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得罪葉公子的後果

見葉思文不說話,張嫣笑着問道:“怎麼,不許妾身恭賀葉公子有情人終成眷屬嗎?”

“豈敢,豈敢!”葉思文回過神來,連忙又和張嫣喝了一杯。

張嫣平常很少喝酒,兩杯酒下肚,她的臉蛋就變得微紅,更添嫵媚。她放下酒杯,道:“葉公子完婚,妾身也沒有什麼像樣的禮物奉上,就讓妾身獻上清歌一曲吧!”

張嫣說完,起身走到琴架前面,優雅的坐下,用她白玉蔥般的小手,輕請的撫動古琴的琴絃,屋裡頓時響起了靡靡之音。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皇。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未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皇兮皇兮從我棲,得託孳尾永爲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張嫣輕啓朱脣,竟然唱的是一曲西漢時期司馬相如所做的《鳳求凰》,此詩乃是司馬相如爲追求寡婦卓文君所做,此時由張嫣唱給葉思文聽,其中的寓意已經不言而喻了。

若是一個文科生,恐怕立刻明白了張嫣的意思。可是葉思文是一個理科生,連詩句的意思都沒有搞懂,更不知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鳳求凰》,他除了覺得張嫣唱得很好聽之外,其餘就沒什麼感覺了。

一曲終了,張嫣見葉思文居然無動於衷,不禁對葉思文的評價又高了許多,這個男人果然是寵辱不驚的世間奇男子。

若是張嫣知道了葉思文根本沒有聽懂自己在唱什麼,不知道張嫣會作何感想,會不會吐血身亡呢?

張嫣離開琴架,微微頷首,道:“妾身獻醜,讓葉公子見笑了。”

“哦!不錯,不錯,挺好聽的。”葉思文連忙誇讚。

聽葉思文誇獎自己,張嫣只是笑了笑,坐回座位,繼續向葉思文敬酒。

兩人邊喝酒,邊談論着一些閒事,葉思文見識不凡,又沒有古代人那種呆板的思想,張嫣剛和他談了幾句,就發現了這個男人的不同之處。

張嫣發覺,眼前這個男人,不像大明朝其他的男人,其他的男人心裡男尊女卑的思想很嚴重,即使是張嫣這般身份高貴的女人,也不過是男人的玩物而已,只是,玩她的人,地位更高而已。

可是葉思文不同,在葉思文心裡似乎沒有男尊女卑的概念。和葉思文談話的時候張嫣發現,葉思文尊重自己,不是因爲自己的身份,而是因爲在葉思文的心裡,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平等的。

幾杯酒下肚,張嫣的眼睛開始變得迷離,她看着葉思文,越看越順眼,最後竟不顧身份,直接站起來,走到葉思文的身邊。

葉思文看見張嫣向自己走來,突然變得有些緊張,這女人不會是要主動投懷送抱了吧!

張嫣真的醉了,醉得走路都有些不穩當了,就在她將要走到葉思文面前的時候,突然腳下不穩,一個趔趄,就要摔倒在地。

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張嫣,讓張嫣避免了與地板親密接觸的命運,張嫣睜開眼睛一看,抱住自己的正是葉思文。

“帶我走,好嗎?”張嫣輕聲的呢喃。

“我已經受夠了現在的生活,帶我走,好嗎?”

“好嗎?”

……

當張嫣清醒過來的時候,包間裡已經沒有了葉思文的蹤跡,兩個侍女打扮的小廝正在盡心盡力的服侍她。

“葉公子呢?”張嫣想身邊的侍女問道。

侍女答道:“葉公子在一個時辰前就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還吩咐奴婢進來服侍你呢!”

