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張翼的第一夫人的孃家,秦家這幾年接着張翼這個女婿的條件,靠着秦發財聰明的頭腦以及秦家雄厚的財力,這秦家發展勢頭確實非常猛,短短几年聚集的財富幾乎可以稱得上富可敵國了。
當然,在兩廣地區或者說這整個大明,真正最有錢的應該是張翼這個真正的踩住和頭號資本家了。秦家或許只能算是第二。可就是這個第二,也讓秦家成爲了這兩廣最有權勢最有臉面的家族。
畢竟秦發財在張翼的政務衙門裡面可是商業部長,手裡面也掌握着權利,而且秦家的人在張翼的集團裡面也佔據了很重的一個比例,秦家人走在這兩廣地面上,腰桿都得挺得直直的。
秦家是大家族,不小百來口人,或許是地位得到了巨大提升,秦家人行事似乎也有點飛揚跋扈了,然而兩廣地區誰不知道秦家是張翼的孃家,就算這秦家人做事情做的飛揚跋扈,在大街上稱王稱霸,可這些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誰敢多嘴得罪這秦家呢?
因此這樣下來,秦家人倒是在這兩廣地面上更加得意忘形。而且靠着秦如意和秦發財這兩個張翼身邊得力助手,秦家的生意也是做的越發大,甚至開始做了許多獨門生意,形成了壟斷,財富就像是滾雪球一樣的龐大起來,發展的速度甚至比張翼這個掌舵人都快。
或許是秦發財的卓越能力,秦家家主秦三寶終於將家主的權利交給了自己的兒子秦發財,秦發財也在一年前成爲了秦家的新任家主。
不過此時的秦發財坐在張翼書房的椅子上,整個人倒是顯得有些拘謹了,肥胖的身軀在這大冬天的似乎都感覺到渾身有些發冷,看着坐在書桌上正在奮筆疾書一些東西的妹夫張翼,倒是再不復以前的那種精明。
“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情,直說吧。”張翼在書桌上一邊寫着東西,則是頭也不擡的直接說着,語氣雖然和氣,可怎麼樣都給人一種陌生感覺在裡面,讓秦發財心中忍不住一緊。
至從上一次秦如意提了秦發財想要和張翼談談之後,足足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張翼才接見了自己的這位大舅哥,倒是將自己的這個大舅哥晾在一邊許久。
“妹夫,其實我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就是。”說到這裡,秦發財終於咬咬牙,然後看着張翼道:“就是這些日子以來,海軍緝私船扣押了咱們幾艘貨物,所以。”
“哦,有這種事情?”張翼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活兒,然後擡起頭來笑着看着秦發財笑着道:“難道那些緝私船不知道貨物是秦家的麼?難道不知道大哥是咱們政務衙門的商業廳長?居然還敢扣押?”
“這個,亮出了身份,而且船上也沒有什麼走私的貨物。可就是沒用,這幾個月以來,海軍扣押了秦家超過二十艘船,實在是有點過分了。”秦發財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再次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秦發財是越發的看不懂自己的這個妹夫了,而且每一次見面都感覺到自己的這個妹夫身上越發的具有了一股自己不容抗拒的氣勢,確實讓秦發財這個在商海和大海縱橫多年的人也感覺到有些吃不消。
“是麼?但我怎麼聽說了海關緝私船沒查處走私的貨船一般都是證據確鑿的,大哥你說着幾個月來海關緝私船居然查處了二十艘秦家的貨船,這不會有假吧?”張翼一邊看着秦發財一邊問着。
“這個,沒有,真沒有。”秦發財連忙搖搖頭,也不敢和張翼對視否認着。
從去年秋天開始,海軍的緝私船便在兩廣的沿海加大了查處走私貨船的力度,而這幾個月來,秦家被查了二十艘船,然後二十艘船的貨物也全部扣押在了海關,至於貨船的船員也全部被扣押到了海關緝私局的牢房裡面。
原因當然是這些貨船上面攜帶着走私的貨物和一些違禁貨物,不算那些走私的違禁貨物,這些貨船的貨物算下來價值超過五百萬,確實已經讓秦家感覺到有些頭疼和承受不了了。
本來秦家認爲這這是偶然爲之,以爲靠着秦家的名頭可以從海關提取貨物和撈人,可這一次卻是碰壁了,而且就算是秦發財出面也不好使了,海關當局的人硬是不給秦發財和秦家任何面子,一連在幾個月當中查處扣押了秦家二十條貨船,一下子將秦家大部分流動的資金扣押了下去。
畢竟五百多萬貨物被扣押不能兌現,就算是秦家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壓力了。然而這兩個月以來,秦發財想要多次找機會和張翼談談,可張翼都沒有接見,就算是秦如意親自吹枕頭風,甚至秦如意一次親自去海關當局幫秦家求情似乎也不好使了。
