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人說得這麼吊人胃口,張至寶幾人也不禁感覺有些奇怪,於是也上前走了過去。穿過圍觀的人羣,張至寶來到了一具昨晚襲擊營地的那些怪物的屍首前,這一看之下,也不由得神色一驚。
此時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具頭部的長毛已經被完全除去的屍體,那些原本看上去極其可怖的怪物,誰想在褪去了身上的長毛之後,裡面顯露出來的竟然是一張跟人類完全一般無二的面龐。
“這、這是個人?”一旁的龍隼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張至寶過去蹲在一旁,仔細查看了一番,不得不說,這個所謂的怪物,除了身上披着一身厚厚的長毛之外,渾身上下都跟人類沒有什麼兩樣。只不過有一點,這些“人”,他們的體格也實在是太大了些。
昨晚張至寶見過的那個首領就不說了,單是眼前的這個,看起來恐怕最少也得有三米多高,四肢尤其粗壯,足足有常人的好幾倍。
“這、這他孃的是個巨人啊!”刀在那驚呼一聲道。
在那巨人倒下的一旁,一片殷紅,那是他身上流淌下來的鮮血,經過了一夜風雪,此時都已經凝成了冰塊。這個昨晚襲擊了他們營地的怪物,的的確確是跟他們長着一副模樣,流着一樣顏色鮮血的“人”,而且還是那種只有傳說中才聽到過的“巨人”。
這時張至寶忽然扭頭看向了龍隼,開口說道:“龍隼,看來你有必要跟我們好好說一下,那個關於雪怪的傳說了。”
……
其實要說到北極絕地雪怪的傳說,當中多少帶着一些神話的色彩。像是北歐神話,還有希臘神話,多多少少都有着一些關於它們的描述。
在那些神話當中,這些雪怪原本的身份也是神祇,因爲他們身材偉岸,力大無窮,所以一直都是作爲守護神山的神將,象徵着神祇的力量和權勢。
當中最讓張至寶感興趣的一段傳說,就是這些守護神山的巨神們,有一天因爲惹怒了神王,繼而被驅逐出了神山,囚在那萬年冰封的酷寒之地,永世不能翻身。聽着這段故事,倒是跟這些雪怪的來歷稍微有點兒聯繫。
畢竟在古人流傳下來的神話傳說當中,多多少少都跟歷史有着一定的聯繫。
就像這些所謂的守護神山的巨神,或許就是古時候某種特殊的巨人種族,而那什麼神山,多半很有可能就是當時掌控權利的執政勢力了。古時候的奴隸制度,但凡學過一點兒歷史的人都會知道。像這些力大無窮的巨人種族,當然就是再好不過的苦力了。
不過這樣的大傢伙雖然用來奴役幹活確實不錯,可是他們明顯強出常人太多的能力,卻不是那麼容易駕馭的。
傳說裡所謂的放逐,或許就是因爲這些巨人族引發了什麼麻煩,這才被趕到了這個冰封絕地裡來的也說不定。
然而張至寶此行到這裡來,可不是爲了追尋什麼神話傳說中的人物來的,他只是想到了一點,如果這些所謂的雪怪,真的是有如野人一般,在這絕地之中生存,那麼昨晚那個首領,明顯能夠聽得懂他的話,而且還能掌握到一些簡單的戰法,又是怎麼回事的?
張至寶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於是對龍隼問道:“剛纔你說,你們第一次發現這些雪怪的時候,是在一條冰縫裡,那是在什麼地方?”
龍隼想了想,答道:“那裡在營地北邊,大概有幾十裡的地方。雖然說是一條冰縫,實際上那條縫很大,說它是一條峽谷都不爲過。”
“北方?峽谷?”張至寶的眼睛忽然閃爍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接着看向了龍鷹幾人,說道:“我剛想到了一個問題,你們來幫我分析一下。”
聽到這話,幾人都聚集了過來,想要聽聽張至寶說些什麼。
“昨晚我在追蹤那些雪怪出去之前,曾經跟它們的首領打過交道,當時我就發現他好像能夠聽得明白我們說話的意思。還有你們應該也有注意到吧,昨晚攻擊我們營地的那些傢伙,他們在跟我們戰鬥的時候,那可不是像野獸一般的瘋狂亂鬥,而都是有着一定戰法的。”
刀聽着點了點頭,煞有其事地道:“沒錯,昨晚我就遇上一個難纏的傢伙,那傢伙眼看我手上的長刀厲害,他居然也會自己在地上撿了一根鐵棍,似模似樣地跟我戰鬥。如果不是因爲他長了那麼一副怪模樣,我還以爲遇上個高手了呢。”
張至寶嗯了一聲,看着他笑了一下,又繼續道:“是的,現在我就在想,他們是怎麼會的這些能力,又怎麼會懂得我們的交流方式呢?這會不會跟上帝之手那些傢伙有着什麼聯繫?”
龍鷹聽到這兒,想了想,說道:“這不一定,剛纔我們也看到了,他們雖然表面上看着古怪了點兒,但實際上,他們是跟我們一樣的人,一樣的擁有智慧的生物。而且能夠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他們必然是有着極強的適應能力,能夠做到這些,我覺得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張至寶點點頭,說道:“嗯,你說的沒錯。但是有一點,如果它們真的是這片土地上的主人,那麼也就是說,他們的存在,絕對不可避免地會跟上帝之手的那些人發生衝突。或許,我們能夠從他們身上找到一些關於那些傢伙的信息呢?”
