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吃了一驚。
“不會吧!難道反賊們真的已經把泰州城拿下了?”李肇基有些不敢相信。
“依我看未必。那劉長樂乃是一名戰場經驗豐富的老將,泰州城又有四千多名守卒。聞香教想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拿下此城,幾乎不可能。”
李肇基下令隊伍先停下來,就地抓緊時間修築防禦工事。
“不如我先去看看情況吧!”俞仁道。
李肇基點了點頭。“但是俞將軍記得千萬要小心,不可輕兵冒進。”
俞仁點點頭,帶着他的十多名親護衛向泰州城趕去。
這一路南來,俞仁在經過泰山時,將張盤的人馬也全數帶了出來。經過幾天的招募,張盤的人馬已經擴到了兩千。已隱隱成了李肇基這支隊伍的精銳先鋒。
俞仁按着探馬發現敵人的方向尋去,果然在不遠處的一座山坳裡發現了大批聞香教徒。
這個山坳比較偏僻,也沒有什麼路與官道相通,只有一條滿是雜草的小路通向外面。如果不是他們的探子細心,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個地方。俞仁暗自慶幸,要是探馬沒有發現這股潛藏的敵人,他們的大軍說不定便會落入敵人的陷井。
但這些聞香教的人馬到底布的是什麼陷井,他們又倒底有沒有拿下泰州城,俞仁覺得這兩個問題很重要,他必須要儘快搞清。否則,大軍再向前,就太冒險了。
想到這兒,俞仁命人將馬兒全部牽進旁邊的一處密林中繫好,並安排了一人留守,其餘九人隨他一道繼續向前,想辦法摸清敵人在此駐軍的意圖。
此時已是黃昏,由於擔心被敵人佈置在谷口的暗哨發現,俞仁遠遠的繞開了谷口,選擇了一處看似不可能上山的絕壁。還好,他因爲有專業的攀爬工具——飛天爪,倒並沒費多少工功便上了山。然後,其餘幾人便被一一從上面給吊了上去。
等他們爬上山頂,便可以清楚的看到山坳裡的全景了。
就見這不大的山坳裡此時佈滿了軍營,俞仁粗略的估計了一下,至少有兩三千人。
俞仁從懷裡掏出他早先自制的一個簡易望遠鏡,向下仔細觀望。此處的軍營佈置的井然有序,士兵也幾乎都是青壯。他們並不像一般的聞香教隊伍,拿的武器五花八門,連鋤頭、鐵鍬都有。這兒的士兵,人人都有刀。顯然是一支比較有戰鬥力的隊伍。
俞仁正看的出神,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闖進他的鏡頭。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美女。
俞仁的心裡一痛。這是一個讓他始終感覺有所虧欠的女人——餘玉倩。
接着,他又看到一個老朋友——李顯忠。
俞仁暗暗奇怪。怎麼這兩個人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按理說,他們兩個是敵人啊!這兒是聞香教的大營,李顯忠作爲朝廷的官二代,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在這反賊的軍營裡。如果說他是被俘虜過來的,可他身上又沒有繩索。
這讓俞仁越加感覺到不合理。
更重要的是,俞仁從李顯忠的臉上,看到一絲貪慕。他不由的對這個曾經的花花公子不放心起來。雖然他明知自己現在與餘玉倩已經不會有什麼結果,說不定,她現在早已把自己恨入骨髓了,但當他發現有別的男人靠近她時,俞仁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出面阻止。
“你們在這兒等我一下。我下去看看。”俞仁向一旁的魯月和若蘭姐妹小聲道。
“不行!這太危險了。再說,這下面全是他們的人,你要怎麼去?”魯月堅定的反對着。
俞仁咬了咬牙,沒有出聲。他知道魯月說的沒錯。面前的這夥敵人人數衆多,而且多是精銳,如果被他們發現,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俞仁恨恨的盯着盯着餘玉倩身後的李顯忠。他似乎是在有意的討好着餘玉倩,主動的跟她說話,但餘玉倩卻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這讓俞仁稍稍放心了些。
