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卷 東征西討" 第9章 第三六四章 朱仙鎮之戰

五月花正好,陽光明媚,暖洋洋的曬在整個大地上,而此時開封城外的朱仙鎮卻是陷入了一番血雨腥風之中,幾乎都讓整個天地失色,將這原本溫暖的季節帶上了強烈的寒意。

在開封城西南的朱仙鎮中,明朝集結的數路大軍正匯聚在這裡,此時正結成圓形陣防禦,十多萬大軍正擁擠在一起,到處是廝殺和戰馬咆哮的聲音。

不時間一陣陣大炮怒吼加上一陣陣火槍射擊的聲音,都讓整個朱仙鎮籠罩在一片戰火硝煙之中,讓原本平靜的小鎮數百年之後再次陷入了戰火裡。

至於在朱仙鎮的外圍,圍着他們不斷奔跑的李自成造反大軍的騎兵部隊,密密麻麻的不計其數。另外在西南部,更有着李自成農民軍大營駐紮,藉着有利地勢,一次次的朝着這朱仙鎮官軍大營衝擊着。

原本數路接近二十萬明軍按照預定的作戰方針,從中原各地匯聚在朱仙鎮,準備圍攻李自成的部隊,以解除開封城之圍。然而,哪知道這些明朝官軍纔剛剛到達朱仙鎮,卻是發現自己似乎進入了一個死地一樣,朱仙鎮外圍到處都是深深的壕溝,而在西南有利的地形上,更是出現了李自成駐紮的大軍,直接斬斷了他們的退路。

於是,雙方就在這小小的朱仙鎮中展開了激戰。因爲知道自己暫時陷入下風,所以督師丁啓睿根據謀士計策,直接快刀斬亂麻,拋棄了自己的後營,令自己的中軍一萬人死死的拖住了李自成大軍的鋒芒,保着剩下的各路朝廷大軍全部進入朱仙鎮,十多萬馬步軍在短時間內結成了防禦圓形陣,終於抵抗住了這李自成大軍的進攻。

因此,雙方便是在這朱仙鎮周圍狹小的地域展開了激戰,互有損傷,一時間倒是陷入焦灼的狀態。

官軍盾牌兵在外,五六個長矛兵將長達六七米的鋒利長矛伸出盾牌外,火槍兵和弓箭手居中,偶爾還有幾門大炮的炮口露在外面。

這個時候,明朝大軍已經裝備了不少火器,而且一些火器還是張翼當初賣出來的火器,靠着這些鋒利的火器倒是暫時讓自己沒有被李自成大軍接着有利地形壓制衝擊防線。

在朱仙鎮的正中間,是一杆高高的帥旗,巨大的“丁”字在春夏風吹動下迎風招展,不過卻有些瑟瑟發抖的意思,這或許是因爲每名士兵都知道了眼下的危險處境了吧。而在朱仙鎮的四周,豎立着“左”等幾個將旗,代表着這一次明朝官軍的幾個大將。當然,此時朱仙鎮的十幾萬明朝官軍也是由五路大軍組成,臨時湊合而成的,此時堆積在這朱仙鎮裡面,倒是顯得有些混亂,而且看起來內部矛盾重重。

至於帥旗下,丁啓睿滿臉憂鬱。作爲這一次統兵大帥,他打算召集軍事會議,可幾路大軍的將領似乎根本不聽命自己,居然都沒有來參加會議,而且各自爲戰,根本沒有形成一致的戰鬥防線,幾次都差點讓李自成的大軍衝擊到了這朱仙鎮大營裡面來。

而且,到了這個時候,丁啓睿也知道這李自成的打算了,知道李自成就是想要圍城打援,他圍攻開封是假,想要消滅他們這些支援開封的官軍纔是真啊。想着李自成這種謀略,想着自己現在已經陷入朱仙鎮這個死地,丁啓睿便感覺到了一絲絕望。

這李自成好大的胃口啊,居然想要一下子吃掉他們現在的二十萬人,要是以前丁啓睿肯定不會那麼悲觀,可這一次臨時湊起來的這二十萬部隊,由幾路將領帶領,內部矛盾重重,根本不聽自己的指揮。想着,丁啓睿心裡面便是有氣,特別是那個左良玉,更是擁兵自重,絲毫不將自己的這個大帥放在眼裡。