張嫣在心底嘆息:“哎!他果然是不會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這個時代的柳下惠,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軀,還是不要奢望什麼了。”

想到此處,張嫣竟是淚若漣漣。

……

葉思文幾乎是逃出了玉香樓,面對極盡嫵媚誘惑的張嫣,他突然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會一不小心忍不住,犯下彌天大錯。

自古哪個男人不愛美女?說葉思文不對張嫣動心那是假的。可是動心又能怎樣呢?她是先皇的遺孀,當今聖上的嫂子;而自己是朝中的重臣,陛下的親信;兩人就像是兩條平行線,只能永遠的互相守望,而不能有半點交集。

葉思文是一個負責人的男人,而因爲身份的原因,他註定無法對張嫣負責。既然無法負責,那麼葉思文即使喜歡張嫣,也只能吧這份感情放在心底,並且壓制住他自己心中的,儘量讓自己不要犯錯。

如果今天葉思文一時控制不住,對張嫣做了什麼,那麼他對不起的不僅僅只是張嫣,還有即將和他完婚的唐婉兒,還有他自己的良心。

葉思文百無聊賴的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任憑晚風吹起他的頭髮,略微有些冰涼的秋風讓葉思文迅速清醒過來。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一大羣身穿大明禁軍制式明光甲的騎兵從葉思文的身邊飛馳而過,揚起一陣灰塵,久久不能落下。

“咳咳……”葉思文心中正鬱悶呢,居然又被灰塵嗆到,他纔不管對方官兵的身份,肆無忌憚的罵道:“媽的急着送死去啊!早晚把你一個個的摔死……”

不過他的罵聲在“嘚嘚”的馬蹄聲中顯得微不足道,根本沒有引起騎兵們的注意。

正當葉思文掩面躲灰塵的時候,一個騎士來到了他的面前,騎士胯下的馬匹不停的刨着泥土,似乎是在對葉思文示威。

見有人居然來惹自己,葉思文正好發發肚子裡的邪火,罵道:“媽的,老子罵了你們,你們還不服咋的?”

“這位莫非是海事衙門郎中葉思文,葉大人。”馬匹上的騎士突然出聲詢問,聽他的口氣,好像不是來找茬的。

葉思文擡頭一看,只見一個脣紅齒白、細腰乍背的年輕軍官正一臉驚訝的看着自己,這不正是那天在校場上試用新式馬刀的吳三桂嗎?因爲對方是鼎鼎大名的大漢奸,所以葉思文對他的印象比較深。

“你是吳三桂?”葉思文出言詢問。

雖然對吳三桂的印象很深,但是葉思文還不敢確定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不是吳三桂。吳三桂不是閒置在家嗎?怎麼會這麼快就有實職了。

吳三桂一聽葉思文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立刻高興起來,跳下馬,向葉思文施禮,道:“沒想到葉大人還記得長伯,真是讓長伯受寵若驚。”

不就是叫出了他的名字嗎?有什麼高興的?葉思文有些摸不着頭腦,自己是文官,吳三桂是武將,按說兩人應該沒什麼交集纔是啊!

還不待葉思文說話,吳三桂便大聲嚷嚷起來:“大家快來看啊!這位就是我給大家提到過的雙槍快手葉思文葉大人。”

葉思文聽吳三桂這樣說,才明白原來是那天在校場上露那一手把這個大漢奸折服了啊!

聽見吳三桂嚷嚷,很多人都停止前進,跳下馬,前來觀察經常被吳三桂唸叨在嘴裡的雙槍快手。

原來,自從朱由檢在葉思文手裡訛到新式兵器之後,便着手用內帑組建了一支新式的禁軍。這支禁軍的人員全部由舍人組成,五千騎兵,五千步兵,可花費了朱由檢不少錢。

由於吳三桂在校場上的出色,所以朱由檢特地讓他擔任了實職,將他升任爲騎兵千戶。

朱由檢對這支新組建的禁軍很重視,所以凡是千戶以上的軍官都佩帶了葉思文敬獻上去的左輪手槍,可是這羣土條舍人根本玩不轉這麼先進的東西,平時也就只能噹噹擺設罷了。他們最愛的還是新式馬刀,這玩意,好使。

現在一羣人聽說葉思文使用左輪手槍能左右開弓,而且彈無虛發。於是這些有資格佩帶左輪手槍的千戶們都圍着葉思文,向葉思文討教使用左輪手槍的經驗。

本來葉思文是不想和吳三桂這樣的大漢奸呆在一起的,不過轉念一想,這個時空,這個時間,吳三桂還是一個忠君愛國的大好青年,還沒有當漢奸的。自己何不趁這個機會,好好的陶冶一下吳三桂的愛國情操。

正當葉思文講用槍心得講開心的時候,一個滿臉橫肉的將軍扒開了人羣,大聲的嚷嚷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幹什麼?還不回營,是不是想接受軍法處置啊?”

