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你就待在玉山修習術法,我會親自教你。至於凌霄殿和泰山府你都不要擔心,你哥哥總不會願意你就這樣成了一個凡人,只要冥徹點頭,帝俊不敢說什麼。”
“我有夫子教,就不用勞您大駕了。”慌忙穿好衣服,明媚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早知道她就不試探崔鈺的真心了,惹得他生氣不說,還叫賊人鑽了空子。
“夫子?哼!”冷笑了一下,玉山娘娘滿臉不屑,“他不過一個凡人,剛剛得道成仙,你哥哥又素來和你父親一般慣着你,這才許他和你在一起,不然的話,他能有什麼本事做泰山府的女婿。”
想說她未免管得太多,可轉而又覺得不對,“這位夫人,你認識我哥哥和我父親麼,他們都是凡人,不識得您這樣的仙尊....”
“你這個忘本的東西,幾個天兵也能唬得你團團轉,叫你忘了自己姓甚名誰,明日我就派人將他們打發迴天宮去,省的你認賊作父。”
門外的女使匆匆走進來,對着婦人行禮道,“娘娘,門外有個青衫書生,說....”擡眼偷偷瞄了下地上的女子,三界盛傳與泰山府帝姬糾纏的凡人是個文弱書生,可門外的男人青衫染血,俊朗眉眼比崑崙夜色更爲猙獰。
“說什麼?”皺了皺眉,她已經猜到來人是誰了。
“他說他是......”
“泰山府,崔鈺。”提着白骨劍立在門外,男人的耐性都已經耗盡了,他明明很快就追上去了,可整整一路都沒看見明媚的身影,直到此刻他都在想莫不是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可留在麗正書院的百鬼並沒有向他發出任何訊息。
顧不上許多,見前去通報的人久久不回來,他幾乎就要闖門了。
“首判大人,”阮瑟瑟一臉得意地出現在他面前,現在是玉山境內,那個女人又在他們手裡,她量崔鈺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愈發輕狂起來,“娘娘請大人進去,只不過,若大人此番前來是想帶走帝姬的,那還是不要進去了。”
“娘娘說了,就算是泰山府君親來,也休想赦免那個禍害。”
“娘娘怕是不知道真正禍亂三界的幕後主謀是誰,纔會被你誆騙。”這一切明明都是因爲她斷了聯結而起,夢魔、陸朝、帝俊還有阮瑟瑟,他們都是真兇。之前崔鈺投鼠忌器,怕損了冥魅清譽,所以一直隱忍,可而今卻發現這些人得寸進尺,竟真把自己摘乾淨了,髒水都潑在別人身上。
“哦?是麼,”掩着嘴淺笑了一下,阮瑟瑟繼而惡狠狠地瞪着他道,“那就請首判大人告訴娘娘,你那妻子爲何禍亂三界,將天君推下誅仙台吧。”
正殿之中,華麗的婦人坐在主位上,神色清冷淡定,彷彿今晚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什麼風把泰山府的首判吹到了九天之邊,崑崙玉山。”
輕蔑地擡起眼皮看了看來人,握着茶盞的手卻忽然一頓。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當真是舉世無雙。
她曾經以爲這世上只有一個冥潤,可不想萬年之後,還得一個崔鈺。
那些疑惑瞬間就解開了,視線又變得有些模糊,她這一夜哭得太多,可不能再在一個後生面前失了身份。斂了斂神色,玉山娘娘想說自己知道冥魅爲什麼喜歡他而不是冥徹了,可還沒開口就被對方搶白了。
“娘娘,崔某來尋妻子。”
“一個凡人,算你哪門子妻子,你的妻子是泰山府帝姬,而不是洛陽中郎將家的十姑娘。”將杯盞放在桌子上,但態度明顯不似方纔那般冷漠輕蔑了。
“娘娘,神明形神合一,只要魂魄尚在,哪怕只是一縷殘魂,她也依然是泰山府的血脈。您貴爲上神,若是連這點都弄不明白,怕是要叫人笑掉大牙的。”崔鈺直視着這位刑罰之神,不明白冥魅和泰山府到底哪裡得罪了她。
難不成是讀律例讀傻了,賞罰分明到特別喜歡多管閒事麼?言官尚且知道不可摻和天子家事,她一個戍守天界的武將,怎麼好插手冥府與凌霄殿的糾葛。
除非.......