“大帥!”丁啓睿身邊的一個將校看着層層包圍的李自成騎兵,神色蒼白的跟丁啓睿說道:“大帥,左良玉、虎大威、楊德政、方國安等人拒不服從大帥調遣,咱們等在這裡,就是找死啊。”

“這幫只知道自己利益的,老夫現在都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了”丁啓睿本來心情就十分煩躁,聽到手下將校的話頓時冷笑一下。

“那大帥,我們該怎麼辦?”另外一個丁啓睿身邊的將校說道:“大帥您就說吧!怎麼決定弟兄們都聽您的!大不了今日戰死沙場,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媽的,就算死老子也要多殺一些這些反臣賊子。”

這些將校都是丁啓睿身邊的親信,都是跟着丁啓睿身邊多年,也多次參加針對農民起義軍的鎮壓,手裡面也沾染了許多農民軍的鮮血,而身邊也有許多兄弟倒在了農民軍的手裡,因此倒是對農民軍沒有任何好感,算得上這朝廷的忠臣將校。

“好!”丁啓睿大喝一聲,對這些將校的回答還是相當滿意的,就連原本低落的心情都好了幾分。“本帥既然爲皇上親派的征討這些亂臣賊子,就定當報效朝廷,報效皇上,軍人戰死沙場,博得個壯烈!”

聽到丁啓睿的話,周圍的三軍將士聞言,士氣高漲,呼喝聲震天。原本低落的心情頓時高升了上去。

在朱仙鎮西南部紮營的明軍一路大將左良玉聽到中軍大營喊殺聲震天,隨即瞭解到發生什麼是,心中只是冷笑了一下,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左帥,看樣子這丁大帥那邊倒是熱鬧的緊,真的打算要和這外面的賊軍拼命了,咱們現在該怎麼樣辦?”左良玉身邊的一個將校看着左良玉,小心翼翼問道。

左良玉身邊的另外一個將校頓時冷笑道:“這一次左帥帶着十餘萬人馬卻要聽從那丁啓睿的指揮,咱們要是不配合,他敢去和這李自成大軍廝殺拼命麼?”

“好了,不用爭吵了。”左良玉搖搖頭,止住了兩個將校的話,看着大營外面旌旗遍地的李自成大軍,其實心裡面都在打鼓。

本來對這一次針對開封之戰,他心裡面便是很不舒服的,因爲他這一次帶着十二萬大軍來,其他幾路大軍多的幾萬,少的只有一萬,自己這一路人馬算是最多的,可卻要聽從那丁啓睿的指揮,實在是讓他心裡面不爽。

而到了這朱仙鎮之後,卻是發現原來陷入了這李自成大軍的圈套,現在他們這數路明朝大軍全部被圍困在這朱仙鎮之外,不說解開這開封城之圍,就連能不能從這朱仙鎮走出去都還是一個問題了。

看着李自成大軍兵馬充足,士氣又是如此旺盛,左良玉還真的有些害怕了。這一次他可是將自己這十幾年來的家底全部掏出來了,甚至手裡面的數千火器部隊也拿出來了,要是全部折損在這裡,到時候他找誰哭去?本來朝廷就對他擁兵自重有些不爽了,要不是自己手裡面有着大軍,朝廷還會重用自己麼?

而且進入這朱仙鎮也有一段日子了,和李自成大軍也交手了數次,損失也比較大,看着李自成似乎不將他們這些朝廷官軍全部消滅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左良玉腦海裡面快速的計較着諸多的利弊得失,這幾年來靠着關外作戰和圍剿農民軍起家,好不容易做到了今天的這一個地步,他還真的不想在這裡全部折損了。要知道現在可是亂世之秋,手裡面有着兵馬才能活在這亂世呢。

腦海裡面想了好久,這些天左良玉也在想着一些事情,再次看着一眼外面氣勢正盛的李自成大軍,心中終於有了定策。

“來人,立即通知下去,召集帳下諸位將領來我大營開會。”左良玉一旦拿定了注意,便是毫不猶豫準備開始行動起來。

不一會兒之後,左良玉旗下大營的將校都來到了他的大帳裡面,數十位將校穿着光線的鎧甲站立在大營,倒是看起來人才濟濟。

等到自己的將領都來了之後,左良玉坐在自己的主帥位置上,掃視了一眼,心裡甚是滿意,微微咳嗽了一下道:“今天召集諸位來,確實有些事情需要交代。”

