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兵的直覺是對的。他在剎那間就幹掉了兩名強敵的舉動,很可能引起那名手握弓箭的騎兵的注意。所以,他僞裝也受了重傷的樣子,其實躲避到了敵兵身體的後面。
一陣悅耳歡快的戰馬鑾鈴脆響,告訴漢兵,那人來了。
“李烈?李烈?王大海?**奶奶的在哪裡?”衝過來的騎兵驚訝地,震撼地呼喊着兩名敵兵的名字:“你們?”
“將軍,啊!將軍!我,哦!”在漢兵的身邊,那個斷了腿的老兵痛苦萬狀地抱着殘腿,躺倒在地上翻滾。
漢兵失去了掩飾物,只能斜着身子裝死。
不過,他眯着的眼睛已經看到了,騎在馬上的敵人是個將軍!將軍和士兵的氣勢迥然不同的,而且,剛纔那個老兵的叫聲也證明了。
他立刻就打定了主意。
“來人呀!快來人,立即救治李烈和王大海兩位守備!”馬上的將領一聲吶喊,漢兵的眼前就花了,十幾匹戰馬驚天動地而來,將這片半坡樹林的邊緣團團圍住,兩名士兵飛身下馬,分別去照顧被自己殺傷擊斃的老兵。
原來,被自己幹掉的兩個傢伙是軍官!還是守備級別的中級軍官!那麼,這馬上的呢?一定級別更高了!
之所以沒有立即發難,制住那名騎將,是因爲他的手裡始終搭箭瞄準,警惕性極高,他實在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來了。
“還有,把那個傢伙給我抓過來,我要親手將他剖腹挖心,剁成肉醬,給兩位兄弟報仇!”騎將指揮着士兵來拽漢兵。
幾名敵人士兵一起擁擠上來,恰好成爲他的最佳遮蔽物。
一剎那間,漢兵激發了。
所有的人只看到了一個矯健的人影閃了下,似乎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發生了。地上的那個人就不見了蹤影。而那名騎兵將領卻感到了戰馬驚恐地跳躍了起來,同時,自己的脖子被強悍的手臂蟒蛇一樣兇狠地勒住,一把冰涼的刀鋒逼住了他的胸膛,從甲片裡透進。貼在了單薄的內裡衣服之上。一個猙獰到怒吼的聲音命令他:“垃圾,讓他們滾下去!”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那將連連掙扎不動,越發感到脖子被勒得緊張,胸膛皮膚已經被刀鋒侵蝕,這才停止了無奈的抵抗,有些驚慌地冷哼着問。
“你是誰?”漢兵帶着顫音反問。
“呵呵,連本將也不認識了?小子,你好差的眼力。”武將的聲音如巨雷轟響,中氣十足。
“說!”漢兵加緊了控制,好象要動手的意味壓迫着戰俘。
“將軍!將軍!”周圍的士兵們呆了,兩個還機靈點兒,失聲叫道。這一叫,其餘士兵們手裡的長短兵器一起指向了漢兵。
漢兵在馬背,從後面控制着那員將領,眼見着槍林刀海,倒也不是太恐懼。他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全在敵將的身上,幸好,他的彈跳力不錯,襲擊成功了。
“難道你不是這島上的兵?”那將領的聲音被制,有些變形。
“是又怎樣?”
“喂,傻小子,那是咱毛總兵哦,你快放他下來,只要您能放了他,我們就放你一條生路!”旁邊,一個軍官大聲地喊道。
“毛總兵?”
“對對,就是毛總兵!快,放下刀,我們互相方便!”軍官很耐心地誘導着。
“哪個毛總兵?”對軍事歷史並不陌生的漢兵立即就想到了那面明朝旗幟,又聯想到那個被袁崇煥先生斬殺掉的,在網絡上被炒得沸沸揚揚,曾經的明朝海軍統帥:“毛文龍嗎?”
“小子,你敢直呼老帥的名字?你,你找死!”旁邊,那些軍官們一起咬牙切齒地咒罵。
“算了,”被擒的將領再一次試圖掙脫,可是,感受到了漢兵強韌的力量以後,放棄了,用平靜的聲音說:“小子,身手不錯,一下子就幹掉了我的兩員大將!投降我吧,我毛承祿絕對既往不咎,還要對你重加任用。”
“毛承祿就是毛文龍吧?”漢兵的手鬆拉一些,一入明世就碰見這樣拉風的焦點人物,還多少有些敬佩,有些膽怯,如果自己要在這兒混,豈能在太歲頭上動土?可是,貌似毛文龍死的時候,已經五六十歲,和這貨對不上號啊,莫非這傢伙是西貝貨?
“不是。”感覺漢兵態度好轉,那傢伙露出了得意的笑。
“那你是?”
“老帥的兒子。”
“現在是明朝?”
“啊?”
“是不是明朝?”漢兵焦急地發了狠。胳膊一收,幾乎將那傢伙的脖子夾斷。
“是是是,是大明朝!”旁邊的軍官見其將領已經面色紫漲,急忙爭先恐後地回答。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是大明。你小子抽什麼風裝什麼十三啊?難道你小子不是大明的爹媽揍出來的人,而是從海邊石頭縫隙裡蹦出來的?”見漢兵問話蹊蹺,饒是作俘虜的毛承祿都惱羞成怒了。以爲他在戲耍自己。
漢兵呆了。
明朝,居然真的是明朝?真的有穿越這一回事兒?
“你們既然是大明的軍隊,還互相打什麼呢?”
“哦?”
看着張口結舌,眼睛翻白,好象下巴全部摔掉地上碎了的軍人,漢兵倒沒有進一步深究。
他仍然沒有搞清楚現在誰是大明的一方,既然那青衣氈帽軍打着明朝的旗幟,肯定是忠於大明的,這毛家軍就是反叛的了。可是,歷史上,毛家軍不是大明的海軍主力麼?毛文龍不是被袁督師冤殺了嗎?
“老子什麼也不管,老子只要一句話,讓你的兵撤退!全部撤退!否則,有你的好看!”漢兵不是歷史學家,也不是網絡法官,現在最需要的是逃命,而不是學術,所以,他蠻橫地威脅道。
“哈哈哈哈,好狂的傻小子!”毛承祿放聲大笑着,突然將頭一栽,脊樑強勁地弓起,幾乎在一剎那間。就爆發般地彎曲了九十度,這種巨大的力量,使得他解脫了背後漢兵的控制,更爲震撼的是,彈力還使漢兵被甩離了馬鞍。
“嗨!”爆喝連聲,毛承祿雙肘一齊後搗,就象搗鷹的老兔,後續着力,狠狠地砸在漢兵的腰眼上。
漢兵承認,自己小看了這傢伙。
劇烈的疼痛從腰眼傳來,半邊的身體幾乎麻木。
不能再猶豫了!漢兵以最後一線扣着毛承祿的手臂爲憑藉,使毛承祿的脫逃速度緩慢了些,右手的鋒刃一晃,閃進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