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重炮凌厲

這顆將愛星阿輕鬆擊成血肉之雨的三十二斤鐵彈,其勢猶然不減,繼續呼嘯着向旅順城東門城樓奔去。

勒克德渾及周圍的一衆清軍,清楚地看到,這枚碩大烏黑的鐵彈,彷彿長了眼睛一般,呼嘯着向自已飛衝而來。

勒克德渾一臉煞白,暗道了一聲不好,正與旁邊的清軍一樣,下意識低下腰去時,卻看到,那枚碩大的炮彈,帶着尖銳的嘯音,徑直從自已頭頂上方掠過,將東門城樓的雨檐砸得粉碎,隨後復遠竄而去,不知落到了哪裡。

見到這重炮如此凌厲威猛,城頭的全部清軍,皆是驚駭震懼,他們的臉上,在這一瞬間,滿是惶然之色。

而被稀里嘩啦下落的磚瓦爛木淋了一頭的勒克德渾,心下的震驚與惱怒,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相比愛星阿的慘死,勒克德渾與一衆清軍,更震駭於龍擊炮的威力強大。

狗入的李嘯啊!沒想到,他的龍擊炮竟能打得這麼遠,那就是說,他們可以在自已火炮的射程外進行遠程攻擊,這樣一來,自已可謂只能捱打不能還手,簡直是窩囊之極。

他迅速想到,若這兩百門龍擊重炮一齊轟擊,自已的旅順城,真的能承受得住嗎?

勒克德渾頓時感覺,自已原先所做的所有準備,都突然變得毫無意義。

而就在這時,城中的漢軍總兵官孫延齡,這個身材高大面目陰狠的傢伙,皺着眉頭靠過來,向他低聲說道:“貝勒爺,唐軍火炮如此強勁,若齊來轟擊,咱們這旅順城牆……“

“當然守得住!”

勒克德渾怒喝道:“這旅順城牆與三年前大不相同,乃是專門加寬了城牆厚度,各道牆面又多修了馬面,抗震抗擊打能力皆大大加強,唐軍想如上次一樣轟塌城牆,怕是不易。你只管與本官盡力守城便可,不可自亂了軍心。”

孫延齡見勒克德渾這般肯定,自是不敢多言,只能悶悶地回了一句是,便退守在一旁。

這個孫延齡,是漢軍正紅旗人,曾爲孔有德手下將領。並在了孔有德死後,迎娶孔有德之女孔四貞,因孔四貞與順治皇帝多有勾搭,孫延齡借其妻的胯下風光,也逐漸得寵於朝中。由於妻子善於交際,他自已也多會打點,故此人在清廷中十分吃得開。

此人於康熙四年(1665年)開始出鎮廣西,被清廷封爲上柱國、光祿大夫,世襲一等阿思尼哈番,任廣西將軍,孫延齡此時,達到了人生的頂點。

誰知到了康熙十二年(1673年)時,平西王吳三桂舉兵叛清,康熙遂命孫延齡爲撫蠻將軍,與廣西巡撫馬雄鎮一起鎮守廣西,併合謀剿滅吳三桂叛軍。

但孫延齡此人首鼠兩端,爲了博取更大的政治利益,於康熙十三年(1674年)投向吳三桂。

只不過,後來他見吳三桂難成事,這個兩面派的小人,遂又準備暗中反水,並派其妻孔四貞代自已上書乞降,康熙准許後,孫延齡又準備叛吳投清。

卻不料,孫延齡這般謀劃,被吳三桂覺察到,便派其從孫吳世琮進逼桂林,計殺孫延齡以及他與孔四貞的獨生子,同時也殺廣西巡撫馬雄鎮全家。

這個在明末歷史上十分有名的跳樑小醜,才最終掛掉。

而在他死後,他的妻子孔四貞又重新返回京師。

據野史說,孔四貞返回京師後,又與康熙暗中勾搭上了,她接連勾搭偷食了兩代帝王,倒也是一名奇女子了。

說到這裡,作者也在感嘆,那些什麼《甄嬛傳》,《如懿傳》之類由腐女編造的純虛構清宮故事,都能播得這般跑火,如果能把《四貞傳》這樣與父子兩代帝王,纏綿風流的動人愛情故事給拍出來,該是多麼令人叫好又叫座。

如果一定要縮小投資的話,比如請某個著名的香港王姓導演,改拍成一部《清初兩帝豔聞》之類的愛情豪放片,也一定能暢銷海內外,令人入勝啊。

此時的孫延齡,在自家主子恭順王孔有德率全體部下漢軍,與皇太極一同前往遼西去攻打錦州之時,被清廷下令,帶上自已部下的二千漢軍,前來旅順城中協助守城。

原本滿心指望,能跟着自已未來的岳丈,好好撈一把戰功的他,聽到這道命令,頓是有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只不過,孫延齡當然沒膽量抗旨,收到清廷的旨意後,他只能乖乖地帶着自已那二千軍兵,一路垂頭喪氣往金州而去。