最後無奈,秦發財也知道這應該是張翼的主意了,因此早讓秦家人低調收斂了平時的行爲,然後一些不法的生意也全部的停下來了。
“沒有?”聽着秦發財的話,張翼的臉色終於忍不住變化了起來,盯着秦發財語氣有點冷道:“大哥敢摸一摸胸口說沒有麼?呵呵,現在走在這大街上,誰人都知道這廣州有半邊城池的生意應該是秦家的吧?至於這些生意到底是如何來操作的,我想大哥應該比我張翼更加清楚。哼,張家天下秦家郎。”
“妹夫,不,公爺息怒。”聽着張翼最後的一句話,秦發財終於忍不住飈出了冷汗,然後直接下跪了道。
不管秦家這些年怎麼樣發展,可秦家終究還是一個商人,張翼是實打實的國公爺,手裡面更是有着巨大的權柄,秦家雖然這幾年發展迅速,有些得意忘形,可秦家還真的隨時都有可能被張翼打回原形,因此聽到張翼最後一句話,這秦發財終於慌神了。
“起來吧,不管怎麼樣,你還是我大哥,我可受不起你這樣跪拜,再說了,我這裡也沒有跪拜的習慣。”張翼看着秦發財跪下去,微微皺眉道。
“秦家這幾年的發展,也算得上大哥經營有方,不過如果大哥真的想要藉着我張翼給予的權勢爲秦家謀福利,我張翼也不會多說什麼的,可要是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方法,那就是我張翼不願意看到的。特別是還經營一些我張翼不願意看到的不法事情,槍打出頭鳥啊,規矩既然是我張翼定的,我不希望有人來破壞我的遊戲規則,更何況我現在都自己遵守自己制定的遊戲規則,我不希望有人破壞。大哥,你明白我說的吧?”張翼看着秦發財起來後抹着額頭上的汗水,臉上卻是沒有什麼表情的再次道。
“大哥明白,大哥明白,以後一定不會在進行走私活動,合法經營,嚴格遵守公爺制定的一切法律條文,更會嚴格約束家人行爲。”秦發財連忙點點頭附合着,哪還敢反駁。
現在秦發財終於肯定這幾個月來秦家遭遇到的所有事情,所有的損失都是張翼幕後授意的了。
這幾個月以來,秦家的生意遭到了莫名其妙的打壓,而且來的毫無跡象,各種生意損失下來不少於百萬華夏幣。除此之外,只要是秦家參與的一些不法經營,幾乎都遭到了這兩廣當局嚴重的彈壓,就算是秦發財出面也解決不了,該查封的查封,該抓人的抓人,毫不留情。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秦家的日子並不好過,而且犯事的人還有事情確實是出格了,秦家人也不敢大肆張揚,只能吞下苦果。
現在張翼再次提起這件事情,終於讓秦發財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知道眼前的這個妹夫,終究不是自己剛剛認識的那個一無所有的妹夫了,而且權傾一方,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甚至還有可能問鼎天下的梟雄人物。
“明白就好,我就怕你不明白。規矩就是規矩,在規矩之內怎麼樣折騰都無所謂,可一旦破壞了規矩,那就不要怪我這個妹夫不講情分。”張翼聽着秦發財的話,依然不客氣道。
“對了,軍隊上面的事情,我還是希望大哥不要隨意干涉了,聽說大哥最近和我手下的幾個將領走的很近,商人賺錢就好,過界了可就不好了,到時候引來上面麻煩,我也不好和如意交代,你說是不是大哥?”
“是是是。”秦發財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冷汗都留下來了,連忙點頭稱是。
最近的這一段日子,秦發財確實和正在廣州城整編訓練的八九十師的兩個師長王正武徐俊走的相對近,甚至想要插幾個秦家子弟進入軍隊,想不到這件事情居然也讓張翼知道了,還真的讓秦發財感覺到後背都開始涼颼颼了。
“好了,我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大哥沒事的話先走吧,至於秦家的那些貨船,我會派人處理的。”張翼轉頭看了一眼秦發財,然後下達了逐客令。
等到秦發財離開之後,張翼無奈笑了笑,其實這段日子和秦如意也不斷在他耳邊說着秦家的事情,張翼一直打着馬虎眼。現在敲打了一下秦發財,張翼也覺得不應該對秦家要求太嚴格了。
秦家似乎越來越有資本主義家族的那種特點了,龐大而唯利是圖,甚至開始超出商界,朝着兩廣的政界和軍界開始織染。對於這些,張翼還真的有些惱怒的。雖然很大晨讀上秦家對張翼幫助頗大,張翼對秦家進入政界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果秦家要將手伸進軍界,那張翼現在就不能容忍了。
所以,適當敲打一下秦家,讓秦家收斂一下現在的行爲,倒是張翼很願意看到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