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襲殺暴君,獻城投降

“哈哈,莫要失你的時了!”朱由榔冷笑道:“唐軍既已發力來攻,如何會因爲我這樣一個小小的藩王而罷手,你這般作想,真真愚不可及!”

見朱由榔猶是這般強橫,莽白怒從心頭起,他一發力,愈發壓緊了朱由榔喉頭的腰刀,刀口處瀰漫的鮮血,有如許多條鮮紅的小蛇一般直竄而出。

“你給老子閉嘴!”莽白此時再無國王的半點風度,他咬着牙道:“老子要如何行事,豈要你這牢囚來說。你且記住,你們一家人的性命都掌握在老子手中,老子若是真要完了,必先送你們一家歸天!”

莽白厲聲說完,便扭完衝城下,遙遙大喊:“唐軍主帥聽好了,吾乃緬王莽白,現在桂王朱由榔一家人,皆在本王手中,要死要活只是本王一句話。你若不想他們死於眼前,便走上前來,吾有話要對你來說!”

他嘶聲喊出的一嗓子,立即有唐軍士兵飛報給在陣後的唐軍主帥莫長榮。

其實莫長榮早從千里鏡中,就看出城頭忽有異變。當他看到莽白押着那一行人上城頭時,心下便是猛的沉墜下去。

城頭上的這家人,莫非,真的是桂王一家?

只不過,莽白已這般喊話,自已亦不可完全置之不理,畢竟,朱由榔好歹是明朝的親王,就在這樣在衆人面前,被異邦小國給殺了,實在有失中華泱泱大國的顏面。

他略一沉吟,便二話不說,立即下令暫停攻擊,然後便率領一衆護衛,從陣中出發,一路向阿瓦城而來。

此時在城頭莽白,以及一衆守城的緬軍,在這時看到唐軍陣中,忽然有如波開浪裂般地分開一條線,一名頭戴八瓣纓盔,身着鋼製山紋鎧甲,足蹬覆銅包靴,身系鮮紅披風的唐軍將領,在一衆同樣鎧甲鮮明護衛的保護下,正策馬向阿瓦城北門緩緩行來。

見到來人這般打扮,莽白心下暗道,此人看來,必是唐軍主將無疑了。

他猜得沒錯,那名唐軍將領,便是唐軍第十一鎮鎮長莫長榮。現在的他,正在一衆護衛簇擁下,很快就來到離阿瓦北門一箭之外。

這時,他旁邊的一名護衛,便扯着脖子向城頭大喊道:“喂!城上的人聽好了!我家主將莫長榮鎮長已到此地,莽白你還有何說,但可當面講清!”

聽到唐軍的喊話,城頭的守軍愈發惶恐不安,他們下意識地將無助又慌張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眉頭緊皺的緬王莽白身上。

莽白感受到了衆人目光的壓力,他繃了繃嘴,押着朱由榔上前了一步。

“莫長榮,你看好了,這便是你們明國的藩王朱由榔。只要你們不退兵,只要你們還繼續打下去,那本王就先拿他們一家三口祭天,再與你部決一死戰!怎麼樣,你可想好了?!”莽白一臉猙獰地喊道。

城下的莫長榮聞言,臉色已是十分凝重。

沒想到,莽白這廝竟是這般下作,來那來投緬甸以苟活的朱由榔一家的性命爲由頭,來威脅自已退兵,真真可恥又可恨。

只不過,他以爲僅憑一個區區朱由榔,就能平息戰爭,就能讓唐軍退兵,未免太過幼稚可笑。

唐軍滅緬已是既定方針,他作爲一路主將,根本沒有任何權利反對或更改,又如何能在這裡爲了一個區區的明朝藩王而向異邦小國服軟,這豈非笑談。

不過,若要強硬拒絕,只怕莽白一發狠,朱由榔一家人必難活命。倒不是,先與他來個虛應故事,先來討價還價一番。

想到這裡,莫長榮臉上浮起淡淡笑容,他揚了揚馬鞭,大聲道:“莽白,你這手下敗將,真沒想到,昨天饒你一條狗命,讓你象條喪家之犬一般,從城外逃回阿瓦,實是可惜。只不過,沒想你竟如此無用,被我軍兩番齊射就嚇破了狗膽,不敢再與我軍當面對戰,竟拿這桂王一家來要挾我軍,真是可恥又可悲。”

