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東路,趙文才所率的寧海軍騎兵部隊取得了輝煌的戰果,他們彷彿秋風掃落葉般一口氣掃蕩了張北附近十幾個蒙古部落,搶到了上萬匹戰馬,至於被他們燒掉的草料,殺掉的牛羊已經無法估算了。
然而他們始終沒有發現大批敵軍。趙文才嘗試着向北拱了拱,突進了一百多裡,又狠狠的搶了一票,收穫了三千多匹馬和五百多頭駱駝。
然後,就沒有再遇到大股的蒙古騎兵,大量的漠北蒙古彷彿消失了似的,連個影子都找不着了。
趙文才望着身邊投降的漠北蒙古將領道:“你們……蒙古大軍在哪裡?”
幾個千夫長一臉差異:“沒有遇到大股部隊,難道不好嗎?”
雖然說漠北蒙古比漠南蒙古更窮,可問題是,再窮的蒙古部落,至少他們在能夠抵達宣府東路,說明他們會帶着一定的肉乾和牛羊,這段時間,趙文才帶着他們搶到了不少物資,他們也跟着寧海軍吃得滿嘴流油。
寧海軍騎兵士兵補給最重要的部份其實是壓縮餅乾,壓縮餅乾雖然可以補充人體需要的能力,但是口感卻不好。雖然口感不好,但是,裡面卻有芝麻、花生油、膨化粉、白糖,對於沒有吃過壓縮餅乾的漠北蒙古騎兵來說,這簡直就是美味。
畢竟,漠北蒙古可以獲得的物資更加有限,他們缺鹽,更加缺糖,糖和鹽對於漠北蒙古人來說,都是奢侈品。
還有寧海軍士兵吃膩味的罐頭,對於漠北蒙古人來說,這更是難得的美味,他們用繳獲的牛羊肉,跟寧海軍士兵換取壓縮餅乾和罐頭,雙方都是認爲自己賺大了。
幾個千夫長鼓起了眼珠子:“不前進了?打得這麼順利,爲什麼不前進了?”
“要知道我們完全可以乘勢橫掃整個草原,把他們的牛羊搶清光的!”
事實上,這些蒙古將領根本就沒有民族觀念,好多人都說蒙古人非常團結,這簡直就是睜着眼睛說屁話。
當年蒙古大軍三次西征,前前後後加在一起陣亡六萬餘人馬,可是在元朝內部鬥爭中,他們卻死傷一百多萬人,到了元末的內鬥更加劇烈,死傷超過二百多萬人,要不是元朝內鬥中損失的太多人,明朝北征其實也不容易。
雖然說漠北蒙古分裂爲三個汗部,車臣汗、土謝圖汗和扎薩克圖汗,三個汗部經常打得死去活來,號稱蒙古最後一任大汗,他三分之二的精力,也是應對蒙古各部。
這些投靠了趙文才的蒙古將領,砍起蒙古人來,比寧海軍將士還狠。
“就是因爲打得太順利了纔不能繼續前進!還記得你們的祖先是怎麼對付漢人的嗎?現在他們把這一套招數用到我們身上來了!”
趙文才其實也瞭解蒙古人的那一套戰術,蒙古人對付出塞征討他們的明軍的招數,玩來玩去就是那麼兩招,要麼是誘敵深入,耗盡明軍的給養之後再伏兵四起,狼羣獵鹿般圍住明軍狠狠地撕咬,直到明軍徹底崩潰。
這招一般是用來對付步兵的,屢試不爽;而對付機動性能超強的騎兵的辦法就是將大量牧羣扔給明軍,這種送上門來的好處明軍是捨不得放棄的,一旦他們帶着大量牧羣趕路,騎兵賴以取勝的機動能力就完全發揮不出來了,而完全沒有負擔的蒙古騎兵卻可以從容調動,最終將對手徹底淹沒。
趙文才所率領的都是騎兵,機動能力超強,用這招來對付他可謂對症下藥,只是非常可惜,現在的漠北蒙古已經太窮了,窮得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扔了。
“稟告趙將軍,當初,我們三大汗國分別劃分了各自的區域,東部歸我們土謝圖汗部,中部歸扎薩克圖汗,最西邊歸車臣汗部!”