因孫延齡初來乍到,其身份又是投降過來的漢人尼堪,故勒克德與愛星阿皆不待見他,其部一直被安排去旅順城外巡邏探查,算是可有可無般的存在。

對於這些滿州宗室與權貴這般蔑視自已,孫延齡心下怒火萬丈,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乖乖從命了事。

只不過,因爲唐軍突然來攻,孫延齡才被從城外緊急召開,協助守城。

三年前,上次唐軍突襲旅順時,那漢軍將領許爾顯,爲保全性命與富貴,偷偷打開旅順西門,放唐軍入內,使得主將完顏葉臣腹背受敵,最終全軍覆滅,旅順被佔。這件事,讓勒克德渾深爲惕戒。

故這次,他下令,讓孫延齡部的全體兩千漢軍,與一千名滿州軍兵混編,全部駐防東門,直接受自已管制。勒克德渾希望,能用這種方式,暗中控制住他們,防止這些無恥的漢狗,在情況緊急時,背叛大清,拿全體守軍將士的性命,去向唐軍邀功請賞。

孫延齡對勒克備渾這般安排,心下雖然十分不滿銜恨,卻也只得恭敬從命。

他當然知道,自已這兩千兵馬,想要對抗城中多達八千的滿蒙軍兵,根本就是自取滅亡。

沒有足夠的實力,就只有乖乖當狗一條路。

故而,當他看到,那個旅順城的副將愛星阿,被唐軍綁在炮口一炮炸飛時,他心下對此人沒有半點同情或遺憾,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快感。

哼,炮打活人,真他孃的爽啊!你們這些韃子,個個這般牛掰模樣,怎麼也在唐軍手下大吃敗伏,竟至愛星阿這樣的旅順城副將,都被唐軍炮決立威,又有什麼可值得在咱們漢軍面前吹噓的。

只不過,一臉陰沉地佇立在東門城樓的孫延齡,看着如血般蒼茫暮色下,遠處那唐軍陣中,筆直得如同一條直線,200門口徑巨大的銀灰色精鋼巨炮之時,他的臉色,漸漸變得慘白。

原本輕鬆略帶快意的心情,頓是重新揪緊。

他看到,這些唐軍的火炮,身材與口徑竟如此巨大,卻比以前自已見過的最大的紅夷大炮還要大得多。

他立刻在心下恐懼地想到,這些唐軍的火炮這般雄偉巨大,其真實威力,怕是要比先前自已見過的最厲害的紅夷火炮,還要強上許多吧。

若是如此,自已這憑城據守的做法,豈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惶,從孫延齡心頭,不受控制地竄起,讓他心頭煩躁異常,卻又無可奈何。

城門望樓上的孫延齡正胡思亂想之際,那門轟殺的愛星阿的龍擊炮,也已緩緩退回到那一筆直長列的唐軍火炮陣內,這時,唐軍那排成筆直一排的200門重型龍擊炮,又開始有了新的動靜。

孫延齡看到,這些唐軍炮手,在一片如血般的餘暉下,開始極其熟練地,就地裝填定裝火藥,用銃規測算間距,調整射角。

見到唐軍這般行動,勒克德渾與孫延齡二人,心下皆是極其緊張。

兩人都明白,方纔所制定的迎戰計劃,可能完全錯誤了。

因爲,他們原先都認爲,這些唐軍因爲倉促而來,沒有足夠的攻城器械,故無法立即發動進攻。顯然,在勒克德渾與孫延齡看來,時間越拖得久,便只會對自已越發有利。

如果有一夜的時間,自已就可以更從容地佈防,還可以從城中大抓青壯前來守城,甚至還可以縱兵擄掠城中百姓,姦殺城中的漢人婦女,來大副提高士氣。

卻沒想到,唐軍在夕陽未落之時,就抓起時間開始攻城,唐軍的快速行動,讓勒克德渾的這個殘酷而兇狠的計劃,根本就來不及實施。

這時,他們遠遠地聽到,唐軍陣中,傳來微弱的喝喊聲。

“預備!”

“放!”

隨着一名軍官模樣的人,一聲暴喝,70門口徑巨大的鋼製龍擊炮,立刻齊齊打響。

“砰!”

“砰!”

“砰!”

“砰!”

