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文在釣魚島待了兩天之後,前去和鄭芝龍接洽的使者終於回來了,他告訴葉思文,鄭芝龍已經同意了交換人質的建議,時間定在兩天之後,地點定在福建外海的一片海域上。
鄭芝龍心思縝密,爲了防止葉思文來陰的,他選擇的海域很空曠,即使是葉思文想幹點什麼,鄭家軍也能及時發現。
其實鄭芝龍怕葉思文玩陰的,葉思文何嘗不是如此?因爲葉思文自己真的要玩陰的。
待確定了交換人質的時間和地點後,葉思文秘密找來了一個人,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而這個人,便是葉思文精心培養的狙擊手——曾武林。
至於兩人在一起談了些什麼,也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
兩天之後,交換人質的活動如期展開,按照約定,遠洋水師和鄭家軍各自帶了十艘戰艦來到交換人質的地點。
今天的天氣很好,萬里無雲,碧波萬頃,天空中海鷗盡情的飛翔,一切都是那樣的安詳,一切都是那樣的和諧,鄭家人希望今天的人質交換,也能平平安安的。
廣闊的海面上,除了遠洋水師和鄭家軍,海面上就沒有其他的船隻了,海面上空蕩蕩,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
雙方在相隔十里的地方停下,十艘戰艦一字排開,然後雙方各自派出一艘黃鷂快船向對方劃去,船上載着的,是雙方前來驗證人質的使者。
當雙方的黃鷂快船相遇的時候,雙方的使者便上了對方的黃鷂快船,由對方的黃鷂快船把使者載到各自的戰艦上。
很快,雙方戰艦上都發出了確認完畢的是消息,於是人質交換正是開始。
這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雙方的黃鷂快船再次在中心點相遇,然後人質和使者各自回到己方的船上。
就在雙方人質交換成功的時候,一艘不顯眼的漁船突然出現在海面上,漁船似乎發現了這邊的緊張氣氛,遠遠的停在雙方的外圍,好奇的觀望着對峙的雙方。
在漁船的頂部,曾武林正在擦拭他的寶貝,一支裝了光學瞄準鏡的步槍,巨大的步槍上,裝着一支望遠鏡,曾武林聽說這支加裝了光學瞄準鏡的步槍,是葉思文親自打造的,所以他很是寶貝,每次用之前和用之後,無論多忙,他都會用黃油和麂子皮擦拭一番,確保步槍的性能隨時都保持在巔峰狀態。
劫後餘生的鄭芝逵站在黃鷂快船的尾部,他看着遠處的遠洋水師戰艦,略微感到有些疑惑,他就不明白了,葉思文明明知道自己是鄭家軍首領鄭芝龍的弟弟,他爲什麼不好好利用這一點,處處拿捏鄭芝龍。
儘管鄭芝逵不明白,但是他知道,不管怎麼樣,自己總算撿回了一條性命。
可是讓鄭芝逵沒有想到的是,葉思文並沒有打算讓他活着回到鄭家軍裡面,正如宋嬌和庫福爾所說,鄭芝逵乃是鄭家軍中比較重要的人物,輕易放回去,無異於放虎歸山。
對待敵人,葉思文絕對是個狠人,作爲葉思文的敵人,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投降,另外一種就是滅亡,因爲放虎歸山這種事情,從來不會在葉思文的手上發生。
漁船上,曾武林已經完成了槍械的保養,他在瞄準鏡裡看了看正在發呆鄭芝逵,心中暗念一句:“菩薩保佑!”
鎖定目標,推彈上膛,曾武林的動作,是那樣的流利,那樣的順暢。
“砰!”
正當所有人都以爲人質交換成功暗自鬆口氣的時候,海面上突然傳來一聲清越的槍響,隨着槍響,鄭芝逵的腦袋突然四分五裂,他的身體直挺挺的從黃鷂快船上掉進了海里,傷口裡冒出來的鮮血,迅速染紅了一大片海水。
一聲槍響,把鄭家軍所有人都打懵了。
“三弟!”
在鄭家軍旗艦的甲板上,傳來兩個淒厲的聲音,發出聲音的,自然是鄭芝逵的大哥和二哥。
“轟、轟、轟……”
正當鄭芝龍和鄭芝豹兩人悲痛欲絕的時候,對面十艘遠洋戰艦突然開炮,由於距離太遠,所以遠洋戰艦的炮彈並沒有取得什麼戰績,只是在海面上製造出了巨大的水柱和波Lang而已。
炮聲過後,十艘遠洋戰艦突然揚起風帆,掉頭就跑,看來,遠洋水師並沒有真的準備開打,他們開炮,只是掩護他們逃跑而已。
鄭家軍的旗艦上,鄭芝豹看着逃跑的遠洋水師,睚眥欲裂,吼道:“他孃的,這羣不守信用的狗東西,大哥,下令吧!讓我們追上他們,把他們碎屍萬段。”
“不!”
