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也是朱存彪正在領着他的乞丐大臣們暢想未來,結果突然被宋青書還有邢紅娘一對兒冒失鬼給打斷了,邢紅娘一拳頭乾斷了柱子,還把乞丐們震懾個好歹,讓朱存彪感覺到顏面盡失。
這次居然又是宋青書這傻子!盯着他,朱存彪那雙三角眼睛幾乎都要冒出火老,盯得躲在人後頭的宋青書直發毛,心裡暗罵,又不是老子罵你癩蛤蟆,苦大仇深盯着我幹毛啊?
怒視了宋青書好幾眼,朱存彪這才大搖大擺站起來,很有黑社會老大氣質頂到領頭的張獻忠面前,滿臉都是傲慢,藐視的瞄着張獻忠一張黃臉哼道:“老子還當是誰呢?原來
是張大捕頭,好大的官兒啊!嚇死老子了,哈哈哈哈!”
跟着朱存彪一起,其他的乞丐頭子也是轟然大笑,就跟當初嘲笑邢紅娘那般一模一樣,不屑的笑了好一陣,朱存彪這才陰沉的低下頭,敲着張獻忠的胸脯說道:“別太把自己當個人物,老子早就告訴過你,你不過是我們朱家一條狗而已!真惹惱了老子,說宰了你,就宰了你!”
歷史上的八大王張獻忠可是狠毒無比,幾乎見明朝宗室就殺,死在他手裡的親王郡王都到了兩位數,還把皇帝祖墳給刨了,以前宋青書還納悶這老張哪兒來那麼大恨意,現在他卻有些明白了幾分。
不過今天八大王張爺心情可是格外的好,哪怕都被朱存彪巴掌啪啪的打在了臉上,張獻忠依舊是笑呵呵的模樣,可就在一羣乞丐笑的開懷時候,冷不防張獻忠一刀把狠狠頂在了朱存彪肚子上,疼的一剎那彎了腰,下一秒,張獻忠的巴掌又是狠狠抽在了朱存彪臉上,但聽啪的一聲脆響,這個兩百多斤的老叫花子陀螺一樣連着轉了兩個跟頭方纔一屁股坐到了神像前,眩暈了好半天,方纔不可置信的看着張獻忠驚叫道。
“你個狗奴才!竟敢打老子!”
沒等張獻忠再動手,他身後一個長得頗爲敦實,滿臉憨厚樣,卻怎麼都帶着種蠻勁兒的感覺,用陝西話說,叫楞娃模樣的傢伙卻是氣勢洶洶崩了出來,一把破刀指着朱存彪鼻孔罵道:“自比太祖爺,還想做龍庭,稱帝?用太監?溼你北的乞丐娃子!你已經犯了誅十族的大罪,還敢在這兒瞎咋胡!”
“趕緊束手就擒,讓官爺圖個清閒,不然的話東廠十大酷刑拿出來,包教你個瓜皮慫的叫呱呱!”
一口陝西話說的朱存彪直翻白眼,看了好一會纔看清楚,這貨身上的飛魚袍太髒太舊了,要不是最後一點兒新鮮黑紅色,朱存彪都快把這貨當成叫花子同類了,這貨居然是個錦衣衛!
聽着這貨跟唱京劇似得,宋青書也是直犯迷糊,這人在歷史上也算是出名人物了,張獻忠手下數一數二的大將了,名喚白文選。
此人歷史上在張獻忠死後與李定國一同扶植永曆帝,曾經率兵入緬甸,在緬甸雍會一代破緬軍主力,殺緬兵上萬有餘,極大震懾了緬人,極大提高了永曆朝在緬甸的待遇,可惜最後晚節不保,兵敗新茶山之後率衆降清,到底當了滿人的包衣奴才。
剛聽這個名字時候宋青書曾經滿是驚奇,可一見面就暈了,這貨在小土窯裡跟人玩骰子輸了錢,正被幾個潑皮按地上抽呢,此時這貨嚷嚷的囂張,可臉還印着鞋底子印兒,能不能鎮住朱存彪,宋青書心裡還真沒底兒。
還好,錦衣衛雖然到了明末權利已經縮水到了極限,尤其是隨着魏忠賢倒臺,各地錦衣衛更是恨不得縮起頭當烏龜,可畢竟這些朝廷鷹犬已經震懾了大明快三百年,更何況朱存彪還是有些心虛,坐在地上,他竟然也一時間忘記了耍橫,有些示弱的喊叫道:“你有什麼證據?別含血噴人,我可是大明宗室,誣陷我是要掉腦袋的!”
誰知道這話喊完,身後卻是突兀的響起了一聲顫抖叫嚷:“證據在此!”
朱存彪不可置信的迴轉過頭,看着青腚狐狸顫巍巍打開了剛剛給他的石盒,裡面一方金燦燦的大印立馬讓在場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
“好哇!都私造金印了,還不是要反了!左右,還不快點拿下!”嘴上叫嚷着左右,實際上卻只有白文選一人頂着一臉鞋印兒拎着枷鎖衝上去,這事兒太過重大,錦衣衛西安千戶敢不敢牽扯其中還說不定,來的就張獻忠,宋青書還有疤臉四個,誰給他當手下去?