。。。。。。

連綿而起震破耳膜的巨大炮聲裡,200門重型龍擊炮的炮口,都立刻飄起腥紅的餘焰,閃騰起刺目的金色火光,在濃密嗆鼻的滾滾白煙中,200枚烏黑的32斤重的巨大烏黑鐵彈,帶着死亡的嘯音,向旅順城的東面城牆,狠狠撞去。

沉悶厚重的巨大撞擊中,這200枚烏黑的32斤鐵彈,彷彿長了眼睛一般,以均勻分佈的狀態,狠狠地打中了整個東面城牆。

整個旅順城的東面城牆,瞬間出現近二百個大洞,每個大洞邊緣,粗大破裂的紋線密如蛛網,肆無忌憚地向擊圍蔓延,大片的城牆磚塊飛濺裂開,一片塵霧瀰漫,整個東面城牆,象得了哮喘病一般在劇烈的顫抖。

而在城牆上,大批被震得耳朵、眼睛、鼻孔嘴巴一齊流血的清軍士兵,人人都被震得氣血翻涌,眼前被紛揚嗆鼻的塵霧所籠罩,而腳下的城牆則在打擺子一樣劇烈地晃動,有近百名站腳不穩的清軍士兵,更是有如狂風吹起的破葉一般,慘叫着從城牆上掉了下來,隨即摔成肉餅。

唐軍這次凌厲的重炮齊射,竟讓旅順城的東面城牆,瞬間陷入不小的混亂。

大批被震得口鼻流血,一頭一臉都是塵灰的清軍士兵,他們驚恐地大叫着,掉頭從城牆馬道上,扭頭逃跑而去。

“不許跑!快給老子回來,繼續守住城牆!有違軍令者,格殺勿論!”

被洶涌的沙塵氣浪衝擊,一身塵土發須散亂的勒克德渾,有如從沙漠中剛走出來一般,模樣極其狼狽。

他劇烈咳嗽着,扶着城牆堞垛站起,衝着狂逃而去的那些清軍,嘶聲厲吼。

只是在這一片混亂中,雖然他聲嘶力竭地高喊,卻效果不大,一名已然被震得雙耳失聰的漢軍士兵,哀嚎從勒克德渾身邊跑過,完全沒聽到這位清軍最高長官的警告。

“該死的漢狗,你慌甚麼?!”

勒克德渾又氣又怒,他刷地抽出鋒利的寶劍,一聲怒喝,狠狠一劍刺去,將這個逃跑的傢伙,從背後到前胸,捅了個大窟窿,這個逃跑的漢軍步兵,身體搖晃了一下,便倒地而亡。

同樣一頭一臉都是土灰的孫延齡,見到自已手下軍兵,被勒克德渾就地捅殺,只能敢怒不敢言。

好不容易,在勒克德渾及他的一衆護衛,接連砍殺了七八人後,這些被打懞的清軍,才重新穩定下來,逃跑者膽顫心驚地重回崗位,整個東面城牆上的局面,才稍稍穩定。

而在這時,那些剛剛打完第一輪齊射的唐軍炮手們,已又在清膛、裝藥、填彈,爲下一輪射擊作準備。

勒克德渾牙關緊咬,孫延齡卻是一臉慘白。

那名唐軍火炮指揮隊長,手中的紅旗,又高高舉起。

”預備!“

”放!“

“砰!”

“砰!”

“砰!”

“砰!”

。。。。。。

又是二百枚烏黑的32斤鐵彈呼嘯而至,震耳欲聾的發炮聲裡,城牆上碎磚如雨紛飛,嗆鼻的塵霧漫天飛起。

整個東面城牆上,遍佈密密麻麻的蛛網裂縫,整個牆體的破損程度,達到了一個觸目驚心的程度,有如一個瀕死的病人一般

。包括勒克德渾在內的全體防守清軍,皆感覺到,腳下的城牆,在更加劇烈地來回搖晃,又有多達上百名來不及下趴或扶穩的清兵,被震得慘叫着從城牆上掉了下來。

大片垮塌的雉堞,也被震得從城牆下,四分五裂地砸落,這些震脫的雉堞,從這麼高的位置砸下來,立刻散成碎片,將那些被震落的清軍,無論死活,統統掩埋在一起。

還有城上擺放的各類火炮,也象被震飛的玩具一樣,四處亂拋,從城牆上摔飛而去,隨即在地上摔得一堆廢銅爛鐵。

在唐軍的重型龍擊炮猛烈轟擊下,清軍所謂的加固過的城牆,根本未表現出比先前相比更加結實的狀態。唯一的一點優點便是,因爲清軍加強了城牆馬面的設計,使得牆體更加立體,纔沒有輕易垮塌。

被第二次沉重打擊後的清軍守兵,頓時又陷入了更大程度的混亂。

在這樣凌厲至極的狂暴之力下,在這樣人力根本無從抗拒的絕對死亡面前,所有的東面城牆的清軍,饒是久以戰陣之輩,亦是信心被嚴重摧殘,原本就不高的士氣,頓時降到幾不可爲的程度。

根本不需要有人動員,不知是誰發了一喊,許多已嚇破了膽的傢伙,立刻丟了崗位,嚎叫着衝下城牆馬道,瘋狂逃命而去。

在狂怒的勒德克渾準備再度殺人之際,一旁的孫延齡一臉慌張地衝過來,對他大聲喊道:“貝勒爺,這城牆,端的是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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