“我們走,我們去大同,會會扎薩克圖汗!”
就在趙文才剛剛準備調頭向大同方向前進的時候,原本消失不見的蒙古騎兵就冒出來了,這些蒙古騎兵並不進攻,只是在威力警戒幕周邊遊蕩,似乎在尋找寧海軍騎兵的弱點。
趙文才派出的斥侯試圖驅逐他們,但這些蒙古騎兵並不打算來一場激烈的斥侯廝殺,看到寧海軍騎兵斥侯衝過來,他們馬上遠遠的退開,等到寧海軍騎兵的斥侯停止追擊了,馬上又吊了上來,這種被人陰魂不散似的跟着,打又打不着的感覺着實令人抓狂。
當然,如果寧海軍騎兵發了狠,不顧一切的追擊,還是可以追上這些該死的蒙古騎兵,狠狠地揍他們一頓的,但趙文才並不打算這樣做,他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部隊被一小隊斥侯牽着鼻子一路狂飆,衝進了人家的伏擊圈,在跑得戰馬氣喘吁吁的時候伏兵四起的悲劇發生。
所以,他指揮大軍鎮定有序地撤退,只要那些蒙古騎兵不主動攻擊他們,他都不予理睬,你愛跟着就跟着好了。如果蒙古騎兵主動發起攻擊,趙文才他表示喜聞樂見,向寧海軍進攻,除了找死之外他實在找不出別的詞來形容這種舉動了。
遊牧民族的戰術,跟狼羣圍攻馴鹿有幾分相似。馴鹿的塊頭是狼的十倍,長着鋒利的角,狼如果要硬攻的話很容易被踢中或者被鹿角頂上,一命嗚呼。
因此狼羣是絕對不會正面攻擊強壯的馴鹿的,它們會耐心地觀察,找出最弱小的那一頭,以它爲目標發動攻擊,不斷在馴鹿周邊遊走製造動靜,瞅準機會就衝上去狠咬一口,在馴鹿身上製造出一個鮮血淋流的傷口,然後迅速遁走,等找到機會了再衝上去咬一口,讓馴鹿始終處於驚恐、失血狀態,周而復始,再強壯的馴鹿也很快就會因爲疲憊和失血過多而倒下,接着,殺戮開始了。
這種狡猾而無賴的戰術對於步兵來說簡直就是無解,兩條腿的步兵永遠也追不上四條腿的馬,步兵方陣固然可以有效地抵禦騎兵的襲擊,然而在野戰中步兵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排成方陣,頂盔貫甲嚴陣以待,這也意味着那些可惡的騎兵總是能夠找到機會狠狠的咬他們一口,這種兇狠的撕咬是相當致命的,往往還沒有等到最後決戰,步兵就已經崩潰了。
然而這套戰術對寧海軍騎兵沒用,他們有的是機動性能卓著的騎兵,疏而不漏的威力警戒幕足以隔絕蒙古騎兵衝過來發動狼襲的可能。更爲關鍵的是,趙文才麾下還有八千多名蒙古騎兵,蒙古人實在太熟悉蒙古人的戰術了,跟他們玩這套,沒用!
一名蒙古千夫長望着身邊的寧海軍士兵身上穿着的棉衣,一臉羨慕的問道:“我們能不能穿上這棉衣?”
“能啊!”
“怎麼才能穿上這種棉衣?”
蒙古人雖然是遊牧民族,他們鞣製皮革的技術太過粗糙,同樣是牛皮靴子,寧海軍腳上的牛皮靴子,不硬,而且很是柔軟,非常保暖,可是他們蒙古人製作的靴子,卻容易漏水,在這冰天雪地裡,保暖效果極差,不少人的腳已經凍傷了。
“那需要打完仗,等到了遼東,或者是等咱們的補給送上來,現在蒙古人跟發瘋了一樣,向長城進攻,補給也送不上來!”
“該死的蒙古人!”