崔鈺想起了阮瑟瑟,難不成是那女子胡說了什麼,叫玉山娘娘疑心泰山府會對帝俊不軌,所以才如此防範,想把冥魅壓在這兒做人質。
思及此處,男人手裡的劍泛起銀光,眸中殺意畢現。
“你既這麼說,就更該明白,我留她是想教她術法,助她重回仙班,而不是想要害她。”
“娘娘,她冒犯天君,其罪當誅,您不是說.....”阮瑟瑟沒想到對方竟這樣說,這和她之前跟自己許諾的完全不一樣。
“他該死!”狠狠拍了下桌子,不止是殿中的女子,連崔鈺也吃了一驚。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玉山娘娘運了運氣,“瑟瑟,你先下去吧,我有話要單獨跟崔鈺說。”
“娘娘……”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見對方神色堅定,她也不好再做逗留。
畢竟這是三界之內唯一肯收留她的地方,寄人籬下,自然受制於人。
待人走了,玉山娘娘纔開口,“我與之前的泰山府君也算有些交情,冥魅既是他的女兒,我自然會好生看管,你作爲她的夫君理當規勸,不能叫她凡事都由着性子來。”
“縱使你出身不高,妻子與人苟且這種事也不該一味忍着。”說到這兒又有些生氣,冥潤的女兒也有些太不像話了,既然招惹了人家,對方又肯爲她下修羅,怎麼就不懂珍惜呢。
這一點定是像她那個母親,狐媚輕浮,一點都不檢點。
冥姿當初不就是用迷香惑了自己的哥哥,這才爬上他的牀麼?
皺了皺眉,崔鈺不知阮瑟瑟是怎麼跟玉山娘娘嚼的舌根,竟把黑說成了白,把趁人之危說成了兩情相悅。
“您既認識冥魅的父親,就該知道她不會如此,也不該把她說的那麼不堪。”
之前三界的人對這個帝姬還是很喜歡的,雖然泰山府身份特殊,但冥魅生的好看討喜,倒也不惹人厭。
後來她與自己相戀,加之將帝俊推下修羅,大家便把她當成禍亂三界的罪首。雖然星繁齋的事情被瞞的死死的,可還是有人詆譭她驕縱輕浮,名聲一落千丈。
上元福利——潤物無聲(上)
華美的宮室裡各色禮物堆得像小山一樣,有屬於成年男子的衣衫,靴子,還有整整一套做工考究的騎行裝備.....細白手指翻弄着那些東西,冥姿再一次仔仔細細將送給哥哥的生辰禮檢查了一遍,忽然發現還有一樣東西沒放進去,“糟了。”
一旁的侍女見過不怪,這些日子以來,帝姬就像是要過冬的小動物一般,把那些寶貝一樣一樣搬進自己閨房藏起來,每日都要細數一遍,且每一遍都覺得不夠,還要再多添置。
就這樣,府君的生辰禮從起初的一個香包,變成了一塊玉佩,後來又加上了琉璃盞,夜光杯,葡萄酒,鮫人珠.....再後來屋子裡已經放不下了,那匹鹿蜀就養在院子裡,日日好吃好喝供奉着,比主子還金貴。
像馬一樣的神獸周身長滿虎紋,尾巴赤紅,聲音動聽,是難得一見的祥瑞之獸。帝姬前幾日在杻陽山上見到了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帶回府裡,說要送給哥哥。
小嫵爲此還問過帝姬,說這鹿蜀是祝人子孫昌盛的,府君尚未成親,送這個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我就是想哥哥早點成親啊,再多生幾個孩子纔好。”彼時少女笑得一臉嬌羞,叫人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什麼,帝姬一心撲在自己的哥哥身上,不論冥潤到哪兒她都要跟着,像個小尾巴一樣甩都甩不掉。
也就因爲這個,外面的人給他們倆取的綽號就叫鹿蜀兄妹,冥姿愛穿紅色,可不就是鹿蜀的尾巴麼。
