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繼光在那荷蘭水手的屍體上找了找,驚喜的摸出兩塊棱角分明的火石(燧石)和一把帶有西班牙色彩的小刀,還有一小袋菸草,不過被海水泡的有些爛了。再加上唐繼光也沒有吸菸的習慣,唐繼光沒有拿。
想了想,唐繼光還準備把這荷蘭水手剝光,現在天寒地凍,衣服自然是多多益善。
在後面趕上來的阿國,柳眉輕皺,拉住唐繼光的衣服,柔聲勸說道:“殿下,死者爲大!算了吧!”
唐繼光猶豫了下,點下頭說道:“好吧!我們現在找地方避雨!要不然冷出病來,在這缺醫少藥的地方,怕是很危險!”
“嗯!殿下,我來扶你!”雖然寒冷,但阿國還是感覺自己的心很溫暖。唐繼光在這個時候,還是選擇聽從她的勸說,並沒有冷漠的爲了生存,不擇手段。
沙灘附近是椰樹,不過椰樹林並不密集,只是三四顆長在一起,而且樹葉也不茂盛。唐繼光帶着阿國繼續深入,沙灘後面是低矮的草木。
唐繼光找了棵枝葉茂盛的矮樹帶着阿國坐下,矮樹雖然矮,但枝葉很濃密。唐繼光在附近削了幾根樹枝拋到矮樹上,倒是讓矮樹幾乎不漏雨了,只是寒風依舊呼嘯着。
阿國剛剛坐下,看着唐繼光忙碌的身影,便想解開蓑衣給唐繼光。唐繼光知道阿國的想法,搖了搖頭,道:“你穿着吧!現在天氣冷。有蓑衣也好些!”
“但是殿下你……”阿國還想勸說。
唐繼光已經堅定的說道:“我是男子漢。怎麼會畏懼一點風寒你?好了,我先處理傷口!”
見唐繼光注意力放在傷口上,阿國不敢打擾。看着唐繼光的側臉,阿國心中流動過一股暖流。
傷口雖然恐怖,但礁石劃的不深,只是被海水泡得太長時間了,碰一下都是刺痛。天色太暗,唐繼光也沒有辦法太好的處理傷口,只能夠割下一段衣服,把傷口包紮起來。
包紮後雖然還有些不太陣痛。但已經比之前好多了。唐繼光對阿國叮囑道:“你在這裡休息着,我去看附近有沒有山洞。現在天寒地凍,在這裡待下去,不是辦法!”
柔弱的阿國。在這個時候,出人意料的堅強。“不!還是我去吧,殿下你受了傷,就應該休息!”
唐繼光搖了搖頭,勸慰道:“我知道你這是爲我好,只是你和我不同,我曾經當過一段時間海商,熟悉這海島的情況。而且如果走失了,我還要去找你,那豈不是更加麻煩?”
阿國猶豫了。不等阿國答應下來,唐繼光已經來了個生米煮成熟飯。“好了,就這樣說好了!”
說罷,唐繼光便起身離開。
沒有多長時間,唐繼光厚實的背影,就融入夜色當中,啪啦啪啦的下雨聲,把唐繼光的腳步聲都掩蓋了。
不知道爲什麼,阿國感覺這一刻,很是寒冷。不僅僅是雨水和海風寒冷。骨子裡都寒冷。
“殿下……”一聲宛如女孩般的呢喃,輕輕吐出。
唐繼光先是去沙灘上,現在雖然風大雨大,但海浪會把小艇子的殘骸和倖存者送到沙灘上。不過註定唐繼光只能夠失望了,沙灘上沒有幸存者。只有一塊破爛的帆布和一些碎裂的木板。木板不好攜帶,唐繼光沒有帶走。只是拿了帆布。
將帆布裹在腰間,唐繼光擡頭看去。隱約看到黑沉沉的山影,唐繼光撿起一根被颶風吹得斷裂的樹枝,用小刀把枝椏削去,把樹枝製成簡陋的登山杖。
走在半路,唐繼光發現了一些野果,比尾指指甲小上一圈,紅丹丹的,很是誘人。不過唯恐有毒,唐繼光也不敢隨便吃。走上前,仔細看了一番,唐繼光看過一本雜誌,說的是蘇美鐵幕時期的一個美國飛行員的事情。
那名美國飛行員駕駛能夠飛得很高的飛機,到蘇聯上空偵查。唐繼光都記不得這飛行員是被炮彈集中,還是飛機出事故。總之飛行員被迫落到蘇聯的領土上,在這段時間裡面,飛行員一直潛伏。時間一長,食物也沒有了。
雜誌裡面說飛行員辨別能否吃用的食物,要看有沒有鳥和動物吃過的痕跡,如果有,那這些果實,基本可以確定無毒。
唐繼光雖然不知道到底這可不可信,但現在肚子實在太餓了,看着紅丹丹的顏色,實在誘人。唐繼光認真找了找,還真發現鳥類啄食的痕跡。不過唐繼光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來,最後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先吃一點點,填飽肚子,剩下的放在帆布那裡,如果沒有問題,再慢慢吃。
