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出才子與佳人的故事,哦!不,應該說是柴子與駕人的故事,乾柴遇上了烈火,慾女遇上了禽獸,一拍即合。
“嗯!公子,你好壞啊!”伸手摸了摸摟着自己這公子的衣料,材質上乘,連在他懷裡撒嬌,都感覺異常的柔順,不過這禽獸居然敢將手伸入自己裙下,當即一個扭腰,扶着這公子頭上的紫金冠站了起來。
那公子一臉狼狽的看着眼前這花魁,怎會如此失禮,什麼地方不好扶,飄飄去扶他頭頂的發冠,但他卻不好表露出他此時的心情,只能鬱悶的望着她。
這女子咯咯嬌笑兩聲,輕輕的在他的胸膛一拍,笑道:“哎呀!公子,剛纔奴家不小心衝撞了公子,公子可別見怪啊!”
“不怪,不怪,這該是小生道歉纔是,沒有扶好姑娘,讓姑娘受驚了。”見着衆人向他投來的豔羨目光,這公子心裡得意,笑着大度的說道。
畫舫外鬧哄哄的,終於引得這些個公子哥動怒了,這華服公子如今儼然以領頭人自居,撣了撣衣襬,一拍桌子,沉聲說道:“外邊是哪一個不長眼的傢伙,還不快給本公子滾進來。”
“喲!我還以爲是誰呢!沒想到是候選,怎麼,要你爹親自前來問候嗎?”忽然畫舫外傳來一聲爽朗的笑意,這不過是畫舫的第一層,花魁漂亮,不過卻並不能在此留宿,所以一般上船來也是到這一層,而船上更高的幾層,則是招待身份更爲尊貴之人。
比如東林黨官員、或者才氣逼人者,如四大公子等等,而這一層的人想要上樓,必須滿足幾個條件,這人出現在這裡,卻是如此狂妄不羈的一副作態,顯然來歷非凡。
候選一見此人,頓時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脖子縮了縮,不敢回話。
那花魁一見此人,眼前一亮,只感覺現在的她,比之先前更是魅了幾分,卻又一點也不妖,露齒一笑,柳腰輕搖,走到了此人的身邊,只見他一身白色的素衣常服,看上去普普通通,卻有一種說不出道不盡的氣勢。
“史道鄰,他怎麼來了。”衆人心中疑惑,對於此人,那可是鼎鼎大名,當年左光斗被閹黨關押在戒備森嚴的天牢之內,不許任何人前去看望,他卻冒着危險進去了,非但沒有得到恩師的讚賞,反而被臭罵一頓,罵他愚蠢,不知保惜其身,將來爲國爲民出力。
他也從此改正,回家好好的讀書,學得大道理,此時他應該在北京城,怎麼會忽然出現在南京。
衆人對他出現在這裡,都顯得非常的詫異。
只見史可法哈哈一笑道:“衆位,今則個不好意思了,還是得公事公辦,英國公張之極在家中暴斃,官府懷疑是有人暗算所謂,某正在幫忙查找兇手,而這兇手已經逃到了這花船上。”
說完不等衆人反應過來,當即一揮手說道:“來啊!進來給我仔細查查,不要放走一個可疑之人。”
這爭鬥已經開始了嗎?