張至寶這話,在龍鷹他們幾個聽來,未免有些過於天方夜譚的意思。先不說那些所謂的雪怪們是否真的曾經跟上帝之手的人有過交集,就算真的有,那些傢伙又會告訴他們麼?
眼見幾人都相繼沉默了下來,張至寶也頓了片刻,這才緩緩說道:“我想,去龍隼剛纔所說的那條冰縫看一看。”
“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重護提出疑慮道。
“那你還有別的主意嗎?”張至寶問。
幾人頓時默然。
張至寶耐着性子道:“我知道,我這次的想法確實有些過於想當然,但是我這人就是這麼奇怪,有的時候,很多事情,往往靠得最多的就是感覺。不瞞你們說,從我昨晚一看到那些雪怪的時候,就隱隱感覺,從他們那兒,我一定會得到什麼收穫。”
刀聽着這話,不由笑了:“要是別人說靠的什麼感覺,我絕對噴他一臉,不過你這傢伙嘛,也不知道屬什麼的,好像跟你在一塊兒的時候,常常都是運氣好的多。”
龍鷹也在旁道:“我倒覺得,他之所以能夠一直都這麼好運,倒不能說是靠的直覺過來的。有時候直覺這個東西吧,就是憑着自身的能力和自信,纔會衍生出來的一種異感。既然這次你有這種自信,那我們就跟你走一遭。”
再看看重護,他雖然沒有表態,不過那逐漸轉爲堅毅的神情,卻也說
明瞭一切。
張至寶笑了笑,道:“那好,那我們就去碰碰運氣吧。”
……
因爲昨晚營地被襲的事情,龍隼也不是屬於戰鬥人員,雖然他再三堅持,可是張至寶幾人還是沒有讓他跟來,而是讓他和營地裡的人都一起往後撤退了一段距離。
從營地出來,一直往北走了幾個小時的路程,張至寶幾人終於到了龍隼所說的那個峽谷處。而這個地方,也正如之前張至寶所猜測的那樣,正是他昨晚追蹤那些雪怪最後來到的地方。
“昨晚我就是追那些大傢伙到了這裡,然後突然失去了他們的蹤影。”張至寶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那冰縫的邊緣,低頭往下面看去。
這一道割開了兩岸,有如一條深淵峽谷般的冰縫,竟然深不見底。探頭下看的時候,只覺冷風凜冽,深厚的谷底,好似有一隻惡魔,正在肆意窺探着他們一樣。
“怎麼樣,要下去嗎?”重護微微皺着眉頭道。
“來都來了,當然要下去探探究竟,不然豈不是白跑一趟。”刀當即大大咧咧地道。
張至寶沒有回答他們的話,只是在那附近四下觀察了一陣,然後找到了幾處可以落腳的地方,便回頭跟身後幾人道:“下面情況不明,你們要跟緊我。”
幾人一同點了點頭,張至寶笑了一下,當先朝着那冰縫下面縱身跳去。
這一跳,瞬間降下了十幾米,張至寶穩穩落在了一塊平坦的冰臺上,然後等着身後幾人下來,他又才繼續往下跳去。
如此一直重複了十幾次,他們也不知道究竟下降了有多深。只是奇怪的是,他們從那冰縫頂上往下看的時候,只覺得這下面一片幽暗,根本無法看清任何東西。然而此時越是到了下面,卻感覺周圍的視線好像越發變得清楚了不少。
“你們看,這裡有血跡!”忽然龍鷹那邊發現了什麼,喊了一聲道。
張至寶幾人連忙過去,果然看到在那冰臺上的一處,確實留着一小灘血跡,而且看樣子,應該留下的時間不久。
“我們應該是找對地方了,昨晚那些雪怪之所以會忽然在我的面前消失,想來應該就是跳到了這冰縫下面。”
張至寶說着,又帶着幾人繼續往下一段時間,然後終於看到底了。在這冰縫的底部,卻是一大片平整光潔的冰面,看上去有如一塊水晶那般,竟然還隱隱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這些東西,到底是冰,還是水晶?”一路走來,四面都是各種冰晶,冰筍,讓人看的眼花繚亂,恍如走入仙境一般。
“誰知道呢,這片北極絕地不知被冰縫多少年月了,在這個地方,你就算看到了什麼都不用太稀奇。或許走着走着,還能看到那面冰牆裡面凍着一兩個冰雕也說不定呢。”
“我靠!”忽然聽到刀在那邊一聲驚呼,張至寶幾人登時被吸引了過去。
接着就聽刀在那兒又道:“重護,還真讓你這傢伙說中了,你們快過來看看,這裡面真他孃的有幾個冰雕啊!”
張至寶幾人連忙過去一瞧,只見在那一側的冰壁當中,果然隱約可見一個人性輪廓在裡面,因爲冰封得太厚,也無法看清他的模樣,只是能夠大概看的出來,那是一個跟他們一樣的人,此時正被凍在那冰壁當中,恍如一尊雕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