氣半天,總算回過了神,見宋慶等人衣着不俗,全部都是軍官打扮,多少也踏實了些,臉色逐漸恢復正常,甚至還帶了一絲傲然道:“提起我的名字來,你們最好站穩當了,免得等會兒嚇出個好歹!”
宋慶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腳,說道:“哪兒那麼多廢話,讓人打得跟爛酸梨似的,問你叫什麼,趕緊說!”
倖存者也不在意,繼續吆五喝六道:“提起我來你們可能還不太清楚,但提起我家祖父來,包你們如雷貫耳!”
“呦呵,還是名將之後啊?”宋慶倒真是來了興致,往那人身旁一蹲,問道:“到底是哪家的少將軍啊?”
“家族姓宋名坤,外號宋大刀!”
“誰?宋坤?”宋慶頓時愣住,旁邊丁魁和洛小北等知道底細的也都很好奇的向他看去,宋坤是宋慶的爺爺,宋虎的老子,當年在徐州也算是一號人物,被人知道沒什麼稀奇,問題是宋坤只有一個兒子,也就是如今的宋虎了,宋家倒是在外頭有些堂兄弟什麼的,但親生的卻絕對不可能再有,如今冷不丁遇到個說是宋坤孫子的主兒,確實是很讓人浮想聯翩。
難不成那沒見過面的老頭子,當年還是個風流人物,在河南這邊也留有後代不成?宋慶發現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看看周圍都是自己人,非常慎重的走近了兩步,繼續問道:“那不知道您父親貴姓?”
“提起我父親來,那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倖存者無比自豪的拍着胸脯道:“家父乃是人稱宋老虎的徐州衛僉事宋虎,你們是什麼地方過來的,也該聽說過我父親的名字吧?”
全場驚呆,所有人都用更加怪異的眼神看向宋慶,宋慶則覺得自己快崩潰了,怎麼救了個人,還給自己家救出家庭矛盾來了,從打他穿過來之後,一直都覺得那個爹是絕對的老實人,沒想到這般濃眉大眼的傢伙,居然還在河南藏了個私生兒子,他兩輩子還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問道:“那不知你老兄高姓大名?”
“提起我的名字來,你們也應該是知道!”倖存者趾高氣昂道:“在下便是崇禎英雄傳上頭號英雄,江北第一條好漢,分守徐州參將宋慶宋鵬飛!”
這次輪到宋慶發愣了,他眉頭緊皺,大腦飛速轉動,各種嘈雜念頭都被扔了出去,腦子裡只留下了一個問題……
我是誰?!!
片刻之後,他想明白了,面帶微笑的看了看那位倖存者,吩咐已經樂到滿地打滾的洛小北:“小北,先將那廝暴打一頓,再告訴他我是誰,最後問清楚他到底是誰!”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洛小北面色古怪的過來了,笑道:“大人,打是打過了,但那人還是不太老實,他倒是知道您是宋慶,也承認不是您,可他說自己是您親戚,一直都住在河南這邊的親戚,叫做宋英。”
“親戚?”這下宋慶還真是有些不敢下判斷了,平日裡宋李氏總說他是宋家的獨苗,不過偶爾一家三口聊起來時,也說到過他家在河南還有些親戚,都是早年分家時候遷過去的,這些年來往不多,但大家都還知道對方的存在,眼前這傢伙捱了打之後,還依然堅持跟自己有關係,而且他是朝廷軍官,很多事情一查就能查出來,說不定還真跟自己沾親帶故。
沒奈何,他只能重新回去,很認真的對那個鼻青臉腫,據說是他親戚的傢伙說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真是我親戚的話,就把來龍去脈都給我說清楚,如果被我查出來不是的話,我直接一刀把你宰了,反正你剛纔也打算上吊了,被我救下來純屬意外,正好我也可以彌補下過失,直接送你上西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