這功夫,朱存彪卻也是發出了野狼一般的嚎叫:“朱誼功,你竟敢背叛老子?”
朱存彪這老叫花子手段有多狠青腚狐狸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要不是被宋青書的滿清十大酷刑給嚇住了,糊里糊塗簽了謀反的招供書,說什麼他也不敢背叛朱存彪,眼看這老花子瘋了一般向自己撲過來,這老貨當即嚇得亡魂附體,居然連躲都不敢躲,哀鳴着對宋青書幾個大叫道:“張捕頭,宋掌櫃,救命啊!”
誰知道朱存彪這一撲僅僅是個幌子,拎着青腚狐狸衣袖,身寬體胖的老叫花子狠狠青腚狐狸率向衝過來的錦衣衛白文選,自己卻是快退幾部到了城隍廟後門,對着還在發傻的他親封“六部尚書”“文武將軍”的乞丐頭子叫嚷道:“還不快上幹嘛!殺了他們,老子跑不了,你們一個個也都得被誅十族!刨祖墳!殺!”
“別讓這個混蛋跑了!”在後頭看的眼急,宋青書趕忙就想衝過來,冷不防一個反應過來的乞丐頭子一聲怪叫嚇了他一跳,旋即就被那乞丐頭子摟住了腰,另一個乞丐沒頭沒臉的對他打過來!
城隍廟內可還有七八個乞丐呢,宋青書等就四個,一時間猝不及防,居然讓人圈兒在了中間,一陣拳打腳踢。
還好,除了宋青書這貨,剩下三個可都是狠人,張獻忠最狠,被打的急了嗷的一嗓子腰刀出竅,多面倆乞丐幾乎沒反應過來,一個被他抹了脖子,捂着喉嚨不可置信的躺了下去,另一個砍掉了半個胳膊,當即慘叫着逃了出去。
疤臉亦是一聲虎吼,這貨說他在遼東戰場上和女真人打生打死多少次,剛開始宋青書還不信,這貨滿口浙江喂,還遼東呢!這會兒卻是信了個十足,但見他廬山升龍霸一般的上勾拳狠狠打在面前那個剛搬起石頭的乞丐露出來空的面門上,但聽咔嚓一聲,那大鼻子乞丐整個鼻子都向上塌沒了,而且直上的鼻骨插進了上腦額,那乞丐雙眼幾句變成鬥雞眼,倒在地上全身都劇烈抽搐起來,一時間赫然生不如死。
乞丐到底是乞丐,眼看着見了血,一大羣乞丐頭兒也是尖叫着四散逃去,可算宋青書等人身邊位置一空。
“快抓住那個蠢賊頭子,他要跑了,咱們幾個都不得安生!”幾乎連刀上的血都沒來得及甩一下,拎着刀,張獻忠一面喊一面就攆了出去,金牌小弟白文選亦是緊跟其後,倒是宋青書一時間有點傻眼,長這麼大,他可是頭一回看到在自己眼前殺人的,看着地上的屍體,斷手,還有尚且抽搐不停的那個乞丐頭子,鮮紅的血那般扎眼死死映在腦海裡,一時間宋青書腦門上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他們不死,咱們就得死!采薇就得死!還有你的紅兒就得死!”
冷不丁一聲讓宋青書又是激靈靈一哆嗦,回頭望去,卻是疤臉目光幽幽,死死盯着自己,看宋青書擡頭,又是急促的問道:“你想采薇死還是他們死?”
一下子趕緊舒服了點,感激的重重對疤臉點了點頭,宋青書亦是神情冷峻,跟着往後頭追殺去,似乎看着他尚且有些哆嗦的腿兒不滿意的搖了搖頭,夏雪宜卻是似乎下了些決定。
城隍廟不僅僅一間正堂,後頭還有火工道人居住的小院兒,只不過這兒的火工道人早已經不知去向,倒是便宜了朱存彪把這裡當成皇宮。
閃身到小院子,朱存彪已經用門栓把這道院門給鎖了起來,急於表現的宋青書上去就大力敲了起來,一面敲一面還大聲叫嚷着。
“開門,查水錶!”
“查你姑奶奶的水錶,拿着,讓開!”
宋青書這也急糊塗了,這個年代哪有什麼水錶?聽的後頭無語的疤臉乾脆把牛兒尖刀塞到他手裡,將他撥弄到一邊,自己一大腳就踹了上去。
真不知道這貨是兵是匪,這一腳正好踹在了固定門栓的隼接處,只聽咔嚓一聲,兩扇木門轟的一下倒飛而開,可還沒等宋青書歡呼,疤臉下一腳一下踹他屁股上,當即就把他踹進了院子。
一個踉蹌沒等宋青書站穩呢,熊一樣的呼哧氣喘忽然在腦後響起,回過頭去,宋青書三尸神卻嚇得差不點沒蹦出來,剛剛那個在乞丐中收錢的蠻橫乞丐大漢將軍一把砍柴斧呼嘯中直奔自己砍了過來。
如此緊迫中,根本沒有時間閃躲,一剎那,宋青書腦海中一片空白。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