“又怎麼了,帝姬,今晚府君就要回來過生辰了,奴婢瞧着準備得足夠多了。”
“不夠不夠,你看,這兒只有紫毫筆,筆墨紙硯,四樣我只準備了一樣,怎麼夠。小嫵,你記不記得我上次打碎了哥哥一方硯臺,他雖然沒說什麼,可是我看得出來他心疼死了。”
“心疼是肯定的,那可是天君給的,三界難得一見的好硯,就這麼被帝姬打碎了。”淡定地答着,她自小跟着這位帝姬,見慣了她的毛手毛腳,府君那麼多好東西,被她砸碎的又何止一個硯臺。
“那怎麼辦?現在去找也來不及了。”嘟着脣不高興地踱來踱去,她準備了這麼久,就是要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生辰,結果就差這麼幾樣東西功虧一簣,冥姿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帝姬,你忘了,你還準備了這個,這纔是今晚的重頭戲,跟你比,那些筆墨紙硯又算什麼。”把那一小盒薰香塞到她手裡,少女果然瞬間羞紅了臉。
“小嫵.....”那是從爹孃房裡偷來的迷香,不管平日裡多清心寡慾的人,只要聞了此香便會不能自已。
她想要睡了哥哥,好叫他娶自己。
“帝姬,你不會要臨陣脫逃吧?”瞠着眼兒看着她,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幫她弄來的,冒了好大的風險。她說放棄就放棄,真是太辜負自己了,“早知道你沒這個膽子,奴婢就不去了,你不知道,這東西被藏得可嚴實了,幸虧老府君和老夫人都不在,要不然.....”
“誰說我不用,我會用的。”搶過來攥在手裡,冥姿臉上紅成了一片,看上去像是顆熟透了的小櫻桃。
“那還找什麼硯臺,帝姬快去打扮一下,等着府君回來就是了。”推着她坐到妝臺邊,小嫵熟練得給她梳起了頭髮,烏黑的長髮又柔又滑,不論綰什麼樣的髮髻都好看,“帝姬,要換件衣裳麼?”
“就這件就很好了,反正我日日都穿紅色,換不換也無所謂。”忽然覺得平日裡還是該素淨些,不然遇上什麼大日子,都顯不出來。
“我是說裡面,帝姬的肚兜.....”
慌忙轉過去堵她的嘴,這丫頭被自己縱得什麼都敢說,簡直是不知羞,“你小點聲,你是想叫全府上下都知道我...我要睡了哥哥麼?”
吞了吞喉嚨,小嫵想說即便她不說大家也心知肚明,可是轉念還是把那些話嚥下去了,“那,換還是不換?”
“不換不換,”起身把她往外推,冥姿打發她道,“你去外面看看,看哥哥回來了沒有,不就是去跟天君回稟公事麼,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回來。”
待人走後,她又坐回妝臺邊上,對着鏡子發了許久的呆。
哥哥喜歡素雅的顏色,所以,她要不要換件月白色的呢?越想臉越燙,冥姿拿起那個夜光杯貼在臉上,想給自己降降溫。
這還沒點香她就這樣了,要是點了,她怕是會被燒着吧。
只是冥姿一直從黃昏等到夜半三更也沒等來冥潤,到後來她忍不住了,派人去天宮詢問,回來的小廝只說府君陪着天界的守衛將領一起戍守凌霄殿,擔心天君喝醉了會遇上什麼事。
“天君能遇上什麼事,天君那麼厲害,再說了,不是還有守衛麼,幹嘛要留他在那兒。”急得眼圈兒都紅了,她爲這事準備了那麼久,可臨了主角卻跑了,就留她一個人在這府裡唱獨角戲。
這算哪門子生辰。
“可能,可能是因爲那將領是個女官,府君擔心她應付不來吧.....”撓了撓頭,那小廝並不知這裡面的事情,只將自己看見的如實告知了帝姬。
“女人?”心裡咯噔一下,冥姿抓着他的肩膀又問了一句,“你看清了,是個女人?”