“住嘴!吾且問你,你們退還是不退,若不退,吾先殺了他們,再與你們決一死戰!”莽白咬牙怒喝。

莫長榮搖了搖頭,便嘆道:“莽白,你還真以爲,拿個桂王一家人性命要挾,就能阻我軍攻城麼?這簡直是笑談!俺告訴你,當初在木邦城下被我軍俘虜的內山謬覺,這位你曾經最爲親信的大將,已爲我唐軍賣力效命了,其部下俘虜,亦暫皆歸於其統領。現在已是在我唐軍中混得風生水起,前程錦繡。你再看看你自已,坐困愁城,外無援兵,覆亡已是彈指可待!俺也不想與你廢話,現在我軍壓城,阿瓦城破在即,爾等已然走投無路,何不盡早歸降,更待何時!”

“哼,你們這些進犯我緬甸的無恥之徒,我莽白好歹是緬甸國王,是東籲王朝的傳承者,豈是盡棄祖宗基業,去投降外國以保性命!哼!內山謬覺這廝,爲了保全狗命以及自家富貴前程,背叛國君,往投你們這羣無恥的侵略者,吾深以爲恥!今天你我在此決戰,再休提這般背主忘恩的負心之輩!他若敢來,本王也會與這廝斷無情面,生死相戰!莫長榮,本王最後再問你一句,你到底是退還是不退,若不退,吾立即宰殺朱由榔一家!”

莽白大聲吼畢,莫長榮卻又是哈哈一笑,便大聲回道:“莽白,你也別把話說得這般強硬。你且聽好了,現在這阿瓦城,已被我軍團團圍住,爾等全部兵馬,已是插翅難逃!本欲將爾等統統消滅,但我家唐王,考慮到你也畢竟還是緬甸一國之主,爲保全你作爲君主的體面,才心懷慈悲,不願這般不教而誅。所以,本鎮此番前來,倒是確想給你一條生路,算是你這廝運氣好呢。告訴你,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放過桂王一家,全部出城投降,則我軍當可放你以及城中緬兵一條生路。本鎮指伊洛底河爲誓,必保你性命周全。若是你們冥頑不靈,還不答應,則定當攻下阿瓦,全城兵馬及百姓,盡皆屠滅,雞犬不留!”

莫長榮這番陡然嚴厲的話語喊完,向城中這番大聲喝喊,回答他的,卻是一片沉默。

莽白臉色十分難堪,他很想痛罵回去,只不過,莫長榮的話語,卻是份量十足又這般狠厲,讓他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自已若是強硬拒絕,會是什麼下場。

畢竟,雖然他說得這般齒強牙硬,擺出這要作困獸之鬥的模樣,但若還真能有一線生機,莽白卻也還真不願意在這裡,白白地失了性命。畢竟,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他這位緬甸的一國之君。

若唐軍真能何其性命,讓他保全家人與財產,哪怕最終失了王位,尚是不錯的一條出路呢。

只是,唐軍的話,真的能信嗎?他們會不會將來又要反悔?

想到這裡,莽白心下,卻是極爲矛盾,故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應答方爲合適。

莫長榮察顏觀色,見到自已這番話語說到了莽白的痛處,遂趕緊趁熱打鐵,又大聲喊道:“莽白,實話跟你說,我唐軍自入緬甸以來,所向披靡,緬甸各處州鎮幾乎皆是望風歸降。現在休說這阿瓦城,整個緬甸,除了這緬南一帶,都差不多皆爲我唐軍所據,這阿瓦城被我軍拿下,以及整個緬甸被我軍佔領,皆是早已註定,你又豈能螳臂當車!更何況,爾等軍兵疲憊,困守孤城,縱我軍不攻城,你等糧秣將盡,又豈得長久乎?而我軍方纔兩番齊射,火炮之威力強大,你亦曾親身領教,若真到了我軍強力攻下城池之後,在一片混亂之中,可謂泥沙俱下玉石俱焚,你與你之部下,徒死於刀刃,輕於鴻毛,又豈非白白做了個冤枉鬼麼?”