“劉參將,我們正在向葉大人討教用左輪手槍的用法呢!”一羣千戶們紛紛說道,他們已經被葉思文講的用槍心得迷倒了。

“什麼葉大人?”

劉參將上下打量了葉思文一番,隨即記起吳三桂經常提起這個人,於是毫無禮貌的用馬鞭指着葉思文,頤指使氣的向吳三桂問道:“吳千戶,這就是你經常在我們面前吹噓的雙槍快手葉大人?”

“是的。”吳三桂有些不爽的回答,很明顯,他對這位劉參將很不感冒。

劉參將撇着嘴圍着葉思文走了一圈,道:“吳千戶,你沒有吹牛吧!就他這娘們唧唧的樣,也像是雙向快手,你蒙誰呢?”

吳三桂有些不爽的說:“請劉參將慎言,葉大人的本事乃下官在校場親眼所見,絕對不是吹牛。”

丫的居然敢看不起老子,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一番,葉思文心中大罵。他一股邪火發不出來,心中正鬱悶呢,現在居然有人送上門來,豈有不好好懲治一番的道理?

葉思文擺起官架子,想劉參將問道:“這麼說,劉將軍是看不起本官咯?”

“也不是看不起,就是覺得你的本事沒有吳千戶吹得那樣神!”劉參將大大咧咧的否認,可是他的臉上卻完全是一副“老子就不相信,你咋的吧!”的表情。

吳三桂再次出來辯解:“劉參將你說錯了,下官真的沒有吹牛……”

“老子讓你看不起老子!”

還不等吳三桂把話說完,葉思文突然爆喝一句,一腳踢在了劉參將的胸口,劉參將猝不及防,被葉思文踢了個死仰八叉。

緊接着,吳三桂只覺腰間一輕,就看見自己的配槍和子彈套已經在葉思文的手裡了,葉思文打開輪機,拔動轉盤,轉眼間六顆子彈便已裝好,動作嫺熟無比。

“砰、砰、砰、砰、砰、砰!”

葉思文連開六槍,前五槍分別打在劉參將的頭頂、雙手、雙腳旁邊的地上,子彈在地上濺起一陣灰塵,最後一槍葉思文打在了劉參將的胯下。

一陣尿騷味瀰漫在空氣中,劉參將被嚇得小便失禁了……

“好!”吳三桂叫了一聲好,帶頭拍起巴掌。

其餘的士兵震驚之後,也開始努力的拍掌,直到把手掌都拍紅了,還捨不得停下來。沒辦法,葉思文這手實在是又帥又漂亮,踢人、搶槍、裝彈、開槍四個動作一氣呵成,順暢無比,中間都不帶停頓的。

軍隊中尊重強者,葉思文露這一手,已經深深的把這些士兵折服。至於被嚇得尿褲子的劉參將,恐怕要有一段時間擡不起頭了。

葉思文吹散槍口的硝煙,俯身到劉參將的身邊,用左輪手槍拍了拍劉參將那長滿橫肉的臉。

“你、你、你想幹什麼?”劉參將已經被嚇破了膽,戰戰兢兢的問道。

“幹什麼?他媽的讓你長點記心,以後他媽的少瞧不起人。”葉思文惡狠狠的說,說完,他用槍托狠狠的砸在劉參將的鼻樑骨上,只聽“咔嚓”一聲,劉參將的鼻樑骨已經被打進了臉裡,鮮血立馬涌了出來。

周圍的軍官都驚呆了,不是說這位爺是位文官嗎?怎麼下手比武官還狠啊!

“啊!”葉思文的動作太快,劉參將竟然過了一小會才感覺道臉部的疼痛,如同殺豬般叫了起來。

葉思文翻看衣服,發覺自己居然沒有帶銀子,他對吳三桂說:“小吳,帶銀子了嗎?”

“我這裡有五兩銀子。”吳三桂摸着自己的荷包說道。

葉思文一攤手,道:“拿來給我。”

雖然吳三桂不知道葉思文要幹什麼,可是他還是把銀子放在了葉思文的手裡。葉思文接過銀子,把銀子丟在了劉參將的手裡,說:“拿去看病。”

做完這些,葉思文向周圍一臉錯愕的軍官問道:“你們看見了什麼?”

軍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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