這名千夫長認爲,是蒙古人阻礙了自己穿上棉衣,這些僕從騎兵發現寧海軍士兵非常和氣,裝備好,吃的也好,像以往在漠北蒙古,只有王公貴族才能喝上的茶葉,他們幾乎天天可以喝,而且不限量。
還是那種用語言無法形容的罐頭,放在火上一烤,滿盒裡都是油,太好吃了。
更爲關鍵的是,寧海軍非常公平,按照首級計功,一顆腦袋就是一份功勞,拿着腦袋就可以邀功。而且戰功別人搶不走,不像從前,他們打仗贏了功勞是貴族的,是主人的,戰敗他們要挨處罰。
“一顆首級十畝地?”
“是啊!”
“我們也可以住上大房子?”
“當然可以!”
“我們可以跟你們一樣?”
“可以啊,我們寧海軍可不全是漢人,我們部隊中還有朝鮮人,還有小日子,還有女真人,像你們這樣的蒙古人,其實在遼東也不少!”
“真的嗎?”
“你要不去問問乞顏千總!”
乞顏千總是在海州之戰中投降寧海軍的蒙古人,他當時只是建奴蒙古右旗百夫長,後來在歷次作戰升爲了千總。
如果不是因爲乞顏的文化程度不夠,考覈沒有通過,他現在至少是都司級別的將領,地位並不會比胡二奇低。
隨着乞顏這位穿着與寧海軍將士一樣,而且擁有一座獨立帳篷的蒙古千總現身說法,這些跟着趙文才的蒙古人現在腦袋中,只有一個念頭,消滅蒙古人,跟着寧海軍將士過上好日子。
……
密雲,白河河畔,寧海軍近衛都司大營。
成千上萬的蒙古軍將士齊聲大喝,如同潮水般涌向寧海軍的冰牆前線,此時應白河河畔戰場上殺聲震天!
距離幾天前的寧海軍大營,現在的寧海軍大營已經後退了足足數裡,蒙古人已經連續攻破了至少十數道冰牆,可問題是,就在蒙古大軍向冰牆發起衝鋒的時候,大明的那些民夫,正在緊張地築造冰牆。
鑄造冰牆非常簡單,隨處可見的積雪,挖出來壘成雪牆,用鐵杴拍實,上面澆上燒開的熱水,然後,然後就是齊活了,這種冰牆,其實遠比用泥土壘成的胸牆更加簡單。
然而,進攻一方的蒙古大軍卻慘了,他們其實並不是不瞭解火槍,他們也知道火槍打久了就會炸膛,可問題是,寧海軍的火銃跟他們遇到的不一樣,不僅僅射程遠,關鍵是,打了這麼久,卻不炸膛。
事實上,寧海軍的步槍如果射得久,也會槍管發紅,可問題是,現在是冰天雪地的環境,槍管紅了,往冰牆上一放。
“刺啦……”
僅僅一下,就可以持續射擊。寧海軍士兵的子彈當然會打完,不過得費點時間,每名士兵隨身攜帶的彈藥基數是六十發,以栓動步槍槍那感人的射速,想打完這麼多子彈還真得有點耐心。
更何況,程世傑身後就是密雲縣,雖然說渤海封動了,寧海軍海軍的運輸船或戰艦不行航行,可問題寧海軍的冰舟卻行無阻,而且爲了方便在渤海的冰面上通行,寧海軍還學習秦朝時期的車同軌,在冰舟的中間位置,鋪上草蓆,防止挽馬打滑。
現在大量的糧食已經運抵了京城,眼看着遼東的糧食運到京城,京城的糧價從八九兩銀子已經跌落到了三兩銀子,雖然還是非常貴,可以預見,接下來的時間內,糧價會持續走低,那些囤積奇貨的糧商們,這一次肯定會血本無歸。
他們高價吃進去的糧食,很多一部分都是程世傑讓人放出去的,要知道遼東的糧價只有七八錢銀子每石,江南的糧價也差不多,呂宋的糧價更低,哪怕運到天津也不會超過五錢銀子。
在呂宋的糧食成本,遠比大明要低,不僅風調雨順,還是三季稻,一畝地可以當三畝地用,產量雖然低點,架不住收穫得多。
程世傑眯起眼睛,靜靜的望着進攻的蒙古大軍。
雖然數百名蒙古士兵扔下手中的重盾和臨時打造的盾車,朝着後面潰退而去。 щшш●ttκá n●C○
袞布嘶聲咆哮:“潰逃者死!亂軍陣者死!”