莽白被莫長榮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下意識地向旁邊的軍兵張望了一眼,卻發現左右兩邊的緬軍士卒,皆以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望向自已,他們眼中的內容,自是不問便知。

見到莽白與旁邊衆人這般模樣,莫長榮不覺暗自得意,遂又大聲喊道:“莽白,你乃是審時度勢的聰明人,又有衆多家人與極多錢財,如何會這般不識時務,定要自尋死路呢?還是希望你這廝能及早認清形勢,不要徒作困獸之舉,不要拿你家人性命,以及全城軍民百姓之性命,來開如此殘酷之玩笑。若爾等願意幡然悔悟,及時反正歸來,本鎮再次重申,各位軍兵將士定可全部活命,至於你這位緬王,我唐王殿下,念你獻城投效之功,更是絕對會加以重用。現在這關鍵時節,何去何從,還望你好自深思啊!”

莽白目光呆滯,神情僵硬,彷彿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回答莫長榮的話語一般。

可惡啊,莫長榮這廝的話雖難聽,卻亦是極對,現在若要強自對抗下去,其最終結局,必是城破軍滅,而自已與這一衆手下的犧牲,說起來,也真真毫無價值。

唐軍不念桂王一家人之性命,強要攻城,那自已就算在這裡宰了朱由榔一家,只怕亦是對最終結局,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想到這裡,莽白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嘆。

那麼,現在的自已,要不要同意唐軍的勸降,就在這阿瓦城中,向唐軍投降呢?

這樣的念頭,只是忽的一閃,卻最終被莽白給否定。

不行,不能相信這些中國人!

他們現在說得好聽,無非是想兵不血刃拿下這阿瓦城罷了。

若是自已真的獻城歸降,那接下來自已的命運,將完全被唐軍操控,接下來是生是死,不過是那遠在南京的唐王李嘯一個閃念罷了。

而自已身爲緬王,又是東籲王朝的最後一位君主,唐軍在平定緬甸後,爲了徹底剷除後患,必定會對再無任何利用價值,反而隱患叢叢的自已,痛下殺手。

也許,到時身單影只無力反抗的自已,唐軍光憑一杯御賜毒酒,就能要了自已的小命。

想到這裡,莽白不禁一聲慘笑。

“莫長榮,你今天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想要誘我上當,只不過,吾卻是不信!”莽白猙獰地厲聲回道:“吾乃一國之君主,豈能任由你們這幫宵小玩弄。王者縱死,亦要死得有尊嚴!今天,我就先殺了朱由榔一家,再與你決一死戰!”

莽白說完,一聲狂叫,手中的腰刀掄了個半圓,作勢就朝朱由榔脖頸處橫劈而來。

他這連喊帶劈,起勢極快,城下的莫長榮以及兩邊的緬軍,一時間都還來不及反應,眼看着那呼嘯而至的鋼刀,就要將朱由榔的頭顱給瞬間斬落。

此時此刻,一直沉默無言的朱由榔,見到這口呼嘯劈來的腰刀,反而有種徹底的解脫感。

唉,人生在世,本是一場大夢,現在這般去死,倒亦是解脫,再無受這囹圄折辱之苦了。

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卻忽聽得噗哧一聲輕響,然後,竟是傳來了莽白一聲不似人類的慘叫。

朱由榔驚愕睜眼,卻發現,那一直沉默立於一旁的緬甸宰相錫真,手中的一把鋒利的刺劍,已狠狠地從背後捅入了莽白的後心。

他用力極大,鋒利的刀尖頂得前胸的護心鏡都高高隆起,隨即一下抽刀,大團噴涌的血霧,從莽白後背飛灑迸出。

叮噹一聲脆響,莽白手中腰刀,在離朱由榔脖頸僅有一指之處,瞬間失去全部力量,掉於地上。莽白艱難轉身,看清是背後捅刀的,竟是剛剛纔押解朱由榔一家上城,並向自已大表忠心的宰相錫真。

“混蛋,竟然是你這家賊!”莽白艱難地吐出這句話,隨即便又是一口污血噴出。

“對,是我!”錫真凜然道:“你這暴君,弒先帝一家,無恥奪得王位,我本欲當日便要殺你,奈你兵多勢衆,暫不可圖,才隱忍至今。現在,你已被唐軍逼入絕境,卻還沒趁機投降,以保全城軍民百姓之性命,真是可恨之極!你這位無德無能,還要把整個緬甸拖入屍山血海的可恥君主,我錫真唯一後悔的,便是殺你太晚!”