鄭芝龍強忍着淚水,揮揮手,道:“二弟,我們不能追!……”
“爲什麼不能追?”鄭芝豹暴怒的問道,“大哥,你難道就看着我們被葉思文那兔崽子擺一道嗎?”
“我也想追!但是,我們現在不能追!”鄭芝龍向鄭芝豹吼道:“你難道沒有發現遠洋水師動作熟練,防備嚴密嗎?他們早就算計好了的,他們是不允許一員虎將回到我身邊幫我的,現在我們追上去,除了陷入葉思文的圈套,是沒有其他用處的。”
鄭芝豹兀自不服氣,問道:“大哥,哪我們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嗎?”
“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鄭芝龍恨恨的說,“葉思文害我三弟,我定讓他血債血償,不過不是現在,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冷靜,不能中了葉思文的奸計,二弟,你現在去下令,讓人好好收斂三弟的屍體,我們立刻返航,回去之後,我一定調集大軍,一舉擊敗葉思文那廝。”
鄭芝豹離開之後,鄭芝龍的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樂了,簌簌的往下掉啊!
鄭家三兄弟中,鄭芝豹乃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平時衝鋒陷陣,自然是沒有說的,可是需要謀略的時候,他就不行了,盡出些餿主意。
而鄭芝逵就不同了,鄭芝逵有勇有謀,既能衝鋒陷陣,又能出謀劃策,鄭芝龍對他,也是甚是看中,此時鄭芝逵居然這樣死了,讓鄭芝龍有一種失去臂膀的感覺。
“父親,人死不能復生,父親節哀!”正當鄭芝龍爲鄭芝逵的死而悲痛欲絕的時候,鄭森來到了他的身邊。
“是森兒啊!”
鄭芝龍不能在自己的兒子面前墮了顏面,連忙抹乾臉上的淚水,道:“這海上的風Lang就是大,一不小心臉上到處都沾着海水。”
“是哦!這海上的風Lang是大了些,還望父親保重!”鄭森可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不會主動去揭自己父親的傷疤。
待把自己臉上的淚水抹乾,鄭芝龍向鄭森問道:“森兒,海上風大,你不好好在船艙裡呆着,跑到外面來幹什麼?”
“父親!”鄭森恭敬的說,“孩兒是來向父親詢問下,我們鄭家軍的下一步作戰計劃是什麼?”
“下一步作戰計劃?”鄭芝龍咬牙切齒的說,“我們鄭家的下一步計劃,就是找到葉思文的主力,把他打敗,並且殺了他,爲你的三叔報仇。”
“父親,玩玩不可這樣做!”
鄭森頗爲着急的說:“父親,你難道不覺得葉思文最近一段時間的行動很詭異嗎?”
“詭異?”鄭芝龍不解的問,“有什麼詭異的?”
鄭森道:“父親,你難道不覺得葉思文提出和我們鄭家交換人質,是多此一舉嗎?熊文燦是生是死,可以說和葉思文沒有半分關係,可是他爲什麼要大費周章和我們交換人質呢?”
鄭芝龍皺了皺眉頭,道:“可能是朝廷下了命令必須解救熊文燦吧!”
“不可能,朝廷不可能下這樣的公文!”鄭森搖了搖頭,道:“按照慣例,像熊文燦這種無能的官員,朝廷只會讓他自生自滅,絕對不會因爲他的存在而影響戰爭的進度。“鄭芝龍一想,倒是這個道理,不過現在他怒火燒身,根本不能猜測到葉思文的真實想法,他看了看胸有成竹的鄭森,問道:“森兒,你說說,葉思文爲什麼要和我們交換人質?”
“時間!”鄭森一語道破天機,道,“葉思文之所以不怕麻煩,和我們推諉扯皮,交換人質,都是在和我們拖延時間,孩兒相信,葉思文正在佈一個局,一個很大的局,大到可以將我們鄭家一網打盡。”
“哼哼!”鄭芝龍冷哼道,“森兒,你怕是失算了,我鄭家戰艦上千,他葉思文戰艦不過百艘,他能把我一網打盡嗎?”
鄭森道:“父親,這就是葉思文在交換人質中悍然打死三叔的原因。”
“什麼原因?”面對鄭森天馬行空般的想象,正在悲痛之中的鄭芝龍有些跟不跟上節奏。
“憤怒!”鄭森道,“孩兒認爲,葉思文此舉,完全是爲了挑起父親的憤怒,要知道,憤怒的人是沒有理智的,葉思文就是要讓父親你失去理智,他纔有機可乘。”
鄭芝龍一怔,喃喃的念道:“憤怒!”
鄭森可沒有時間給鄭芝龍解釋哪麼多,他問道:“父親,父親的下一步作戰計劃,是不是要調集重兵和葉思文決戰?給三叔報仇。”
“的確是這樣的!”鄭芝龍點點,肯定了鄭森的說法。
鄭森見自己猜對了,急道:“父親,萬萬不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和葉思文進行決戰,你若是選擇和葉思文決戰,你就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