他身邊的那些蒙古弓箭手冷酷地再次拉開強弓,亂箭齊發,蒙古潰軍又倒下了一大片。
袞布野獸般的咆哮聲混合着利箭破空的尖嘯,格外的驚心動魄。蒙古潰軍被他吼得渾身一哆嗦,在死亡的威脅下遲疑的停下了腳步。
袞布憤怒地咆哮:“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你們還配被稱爲草原上的雄鷹嗎?你們還配做成吉思汗的子孫嗎?區區幾件火器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了,丟人,丟死人!就算是拉一羣女人過來跟明狗打都不會打得像你們這麼丟臉!”
蒙古敗兵們讓他吼得臉忽青忽白,火辣辣的像捱了一耳光。
一名千夫長哭喪着臉道:“大汗,明軍的槍太厲害了,就算我們有銅皮鐵骨也抵擋不住啊!”
袞布陰沉着臉策馬過去,惡狠狠的盯住這名千夫長,忽然鏘一聲拔出彎刀,一刀橫劈過去,那名千夫長的頭顱順着刀鋒打着旋飛了出去,雙眼還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袞布翻臉翻得這麼快!
袞布的五官微微扭曲,神情兇戾,又被那名千夫長頸部噴出來的血柱濺了一臉,猶如厲鬼附體,別說普通的蒙古士兵,就連恰克圖、克拜這等蒙古貴人也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大氣都不敢透。
這位土謝圖部首領兩眼噴火,嘶聲怒吼:“什麼妖法,明明就是一些不入流的火器!區區幾件火器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了?你們的祖輩泉下有知,恐怕會氣得從他們戰死的地方站起來!”
他一腳踹倒那具遲遲不肯倒下的無頭死屍,森然道:“再有擾亂軍心的,跟他一樣的下場,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收兵,明天再戰!”
這段時間,要說最憋屈的人,肯定是炮兵都指揮使袁世良,因爲程世傑一直不同意開炮,他在等蒙古大軍把所有兵都壓上,這段時間內,袞布這個土謝圖汗其實也不傻,他已經看出朝中大佬想用他當槍。
可是,作爲一個汗部的汗王,袞布不想當槍,所以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進攻,每一次都是一百,或者數百人馬。
現在的蒙古大軍進攻非常有規律性,早上十點左右,也就是蒙古大軍吃完早餐,開始第一輪試探性進攻,然後就是將近一個時辰的炮擊。
炮擊之後,再是數百人馬的進攻,打到下午四點左右,準時收兵罷戰。
在這種情況下,程世傑喃喃地道:“不對勁!”
“大帥,您指的是……”
“蒙古人的反應不對勁!”
程世傑道:“蒙古人哪裡來的時間可以這麼浪費?像蒙古人這種進攻的方式,肯定會減少傷亡,可問題是,他們哪有那麼多糧草來消耗?”
孟恩微微一愣,頓時想通了此節,如果說在正常情況下,一個士兵可以吃三升糧食,可問題是在戰鬥的情況下,糧食供給要翻倍,雖然蒙古人可以通過奶酪、牛奶、羊奶、肉食等補充,所食用的糧食要少得多。
但是,現在可是真正的冰天雪地的環境,滴水成冰,哈氣成冰,牛羊、馬匹在野外無法獲得草料,必須攜帶着草料,如果沒有草料,那隻能用糧食餵養牛羊和馬匹,這樣以來,糧食的消耗將成倍增加。
蒙古人的糧草從哪裡的來的?
孟恩恍然大悟道:“大帥的意思是……有人給蒙古人提供糧草?”
“這是必然的!”
程世傑笑道:“在咱們面前的蒙古大軍至少五六萬人馬,人吃馬嚼,每天消耗的糧食,數量必然不少,他們現在居然敢這麼玩,說明他們獲得了糧食!