不過讓唐繼光遺憾的是,紅丹丹的小果子看上去不少,但真摘下來,並不算多。放滿了帆布,也不過是唐繼光拳頭大小的體積。考慮到小果子和小果子之間的空隙,還有掛着小果子的枝梗,實際能夠吃的小果子,恐怕也就六七成左右。
爲了給阿國留一些,唐繼光也沒有吃多少,只是吃了十來顆,考慮到他的體積,還真連塞牙縫都不夠。
繼續出發,走了約莫十五分鐘,來到山腳下。讓唐繼光高興的是,山腳下就有一個山洞。只是唐繼光怕山洞裡面有什麼威脅的動物,雖然說是小島,但難保會有什麼大型的動物,熊啊、狼啊、之類的。就算沒有,蛇肯定不會少得那裡去的了。
唐繼光守在洞口,丟了石頭進去,雖然有雨聲掩蓋,但唐繼光還是聽到裡面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唐繼光估計可能是蛇一類的。唐繼光不敢進去,唯恐被不知道躲在那裡的蛇咬上一口。甭提現在缺醫少藥,就算黑巖號在附近,也不敢保證被什麼蛇咬了,都能夠把人救回來。
過了半響,那洞內的蛇卻不出來。唐繼光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就計上心頭。唐繼光目光發現了附近有一把乾草。
這把乾草生長在石縫中,頭頂又有一顆大樹,使得他並沒有沾到多少雨水。唐繼光上去把乾草都拔了出來,再到附近找了一些半乾半溼的乾草、枯葉。用削來的枝葉在頂部擋雨,火石在乾草下面不斷碰擊,過了好半響,唐繼光這才把乾草給點燃。有了火種就好辦多了,雖然還下雨,但再去燃燒那些半乾的乾草和枯葉還是勉強可以。
沒有多長時間就濃煙滾滾,唐繼光用找來的芭蕉葉使勁的扇,濃煙大部分都吹進山洞去。
山洞裡面的蛇蟲鼠蟻再也扛不住了,一條小兒手臂粗的斑斕毒蛇竄出。唐繼光手疾眼快,小刀宛如流星般劃過,釘在毒蛇頭部,毒蛇生命力很是頑強,這還沒有死,軀幹不斷扭動,哪怕尾巴掃到火中也不在乎。
唐繼光也不理會了,拿起尋來的枯木,在頂部破開口子,塞入枯葉。一杆雖然濃煙滾滾,但實用的火把就製成了。
山洞並不算大,也就是八九個平方大小,考慮到洞口寒風呼嘯,能夠住人的空間更加小了。只是這個時候唐繼光已經顧不上去找更好的地方了,連忙把準備好的燃料帶入山洞內。用火把將乾草點燃,再放上幾根比較乾的木柴。唐繼光便出了洞口,順着沿路留下的記號,朝阿國逗留的那裡飛快的走去了。
“阿國!阿國!”一邊走,唐繼光一邊呼叫着。
讓唐繼光心頭一沉的是,阿國沒有迴應。唐繼光加快腳步,回到了避雨的矮樹邊上,阿國抱成一團,背靠着樹睡着了。
唐繼光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看到阿國的臉很白。唐繼光連忙伸手探了探阿國皓白的額頭,冰涼的。
唐繼光連忙叫醒阿國。“阿國!阿國,你快起來!”
“好……好冷啊!”阿國迷迷糊糊中,並沒有察覺到唐繼光的到來,只是本能的說出自己的感受。
唐繼光也沒有辦法,篝火在山洞那裡。唐繼光連忙解下身上的衣物,先把帆布包裹在阿國身上,再把衣服解下來,披在阿國那裡。
因爲太過緊張了,唐繼光都忘記了紅果子放在帆布那裡,紅果子散落一地。只是唐繼光都顧不上了,注意力都放在阿國身上。
大概溫暖回來了,過了一會兒,阿國清晰過來,看這身上的衣物,又是感動,又是激動的喊道:“殿下!你這是怎麼……唉!殿下快快穿上衣服吧!”
唐繼光扶起阿國,微笑但堅定的說道:“不用了!我暫時不冷,別說那麼多了,我找到了一個山洞,我們快去休息,那裡有火焰溫暖!”
宛如一波碧水的眼眸,充滿了堅定。“不!殿下……”
唐繼光沒有說話,拉着阿國出發。堅持了一會兒,阿國到底不是身強力壯的唐繼光對手。阿國目光復雜的看着唐繼光的背影,迷離的目光,是如此的迷人。
唐繼光唯恐裡面進了野獸,先進去。篝火已經旺盛起來了,溫暖的熱量,讓唐繼光和阿國都禁不住心神一鬆。
“你衣服溼透了,把衣服脫了,要不然恐怕會病着了!”唐繼光連忙說道。
阿國臉色一紅,吸了吸鼻子,羞惱的一跺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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