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十畝帶着軍士,率先抵達一個登陸地點的時候,此時已經有部分八旗軍踏上了陸地,戰馬、人都溼漉漉的,冰冷的河水滴落在地上。
“殺!”吳十畝大吼一聲,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便拿着長槍猛力刺出。鋒利的槍刃,在空氣中發出“嗡嗡”的破空之聲。
“噗!”那名八旗軍騎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大概是在渾河中呆的時間太長了,腦瓜子都冷的有些僵硬。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長槍一下子沒入喉嚨,只是留着紅纓在喉嚨外。那八旗軍士兵兩眼瞪大,充滿血絲,長大嘴巴,似乎想發出什麼聲音。可是音帶已經被割破,鮮血也通過他被刺破的喉嚨切口,進入肺部,肺泡被鮮血滲透。
那八旗軍軍士只能夠臉露痛苦,嘴巴發出“呵額”的奇怪聲音。藉此來到表達他的意思,不過顯然沒有人聽得明白,這八旗軍士兵最後的遺言,或者是對殺了他的吳十畝的咒罵。
吳十畝冷漠的拔出長槍,他全家爲建奴所殺,建奴的痛苦不會讓他有絲毫的同情。
正所謂將是兵的膽,吳十畝身先士卒,並且一槍建功。立刻讓跟隨他的鐵林義從士氣振奮,也讓他們減輕了心中對建奴的恐懼。
他們心中有種錯覺,八旗軍也不過如此而已!
“殺!”數杆長槍齊齊刺出。
剛剛登陸的八旗軍軍士立刻有三人被刺死,另外還有近十人受傷。鮮血混合着八旗軍士兵滴落的河水,河畔變得更加泥濘了。
一名八旗軍發狠,一鞭戰馬,不過狹小的空間戰馬完全衝不起來。幾名鐵林義從很輕鬆就擋住了戰馬的衝撞,他們的身軀不過是稍微晃動一下。一人眼明手快的將那馬背上的八旗軍士兵拖下馬,那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立刻被亂槍扎死。
鐵林義從用的長槍都是兩頭搶,雖然末端的槍刃不大,但放血能力卻不是一般的強。主要是唐繼光將鐵林義從定義爲長槍重裝步兵。被人接近了,雖然說準備有短兵器,但依舊是意見很麻煩的事情。於是爲了防止有人裝死。士兵經過戰場的時候,都會用槍尾的槍頭了結還沒有死透的敵人。
現在被鐵林義從靈活運用,卻立刻可以代替短兵器來到用。
不過依舊有八旗軍不死心,還策馬衝刺。不過八旗軍也不是傻瓜。在如此幾次,付出沉重的代價後。八旗軍也恍然大悟了,更因爲因爲沒有空間,他們騎在馬背上固然居高臨下,但卻失去了靈活性。而鐵林義從手拿長槍。‘居高臨下’的加成效果並不大,反而使得八旗軍似乎成了靶子!
一名反應過來的八旗軍的撥什庫連忙下令:“下馬作戰!”
雖然下馬,但八旗軍一點也不膽怯。雖然八旗軍很多時候都是靠弓騎解決敵人的,但恐怕不少人都誤會了女真人的生活方式。女真人現在其實是以漁獵、農耕、放牧三合一的生活方式。早在唐朝,女真人建立的渤海國就已經有發達的農耕技術。
爲此對於步戰,女真人一點也不害怕,實際上薩爾滸之戰當中,女真人就曾經有下馬攻堅的記錄出現。甚至有記錄。在薩爾滸之戰中一場戰鬥中。努爾哈赤讓大貝勒代善帶兵下馬作戰。不過代善因地制宜,認爲敵人來的太快了,現在下馬已經來不及,於是用騎兵衝擊敵人,改變了戰鬥計劃。
等等情況都可以看得出,女真人一點都不害怕步戰。有的時候甚至主動尋求步戰。
鐵林義從的軍士對於這情況並不太情況,他們都是唐繼光從遵化招募來的。往常對付的敵人多半都是蒙古人。蒙古人就真正是馬戰強手,步戰低能了。
見八旗軍的士兵下馬。不少鐵林義從都心生輕視,立刻吃大虧了。數名鐵林義從的士兵被八旗軍殺死,更是有十多人受傷。這還多虧了八旗軍現在知道的盔甲都不多,好的就是一件棉甲、皮甲,不好的直接赤裸上半身。很多以傷換命的攻擊都用不了,而鐵林義從身披兩層甲。
雖然名頭上沒有八旗軍三層甲那麼好聽,但論起戰鬥力卻一點也不差。兩層盔甲一件是鎖子甲,細密的鎖子串成,對於箭矢防禦力最爲強大。另外一件則是襯鐵棉甲,也就是在棉花裡面夾着鐵葉,哪怕全力一刀下去,也不一定能夠劈開這棉甲。
也多虧防禦力不錯,要不然就剛纔那個大意,就已經足夠鐵林義從這支成軍不過兩個月的新軍崩潰。
吳十畝也發現了手下士兵的情況,登時有些恨鐵不成鋼,大聲呵斥。“驕傲什麼?難道這等建奴你們都打不過嗎?那麼輕的力度,要回家吃奶嗎?”