不止是最底下的一層,士兵跳上船,咚咚的在畫舫裡穿梭,將衆人的心情敗壞得非常的徹底,顯然這是隱藏在後邊的人開始動手了。
“已經紅刀見血了。”高大的樓船最上層,這裡是幾間獨立的小屋,一間屋子當中,只見一個女子憑欄而立,眺望着秦淮河遠處,那裡是玄武湖的地方,而更北方那裡是徐州,已經是哥哥的地方了。
聽聞士兵上樓的聲音,她終於有了一些動靜,那一張白皙如雪的俏臉上,涌現出一絲譏諷之意,這手段並不高明,不過卻能讓李家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端着椅子到了正中處,安然的坐定,她倒想要看看他們能做到哪一步。
以前的她,就像是一隻歡快調皮的金絲雀,唧唧喳喳,不論任何時候都是開開心心的,而現在已經完全不同了,她那一雙靈動如黑寶石的大眼,總會不經意間閃過陰霾之色。
門推開了,進來的卻不是史可法,而是一個李姓子弟,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只有最中心處坐了一人,微微錯愕之後,臉上的表情,一下子精彩極了,笑呵呵的說道:“喲呵!表妹,這麼有雅興啊!要不要表哥陪陪你。”
此人一身綠色錦衣,腰繫一條掌寬的白玉腰帶,腰間更配上一方上等的藍田玉佩,顯得卓爾不凡,可是他的那一雙眼睛,卻讓人極其不喜,偶爾總會閃過陰霾之色,給人的感覺就是心機深沉。
李家嫡系血脈稀薄,不過七拐八彎的親戚卻多,誰讓李家家大業大,稍微沾點關係的就來投靠,眼前這人雖說同樣姓李,且自稱爲李俏雪的表哥,只會讓李俏雪心裡感到噁心。
如果真是心機深沉之輩,又豈會讓人輕易看出來,若論心機,眼前這個表哥學了自己親哥的皮毛而已,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只會讓
人看出他的醜陋。
李俏雪也不想和他過多的接觸,應酬似的說道:“有什麼事嗎?”
嘴角微微一翹,眉毛上揚,露出一個自認爲俊俏的笑臉,綠衣華服的男子聲音渾厚的說道:“表妹!表哥就是想來陪陪你,下邊官軍來了,亂了一些,怕驚擾到表妹啊!”
“是嗎?”李俏雪斜着眼睛看他,眼裡全是鄙夷之色,也不想再和他廢話,冷聲說道:“李錦堂,有些東西不屬於你的,你就不要多想,這是什麼地方,官軍,還沒有那麼可怕。”
被直呼姓名,這喚作李錦堂的男子臉漲得通紅,顯然修養的功夫還不到家,輕易的就將自己的心情擺在了臉上,忽然怒極而笑的說道:“哼!李俏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胳膊終究是擰不過大腿的,你還不知道吧!你這艘樓船上有刺客,而且正好是刺殺張之極的刺客。”
說完,李錦堂輕笑着準備欣賞李俏雪那惶恐的臉色,可是卻讓他感覺全力一擊的一拳打進了棉花裡,差點讓他重傷吐血。
只見李俏雪彷彿是在看白癡一般的目光,說道:“你爹的智商還可以,不過至於你,那就差遠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你爹親生的,官軍在我的船上抓到了人又怎樣,難道還敢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不成。”
“哼!你可知這次領隊之人是誰?”李錦堂很憤怒,這個一天正事不做,只知搗亂的表妹,居然敢嘲諷自己,李錦堂決定給她點厲害瞧瞧,上前緩緩的向着她逼了過去:“我可告訴你,這南京城裡,你李家就快要完了,你最好老實一些,否則……”
“否則什麼樣。”李俏雪連站都沒有站起來,仰着小臉,一副天真的模樣。
她知道李錦堂的威脅是什麼,李家用銀子幫這一家父子走上了仕途,沒想到卻養了一對白眼狼。
李錦堂一聽李俏雪的回答,差點沒被過氣來,但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吹彈可破的肌膚,完美無瑕,實在太過誘人,可是下一刻,呼吸一窒,一聲又細又長的尖叫從他口裡蹦出,捂着下身蹲了下去。
只見李俏雪笑嘻嘻的站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尖頭小蠻靴,高興極了:“史家哥哥纔不會欺負人的,你說對吧!”
沒等到李錦堂的回答,只聽厚重的腳步聲走來,一人大笑道:“我就是來欺負人的,特意欺負那些無恥之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