“是啊,銀嬋姑娘確實是女人啊,而且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言畢笑笑,想起府君和那個女將在一起的樣子,小廝露出兩顆潔白的虎牙來。
“帝姬.....”
“拖出去,把他的牙給我拔了,叫他一個月都別想張開嘴。”
不明所以的小廝被拖了出去,哀嚎之聲響了整整一個晚上,吵得滿府的人都沒睡好,倒是把冥姿的哭聲蓋住了,也很好地解釋了第二日帝姬臉色差的原因。
冥潤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晌午了,似是根本不記得自己的生日,男人給父母親請過安之後就將他們送走了,自他繼位以來,老府君和老夫人一直在外養老,反正兒女都成人了,府裡沒什麼需要操心的,他們可以出去圖個清靜,也看看外面的光景。
午飯的時候,冥潤繪聲繪色地給妹妹講着天宮的事,講到與銀嬋相遇的時候,男人笑得尤其好看。
“剛開始,她戴了一個虎頭面具,手裡還拖着一條豹尾做的鞭子,蓬髮昝冠,根本不像是個女人。”夾了一筷子菜到妹妹碗裡,冥潤見她不高興,變着法兒想哄她開心,“我說我和她一起戍守,畢竟天君醉酒,我不放心。”
“可她卻說不用,還頗有幾分嫌棄我,估摸也是爲了嚇唬我吧,所以才把自己打扮成了上戰場的樣子,可是直到她摘了面具我才發現,她竟是個小姑娘,和你差不多大呢。”
銀嬋嚇他他不走,無奈之下便覺得這招沒用,索性就摘了面具。誰知冥潤髮現她是女子之後竟更不肯走了,說她一個姑娘家看守醉酒男子多有不便,他還是留着幫襯一下比較好。
彼時冥潤並不知道自己的君子之舉會誤人終身,倒是冥姿越聽越生氣,飯還沒吃完就將筷子扔了。
“你這是做什麼,有誰惹你生氣了麼?”不知道這位小祖宗又怎麼了,冥潤好心哄着,卻見她直接哭了起來,“小姿.....”
“你自己的生辰,跑去跟旁人喝什麼酒,我……還有父親母親,等了你整整一夜,你倒好,回家之後就將他們送走了,我們好不容易一家人坐在一起,結果連頓飯都沒吃。”
想說是父親母親提議要走的,他們見他無事,又已錯過了生辰,都覺得沒必要再補了。可是看着妹妹那麼傷心,冥潤只好賠罪,“你既是想他們,不如我將你送去與他們住幾日可好?”
“好什麼好,把我送走了,好叫你的心上人住到府裡是不是?”氣得轉身就走,冥姿越哭越兇,心裡實在是委屈極了。
冥潤跟在後面,一路哄個不停,直跟到她房裡。
看着那堆滿了一面牆的禮物,男人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對昨夜撇下她一個人的事也深感後悔。
“小姿.....”
“你出去,出去!”隨手扔了個東西過去,才一脫手便意識到不對,那是她偷來的迷香,眼下已經全灑在了男人衣服上。
“這是什麼?”皺了皺眉,冥潤用手指捻了些粉末放到鼻尖兒,嚇得冥姿急忙去攔。
“什麼也不是,你走就是了,小嫵,快給府君換件衣服.....”