有了吳十畝的呵斥後,鐵林義從的軍士也知恥而後勇了。一個個全神貫注,以三五人爲一陣,一人負責攻擊,兩人負責掩護、佯攻,當然了,有機會他們也會果斷刺出長槍。
八旗軍驍勇歸驍勇,但小規模配合作戰,他們卻沒有這方面的訓練。事實上這也和建奴平日生活習慣有不少關係,平時爲民,戰時爲兵。只有短暫的時間會集中在一起狩獵,狩獵中自然以戰法狩獵,算是練兵,但那是整體作戰。
最重要的是,往日就算小團隊戰鬥,八旗軍也會佔據優勢。皆因個人戰鬥力上來說,建奴太厲害了,往往一個女真人能夠完敗一名明軍,可以抗住,甚至付出重傷代價後,擊殺兩名明軍。但今天不同,武藝雖然沒有變,裝備卻變了。
也許鐵林義從武藝並沒有八旗軍的士兵厲害,勇氣也沒有他們多,但在有盔甲保護的情況下,鐵林義從不會介意使出平日間以傷換傷的招數。平日是以傷換傷,但現在有了盔甲保護,就算是換,也不過是換來小傷。
一時間八旗軍打的有些艱難了。
只是八旗軍人數畢竟比較多,哪怕有些被河水沖走了,依舊有近三千人登陸。
特別是薩哈璘,薩哈璘雖然沒有張飛、趙雲那般的勇猛,但作爲大貝勒代善的兒子。武藝無疑是經過高手精心教導,身邊還有十多名平日待在代善身邊的白甲兵。
須知現在代善還沒有犯錯,皇太極還不是太子。太子是代善!可想而知代善身邊的親兵是什麼人了,個個都是女真人族中有名的勇士,剛剛上岸,就一連重傷斬殺好幾名鐵林義從的軍士。
爲此唐繼光不得不親自帶親兵去牽制。這才勉強壓得住薩哈璘。
只是時間一場,薩哈璘卻鬱悶了,他年輕氣盛,自然爭強好勝了。雖然和對方打的旗鼓相當,但卻不附和薩哈璘的本意。要麼就勝,要麼就敗!怎麼能夠這樣糾纏下去呢?
薩哈璘怒吼一聲,彷彿野獸那般,奮起勇力。一刀劈開唐繼光的厚背刀,旋即一鐵拳朝唐繼光肚子捶去。
唐繼光那裡會如他意呢?步伐踏着特定的韻律,向後躲開。
薩哈璘大喜,立刻繞開唐繼光,朝另外一名鐵林義從殺去。
唐繼光登時臉色一黑。剛想追過去。一名白甲兵卻攔了過來。
“滾!”唐繼光髮指眥裂,拔出腰間村正,兩刀在手,化作兩刀流光。
那白甲兵不管不顧的刺出一槍,唐繼光那裡會管這個,不管不顧的攻擊着。
“噗!”長槍扎入腹部。不過唐繼光的盔甲可不是一般的堅硬,自然扎入。但傷口並不深。那白甲兵還想再運力,唐繼光的長刀已經刀了。兩條手臂騰空而起,拉起兩道血箭激射而出。
那白甲兵登時發出鬼哭神嚎般的慘叫聲。
唐繼光冷冰冰的揮出一刀,將那白甲兵的喉嚨割斷,白甲兵眼睛帶着解脫之色,轟然倒地。
“阿塔!該死的!”兩名白甲兵拋下自己的對手,不管不顧的撲上來。
“死!”唐繼光只是着薩哈璘,那裡有空和他們慢慢糾纏下去?不過這次唐繼光揮刀速度更加快,特別是右手的村正,流線型的刀身,在空氣中揮動的速度非常快。
“撲哧!”一名白甲兵兩眼瞪大,滿臉不可置信的轟然倒地,他的身體在他倒地後,猛然間從腰間斷開,鮮血帶着內臟灑滿一地。
另外一名白甲兵則被唐繼光一刀劈在脖子上,沒有斷頭,刀卡在頸椎中。他手中彎刀也劈在了唐繼光左臂上,鮮血從甲葉中滲透而出。
唐繼光一腳踢翻那白甲兵,那白甲兵雖然還沒有死,但卡在頸椎上的厚背刀造成的痛苦,已經足夠讓他失去了戰鬥力,死亡對於他而言,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唐繼光迅速的撕下一條麻布,包紮好在左臂上的傷口。從戰場上撿起一面來自女真人的圓盾,朝薩哈璘衝去。