“咱們這一次是來給開封城解圍的,但我們現在確實陷入了這朱仙鎮,本大帥心情十分憂慮,諸位都是我的愛將,我實話和你們說吧,我已經不看好這一次朝廷大軍的行動,這朱仙鎮之外的李自成大軍隨時有可能吃掉我們。”

左良玉的話一落下,頓時引得這大帳裡面的諸多將領臉色微變。其實大家心裡面也是明白,現在李自成大軍佔據這朱仙鎮有力地形,居高臨下攻擊他們,他們現在確實是陷入了困境裡面。所以,這左良玉一說不看好這一戰的戰鬥,很快博得了這些將校同意。

他們都是左良玉提拔上來的人,都是這左良玉的親信。一時間倒是在這大帳議論紛紛。其實他們對周圍的各路友軍也是非常不滿的,因爲被困在了這一段日子,各種物資開始急缺起來,不時間這些各路大軍還相互爭奪物資,矛盾倒是越來越嚴重。

“大帥,你說怎麼樣辦吧,咱們都聽你的。”議論了一下,這些將校倒是很快住嘴了,然後將目光看到了坐在哪裡的左良玉,一個將校沉聲問道。

左良玉閉着眼睛,好一會兒才睜開自己的虎目,看着下方的將校,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我決定,突圍,回我們襄陽城去。”

左良玉的話頓時讓整個大帳裡面的將校一言不發,陷入了死寂的沉默,左良玉說的突圍,那只是表面意思,真正的意思是想要逃跑了。

好一會兒纔有人出言,小聲的問道:“大帥,只是我們自己走麼?”

這個聲音,就像是一陣驚雷打在所有的將校心上,很顯然,左良玉的意思應該就是這一個。如果他們走,那朝廷的其他幾路大軍又該怎麼樣做?“

“現在我們只能自己救自己,沒有人可以幫我們。哼,至於其他幾路,你們想要跟着在這裡一起等死麼?”左良玉冷哼了一聲道。

聽到左良玉的這話,誰還敢多言,更何況他們都是這左良玉的嫡系和親信,也都是驕兵悍將的類型,全部點點頭,然後道:“我等誓死追隨大帥。”

看着自己的將領都表態了,左良玉微微點頭,“等會下去之後,你們秘密通知下面的兄弟,切莫張揚,等到天黑的時候,讓兄弟們劫走其他各路大軍的馬騾,然後我們立即開撥,回我們的襄陽。”

“末將得令。”聽到左良玉的話,這些將領頓時肅立,很快領命而去,開始去準備晚上的逃跑的準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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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整下午,李自成大軍現在採取了圍而不攻的態勢,給朱仙鎮的明朝大軍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而至從丁啓睿鼓動起來的士氣也漸漸的被削弱,換上了一片恐懼。

而傍晚的時候,朱仙鎮外面的李自成爲了給朱仙鎮內的明軍施加壓力,直接調來的自己大軍裡面的幾十門繳獲的明軍大炮,對準了朱仙鎮便是一陣中猛轟。

這些大炮都是從屢次和明軍作戰時候從明軍的輜重營中繳獲來的,至從李自成重視火器,裝備了火器營之後,也終於讓這李自成嚐到了火器的厲害。所以一陣炮轟之後,不知道到底打死了多少明軍,但卻是把朱仙鎮的丁啓睿等明軍嚇得半死,將士們人心惶惶,軍心不穩。丁啓睿爲之着急,他根本沒有想到這李自成居然也有了那麼強大的火器部隊。

至於左良玉的部隊,這半日卻是在悄然的集結,秘密的收拾着自己的營帳,入夜之後,在左良玉的指揮下,左良玉的士兵忽然衝入其他幾路大軍的營地裡面,搶奪諸營的馬騾。

突然間的變故頓時打亂了所有人的神經,整個朱仙鎮似乎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而本來睡熟的丁啓睿被這混亂驚醒,得知左良玉大軍掠奪各營軍馬,心中大驚,知道這左良玉肯定要跑了。

在丁啓睿還沒有下達命令,準備讓這左良玉立即停止行動時候,便得到士兵來報,左良玉帶着自己的大軍,掠奪了各路軍馬之後,便是朝着襄陽城逃去了。

得到這個消息,丁啓睿神情頓時萎靡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皇上啊,丁啓睿對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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