袞布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早已看出寧海軍的防線不好啃,遇到朝中大佬派人催促他進攻,他就哭窮,當然,現在他是真窮,向朝中大佬們要糧食,要棉衣要火炮,要火藥,還要火槍,然後就是各種要。
程世傑苦笑道:“那些文官是真狠啊,爲了打壓武將,爲了對付本帥,竟然不惜將這個國家推向無底的深淵,本帥現在總算看明白了,他們眼裡根本就沒有國家,只要尊孔尊儒,只要優待士大夫,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改朝換代!只要能確保他們的利益,就算是讓一條狗當他們的皇帝他們也能接受!”
程世傑的話裡,絲毫沒有對皇帝的尊重。
他只是感覺崇禎皇帝太天真了,真以爲出現一個宦官權臣容易嗎?魏忠賢可以在短短几年內,壓得滿朝文臣喘不過氣來,這可是真正的本事。
雖然說,崇禎皇帝在後來有意提拔和重用宦官,無論是高起潛、曹化淳、還是王之心,他們撈錢的本事有點,可是要說壞,要說狠,要說大局掌握,比魏忠賢差得太多了。
整個有明一朝,出了劉謹,出了王振,可問題是,無論劉謹還是王振,都是被文臣戲耍的對象,魏忠賢只有一個。
“這些文官私心味之重,着實令人膽寒啊……大帥,遼東若想長盛不衰,絕不能用這等自私自利、目光短淺之輩!”
“不用他們……就真沒有人可以用了!”
程世傑其實很想領兵清君側,殺光這些王八蛋,可問題是,殺了他們,誰來填上這個空缺?
大明現在的讀書人,要麼是傳統的士紳,要麼就是商人,可事實上,商人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很多穿越小說裡,作者都會把利用商人制衡士紳,認爲這一劑良藥。
事實上,這是非常天真的想法。
與士紳相比,商人則更是洪水猛獸,士紳的利益在土地和文化控制權,而商人,則是任何有利可圖的事情,他們都敢幹。要說賣國求榮,商人會比讀書人更加徹底,更加無恥,雙方都是站在煤堆上,誰也不比誰高貴。
平心而論,歷史上的清朝是從大明的滅亡中吸取了很多教訓的。滿清入關之後,雖然仍然重用士大夫,但是卻沒有像明朝那樣一味優待士子,而是一視同仁,士紳也必須納糧繳稅,同時攤丁入畝,火耗歸公,輕徭薄賦,讓百姓休養生息。
當然,清朝也不是什麼好玩意,無論怎麼洗,那也是一個髒東西,要說唯一的貢獻,大概就是前期,逼着士紳一體納糧這一點。
通過蒙古大軍的反應,程世傑猜測蒙古大軍應該是受到了朝中某些人的支持,蒙古大軍給養太少,拖延得越久,程世傑越有利,可現在看着蒙古大軍精力旺盛,完全不像是缺乏
程世傑要決定來一場消耗戰。
時間拖得越久,局勢對程世傑越有利,畢竟他一個人的物資,雖然不能養活整個大明的人,但是卻可以養活至少過半。
只要可以熬過最困難的這段時間,未來還是可期的。
程世傑望着孟恩道:“你去找一下錦衣衛的人,本帥要情報!”
“什麼情報?”
“那幫王八蛋絕對不可能把希望壓在土謝圖汗部的身上,雞蛋不會放在一個籃子子,這羣王八蛋玩了幾千年……”
孟恩微微一愣:“大帥的意思是,他們還在其他方面着手?”
“哼!”
程世傑冷哼一聲道:“咱們大明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喬兆林這樣會鑽營的將領,當年太祖皇帝用剝皮充草的方式,也沒有治理好貪腐,本帥用騎木驢的方式,也只能嚇住一小部分人,還是有人會鋌而走險,現在宣府東路由本帥坐陣,大同呢?其他各鎮呢?”
孟恩苦笑道:“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的胃口越來越大,只怕他們會獅子大開口!”
“這都是小問題,銀子又不會長腳,這些銀子,只是暫時放在他們那裡,他們就算揮霍,又能花掉多少?”
程世傑冷冷地道:“吃了本帥的銀子,將來他們必須給本帥連本帶利吐出來!”
PS:本來打算寫着十二左右可以更新,因爲停電,沒有發佈,略晚一點,明天繼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