錫真怒喝着說完,又反手一刀,一道紅光閃過,嚓的一聲輕響,那莽白的頭顱象變戲法一樣,騰空竄起,在空中劃過一道短短的弧線,骨碌碌地掉下城去。而平滑如鏡的脖腔處,鮮血如噴泉一般徑涌而出,整個無頭屍身,頓是無聲地軟躺於地。

擊殺莽白的宰相錫真,掉頭衝着周圍已被嚇得失了魂的緬軍厲聲大喊:“逆賊莽白已死,速速大開城門,迎接唐軍入城!”

第五百二十九章 援兵終至第四百九十三章 遼西大潰敗第八百零九章 北援金湯城第五百六十四章 城頭激辨第七百八十二章 困守孤城,不如逃緬第七百九十一章 安南借兵,合攻唐軍第四十一章 凝聚第七百八十二章 困守孤城,不如逃緬第三百九十章 混亂攻殺第五百二十五章 暗流涌動的混亂第六百一十章 和談爲上第一百八十八章 君命有所不受第九十八章 匯合第五百二十八章 四面總攻第七百八十四章 面見緬王第九百二十七章 弒帝殺後,賭命一搏第三百三十五章 屠薩摩第三百九十七章 削爵罰銀第五百六十六章 外滿疆界劃定第二百八十章 一針見血第三百章 籠絡曹變蛟第一百三十五章 金礦 擴軍第六百五十三章 攘外還是安內第二十章 突襲第八百三十二章 慘勝守城第三百五十二章 聯軍的勝利第三百三十四章 島津氏覆滅第八百零二章 左部投降 何來遲也第三百零二章 兩全其美第七百二十五章 強攻九江第三百四十八章 北圖庫頁島第二百七十二章 軍階考覈第三百一十三章 栽贓陷害第三百四十八章 北圖庫頁島第八百六十章 清順合攻 三方對決第三百三十七章 李嘯的四條大罪第八百二十九章 御駕親征,以援孤軍第九百四十一章 長子戰死 兔死狐悲第四百八十二章 夜破滿清龍脈第六百零九章 順治登基第四百七十二章 重炮凌厲第二章 伏擊第七百五十一章 擲殺阿巴泰第六百六十九章 立體絞殺第二十九章 雄心第六十一章 交換第二百三十章 反間計第六百七十四章 龍戰於野第一百四十章 魯王之邀第四十二章 分功第八百九十六章 此時不降,更待何時第三百七十八章 爭漁簍的螃蟹第五百八十五章 不惜代價第四百四十二章 公主的命運第五十章 軍議第九章 祖府第三百三十八章 郭子儀還是安祿山第八百八十二章 爲了大清,忍辱求生第四百五十八章 合兵一處第五百三十四章 曾經敵人,將來盟友第六十六章 獨特優惠第一百五十七章 壯闊規劃第六十一章 交換第四百零九章 先破城,再打援第七百九十七章 直逼升龍城第五百三十八章 樹倒猢猻散第三百八十六章 是戰是降第六百四十三章 走投無路吳三桂第八百五十五章 御駕親征,徹底潰敗第六百四十五章 吳三桂投清第九章 祖府第七百零四章 兵不血刃下南京第六百零九章 順治登基第九百四十六章 城門混戰 生死一線第三百五十章 清軍報復第四百四十四章 大婚之夜第三百零八章 復仇西班牙人第七百八十三章 馬吉翔出使緬甸第三百一十九章 兵圍赤嵌城第四百二十七章 神機弩之威第五百九十八章 引爲前部第八百四十二章 扮僧回國,唐順和議第六百八十一章 外攻爲輔,穴攻爲主第七百七十八章 先斷水,再下毒第九百三十一章 折兵堡牆 難以爲繼第三百七十八章 爭漁簍的螃蟹第八百五十七章 襲殺暴君,獻城投降第一百零二章 堡情第七百七十二章 用漢奸對付叛軍第二百八十四章 徒生變故第二百五十一章 功敗垂成第五百八十七章 俘虜處置第三百一十六章 城下殲敵第七百七十五章 降,守,還是逃第二百五十八章 威壓性談判第三百三十五章 屠薩摩第八百三十四章 關鍵之機,雷霆救援第二百四十五章 海洋島陰雲第七百四十四章 湖廣既定,復圖大西第一百三十一章 土地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