就在這時,俞仁看到兩個沒有裹紅頭巾的人從軍營裡走了出來。似乎是一對父子。這父子兩挑着兩個空擔子,正從餘玉倩他們旁邊的軍帳裡走出來。俞仁眼中一亮,他突然想到了一計。
俞仁不等與衆人商議,便轉身匆匆向山下跑去。負責保護他的衆人倒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特別是魯月。“方纔還說要冒險潛進敵人的軍營,這會子又急匆匆的向回跑了。這倒底是哪根筋搭錯了!”魯月一面跟在俞仁的身後,一面小聲的抱怨着。
“我們這主子吧!就是這脾氣,郡主您也別生氣,久了您就習慣了。”若蘭悄聲的在魯月耳邊道。
魯月突然聽到若蘭這句“久了”,似乎是別有深意,不由的臉上一紅。
幾人跟着俞仁,匆匆下了山。就見俞仁在谷外的一條小道邊的草叢裡潛伏下來。此處距離谷口已經較遠,而且因爲拐了個彎,視線已經被一片樹林給攔住了。
大家正不知俞仁這麼做的用意時,遠遠傳來兩個男人說話的聲音。聽聲音,他們正在向這邊走來。
不一會兒,衆人便看到方纔曾在山坳裡出現的那兩個沒帶紅頭巾,挑着擔子的一老一少正向他們走來。
俞仁向魯月遞了個眼神。
魯月心領神會,不等俞仁再吩咐,她已與若梅兩人同時出手。
兩個丫頭以極快的手法同時制住了這對老少。那兩人還沒來的及發出一聲呼喊,便被冰冷的寶劍架在了脖子上。
俞仁令他們將這對老少先帶進旁邊的樹林,然後再對他們進行審訊。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出現在聞香教的軍營?”
“大、大王饒命啊!小、小人叫汪德福,這是我兒子禮志。”那個約五十上下的老漢結結巴巴的道。而那個叫禮志的年輕人,此時早已嚇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是聞香教的嗎?”魯月問。
“什、什麼教?小的不知道啊?”老漢一副詫異的樣子,看神態,他應該沒有撒謊。
“那,你方纔爲什麼會出現在那個軍營裡?”俞仁問。
“小人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啊!小人只是個廚子。是我本家的一個侄子叫我去給他們燒菜的。他說他們那兒有幾位姑娘,嘴巴比較挑,讓我菜燒的好些。還讓我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起此事。
所以,我早上就挑着兩擔子新鮮菜來了。”
“那,他們怎麼又放你們回去了?”俞仁問。
“他們都說我做的菜好吃,可是我早上帶的菜不夠吃。所以我侄子又讓我回去取。”老漢道。
俞仁點點頭。他慢慢拿開了魯月架在老漢脖子上的劍,和顏悅色的向他道。“汪伯,您看,我跟您一塊回家去取菜怎麼樣?”
那汪老漢嚇的腿直打哆嗦。“不、不敢!”
“不用怕。我不過是想進那軍營裡找個人。我聽說我有一個妹子被他們抓進去了。可是我又進不去。這樣吧!您就把我當作您的兒子一樣,不用客氣。有人問,您就說您兒子剛纔回去時扭傷了腳,來不了。所以把我這個遠房外甥給叫來了。怎麼樣,這可以吧?”
那老漢看了看俞仁,膽怯的點點頭,卻不敢說話。
“我也去。您就說我是您表外甥的……弟弟,就行了。”魯月本想說外甥女。突然想起自己穿的是男裝。
“我也去、我也去!”若梅馬上跟風道。
俞仁搖了搖頭。“不行。人去多了,難免會引人懷疑。還是我跟魯月去吧!你們就留在這裡,隨時準備接應。另外,派個人回去,把我們這兒的情況告訴李大人。”
若梅聽了這話,不由的撅起了嘴。但她還是服從了命令。她雖然有時任性,但在俞仁的面前,她從來不敢胡來。
天黑以後,俞仁與魯月扮着汪老漢的遠親,跟着他挑着擔子向聞香教駐軍的山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