察覺了那東西的異常,男人皺眉,沉聲道,“你先給我解釋下,你拿這東西幹什麼?”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冥姿覺得自己幾乎要羞死了,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可他卻一點都沒打算將此事掀過。
最後的最後,氣急的泰山府帝姬跺着腳,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眸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麼,這是我用來睡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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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說她怎麼這樣任性,可又被她哭得有些心疼,冥潤那些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推了出去,房門反鎖,一時就只能聽見她的哭聲。
整整好幾日冥姿都沒有理他,確切的說,她連房門都沒有打開過,膳房送去的食物她一樣都沒有吃,原封不動地又叫人退了回來。冥潤忍無可忍,踹開房門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妹妹,連帶那些禮物全都不見了。
“人呢?你們是怎麼看着的!”年輕男人的眉峰蹙起,面色陰沉,像是泰山府濃得化不開的夜霧。
鮮少見他生氣,小嫵嚇得有些結巴,男人果然都是這樣,從前對帝姬再好,有了新歡也顧不上了。
“元姑娘要成婚了,叫了咱們帝姬去天宮看嫁衣……”
這纔想起來蟜極要娶親,冥潤鬆了口氣,“那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帝姬說,說……”擡眼看了她一下,小嫵一五一十把冥姿的話轉達給他,“說您想去天宮看銀嬋姑娘什麼時候都可以,不用拿她做藉口,她也不用礙事。”
被她氣得沒辦法,冥潤咬着牙道,“我跟銀嬋什麼都沒有,她這是吃的哪門子醋。”
“有沒有您該跟帝姬解釋……”小丫鬟回了一句,滿臉事不關己。
“我……”瞪了她一眼,冥潤也結巴起來,“我跟她解釋什麼,我有什麼好解釋的。”
冥姿在九重天待了一日,她把給哥哥準備的東西盡數轉送給了阿元,一襲喜服的女子看着好友那雙尚未消腫的眼睛,把玩着那隻琉璃盞道,“都給我?你捨得?”
“有什麼不捨得的,連那頭鹿蜀我都給你牽來了,祝你早生貴子。”
臉紅了一下,被喚作阿元的姑娘柔聲道,“好了,你也別生氣了,你哥哥那日留下的事情蟜極也是知道的,他跟我說過,說你哥哥是個君子,跟那個銀嬋什麼都沒有。”
“你家那個未婚夫最壞了,喝醉的是他弟弟,他怎麼不自己守着。”
“你這人怎麼不講理,顓頊也沒叫人守着,就你哥哥心思細。”想着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吵起來,阿元走過去哄着她,“算了,反正都過去了,你比那個銀嬋生的好看,你哥哥除非眼瞎,不然肯定會選你的。”
泰山府的人個個兒一副好皮囊,似是要彌補他們人丁單薄的宿命,所以子嗣的模樣都極爲出挑,連天界的人都比不上。
“誰要他喜歡,愛選誰選誰。”說着說着眼圈兒就又紅了,小姑娘覺得真是委曲死了
“就是,喜歡我們小姿的人能從泰山府排到九重天,不稀罕他。走,咱們喝點酒,不想那些不高興的事情,你今晚乾脆就住在這兒,我們一起睡。”
兩個姑娘喝的酩酊大醉,以至於冥潤一直等到深夜也沒看見妹妹回來。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嘴裡念着,他可是給她下過門禁的,太陽落山之前必須回家。忽然想起前幾日在天宮曾聽見有人提到過小姿,那些人說泰山府君的妹妹堪稱絕色,若是有幸娶她做妻子,哪怕倒插門兒都願意。
捏緊了拳頭,冥潤越想越擔心,急忙走出去時卻與來人撞了個正着。
冥姿一身酒氣,撫着額頭抱怨道,“好痛,你沒長眼麼?”
“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越看她越生氣,冥潤幾乎想像懲罰頑劣孩童那般,打她屁股幾下。
“哥哥你好煩,父王和母妃都沒你管的寬呢。”推開了他的同時自己也站不穩,冥姿頭疼得厲害,不想再跟他浪費口舌。
“你……”未等他說完人就走了,冥潤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就算自己拒絕了她,她也不至於一下子就對他轉變態度吧。
難不成她的喜歡就這麼不堅定,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心裡像貓抓一樣難受,那些話本來就該男人說,他總想着她還小,他可以多等等,爲此還婉拒了許多想和他結親的人家。冥潤早就盤算好了,若日後有人來泰山府求娶他妹妹,他再向父母表白心跡也不遲,而萬一她對自己無意,也免得嚇着她。
結果誰知道她那麼急,腦子裡總想着撲倒他,沒有得逞還惱羞成怒,不理人了,怎麼那麼賴皮呢。
轉身朝她的房間走去,侍婢剛剛給冥姿梳洗完畢,見府君來了便識趣地退了下去。
冥潤將門關好,轉身走到妹妹牀邊,小姑娘此刻像只乖順的貓兒一樣,一點都不設防。
脫了外袍和她躺在一塊兒,冥潤故意不許她睡,“小姿,你方纔說哥哥很煩,是真的麼?”