此時薩哈璘正大發神威,已經造下斬殺一人,重傷一人的戰績,正滿臉興奮的發出怒吼。腳下踩着那名被他重傷的鐵林義從軍士,看樣子下一刻就將這名軍士結果了。
“賊子而敢!”唐繼光兩目圓瞪,似乎要將眼睛給爆了出來,說不出的猙獰。
薩哈璘猛然聽到一聲大喝,大吃一驚,手中的動作禁不住緩了緩。
而唐繼光也殺到了,別人手中的小圓盾是拿來防守的,唐繼光卻是拿來進攻的。因爲距離有些遠,爲了防止救不了人,唐繼光運力一甩,那小圓盾就飛出。
小圓盾雖然小,但份量可不輕,全是用硬木製成,外面包着一圈鐵皮鐵釘,足足少十斤重。砸在人身上,不敢說致命,但砸斷幾條骨頭還是沒有問題的。
薩哈璘自然不願意爲了殺一個在他眼中視爲卑賤的明狗,而斷了幾根骨頭了。薩哈璘慌忙往旁邊一跳,躲開小圓盾。但他後面的一名八旗軍卻沒有躲到,慘叫一聲。他的對手鐵林義從登時趁機一槍刺出,那八旗軍士兵只能夠不甘心的瞪着殺死他的鐵林義從士兵,心中的憋屈就不用說了。本來佔據着上風!那個該死的混蛋亂扔垃圾啊?
薩哈璘大喝道:“狗奴才,惹怒了本貝勒!你死定了!”
薩哈璘的話雖然有些蹩腳,但卻是正宗的北直隸官話,唐繼光本來想殺了薩哈璘的,但現在卻立刻改變心意了!想不到居然是一個貝勒啊!
別看清朝的古裝片那裡經常出現什麼貝勒的,好像貝勒是爛大街的東西,實際上貝勒地位很高的。在女真人那裡意思相當於漢人諸侯的意思,葉赫部最高領導人也就是兩個貝勒而已!貝勒往上便是郡王、親王。
如果說後金的親王相當於大明的王爵,那麼這個貝勒就相當於侯爵!
唐繼光那裡捨得殺啊?這傢伙說不得是努爾哈赤的兒子,就算不是,也肯定是努爾哈赤的侄子或者孫子。之所以不肯定是努爾哈赤的孫子輩,皆因唐繼光知道這努爾哈赤不是一般的能生,最小的一個兒子,去年纔剛剛生下來。而努爾哈赤現在已經六十有二了,用老樹逢春、鐵樹開花之類來形容,也不爲過。
就在唐繼光有些胡思亂想的時候,薩哈璘卻是勃然大怒!他見唐繼光不回他的話不說,看樣子還有些心不在焉。他卻認爲唐繼光這是看不起他,認爲他好對付,以薩哈璘年輕氣盛的性格,怎麼可能不勃然大怒呢?
薩哈璘當即一招力劈華山,手中彎刀化作一道流光,破空之聲大作。
唐繼光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但好歹也算是上過不少戰場,穿越過來後,歲歲激戰,本能的舉起村正抵擋。
“鐺!”一聲清脆金屬碰擊聲響起。
雖然力劈華山無用功,但唐繼光失去了先手,後面立刻有些扛不住了。
不過唐繼光的親兵也殺過來了,因爲唐繼光剛纔一連斬殺了三名白甲兵,親兵的壓力自然大輕了,現在立刻均出兩個人來保護唐繼光。
“卑鄙!”薩哈璘氣的臉色通紅。“明狗,你有種就來和本貝勒單打獨鬥!”
唐繼光臉色大變,他最恨人侮辱他!
不過唐繼光並沒有一位的逞強,退後幾步。讓親兵頂替他上去和薩哈璘拼殺,唐繼光在背後緩了緩氣,立刻殺上前!
這怒火併沒有因爲短暫的停戰而消減半分,反而存儲起來,現在卻是彷彿火山般的噴發。憤怒之下,唐繼光超常發揮。一刀快過一刀,只見流光而不見刀影。
殺的薩哈璘手忙腳亂,連罵唐繼光人多欺負人少的精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