擡起眼皮見到是他,冥姿強撐起來的戒心一下子就垮了,點點頭小聲道,“嗯,哥哥你很討厭……”她都要困死了,他還偏要過來折騰她做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男人眯着眼捏住她小巧的下顎,“那你今天去天宮做什麼了?”
“去給元姐姐送禮。”
“把給我準備的全都給她了?”
掙扎着想要逃離他的掌控,冥姿覺得下巴有點不舒服,“都給她了,反正你也用不上啊。”
“誰說我用不上,就算用不上那也是我的,誰許你給別人的?”有些不高興,冥潤湊近她,皺眉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我不是說過,我不在你不許跟別人喝酒。”
“我也不知道.....”搖着腦袋,冥姿難受極了,她們喝了整整一壺葡萄酒,那酒入口極甜,後勁卻不小,她差一點就回不了家了,“哥哥,我可以睡了麼?”
“不可以,你把我的生辰禮給了別人,你拿什麼賠我?”
“小嫵說你還準備了一樣別的,告訴哥哥,那樣是什麼,送出去了麼?”循循善誘着,可對方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熱燙的呼吸拂在脖頸,癢得小姿縮了縮,“沒有了,都給她了。”
“那哥哥可要好好檢查一下了……”勾勾脣角,男人伸手解開她的腰帶,只得再進一步。
小姑娘輕哼了一聲,由着他脫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那件月白色的兜兒來。不過跟她凝脂一般的肌膚相比,那件兜兒實在不算白,料子也不夠滑。
發出重重的抽氣聲,冥潤再難抑制心中的慾望,俯身吻住了妹妹的脣瓣。醉醺醺的少女脣齒間不停地溢出咿咿呀呀的呻吟聲,刺激得男人一度無法自控。
直到疼痛感襲來,冥姿才發現哥哥壓在自己身上,額頭上全是汗。
“哥哥?你……你做什麼……”聲音帶了哭腔,想要推開他又沒力氣,見自己被他剝得乾乾淨淨,她酒意一下子就全消了。
“這話該我問你纔是,你藉着酒意輕薄我,你說我怎麼在這兒。”
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他堵住了嘴,冥姿想說那日的話不算數,他既然有了旁人,她也要改變心意不嫁他了,可眼下卻是不成了,生米成了熟飯,自己總不能不對他負責。
“哥哥,我不要了…”被他折騰的體力不支,只能哭着求饒,小姿想幸好她沒點那香,否則以哥哥的體力,自己怕是活不到明天。
“小姿,叫夫…君…”哄着她喊自己,羞得小姑娘眼淚都落下來了。
........
冥姿醒來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了,看着一室旖旎春光和身側男人熟睡的側臉,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怕是在做夢。直到那些羞人的片段漸漸被想起,她才確定自己真的心願達成了。
紅着臉想跑,可起身時候卻不小心弄醒了他。人又被拉回了牀上,她想要解釋自己不是畏罪潛逃,但平日裡好說話的男人居然扣着她不許她動,“那個…我不是在九重天麼?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你是不是連昨晚怎麼睡了我都忘了,想不負責,嗯?”
“不是不是.....”擺了擺手,冥姿囁脣,“我只是有點忘了....”她哪記得自己怎麼騙他上牀的,是借酒裝瘋,還是霸王硬上弓。可是她覺得身上疼得很,難不成是他掙扎時對自己動粗了麼,“哥哥,我不太舒服。”
“還不舒服?”挑眉看着她,冥潤忽然覺得自己很失敗,他就是怕她疼纔在酒醉時要了她,結果這小丫頭竟然把第一次當成了一場春夢。
意識到他的不舒服和自己表達的不是一個意思,冥姿羞紅了臉,藏在他心口小聲道,“也不是.....就是怪怪的....唔....”
再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男人又吻住了她,想要身體力行地改變她心裡對牀笫之間的誤解。
整整一個上午哥哥都在罰她,逼着她說了好多羞恥的話,小姿覺得哥哥在牀上那麼霸道,好像自己纔是被睡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