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趕稿,真的好累,多多支持吧)
離紫衣吃完飯回到房間之時,看到了一張飛刀扎着的字箋‘離紫衣,‘神刀門’弟子樂陵、樂思思前來報殺父之仇,今晚亥時,‘風雷堡’外清沙河不見不散。’
離紫衣冷笑一聲,並沒把此事放在心上,一個人就出了酒樓,往清沙河走去。
清沙河距離那片竹林並不太遠,是一條不大的小河,河水清澈見底,泥沙清晰可辨。
今晚的月色時隱時現,繁星閃爍,有風兒輕輕吹着,路上有三三兩兩的行人,離紫衣不疾不徐的走着,腦海中閃過這十年來的諸般遭遇。
那年大漠分別之後,離紫衣一個人在沙漠中和那些‘沙漠之狐’相依爲命,雖然寂寞卻並不孤獨,那些‘沙漠之狐’都很通靈性,她憂傷的時候,它們陪着她一起看天邊的落日,她開心的時候,它們和她一起嬉笑玩鬧。
離紫衣得了‘魔魂刀’,按照師傅的刀法重新練習,這一練之下,立刻感到了不同。
原來離恨天的這路刀法是依着魔刀的威力所創,若是一般的寶刀,高明之人固然可以發揮它的威力,可是配上‘魔魂刀’,這威力又增加了幾十倍。
離紫衣每日裡勤練不輟,閒暇時和那些‘沙漠之狐’追逐打鬧,天長日久,她的步伐越來越快,到最後竟能和那些‘沙漠之狐’並駕齊驅,而她的刀法也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只是性格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原本離紫衣就比較清冷,但是自從用‘魔魂刀’修煉之後,這種清冷更加的明顯,若是生人和她接觸,會覺得有點不近人情,離紫衣自然不知,這是‘魔魂刀’的魔性逐漸的滲透到了骨子裡面,不如此,魔刀的威力不足以展現。
那一年,離紫衣實在感到無聊,忽然想起了羅一鳴,於是孤身一人就出了大漠,她第一次遊蕩江湖,對江湖的險惡完全不知,不少的登徒子看上了她的容貌,暗中跟蹤她。
有一天就遇到了唐門的唐英,唐英風流瀟灑,武藝高強,卻是好色成命。他看離紫衣初涉江湖,就打上了他的主意,幫她趕跑了那些登徒子,對離紫衣問寒問暖,單純的離紫衣十分感激唐英。
唐英看出離紫衣武功高強,並不敢輕易動手,他想放長線釣大魚,就耐着性子陪離紫衣遊玩了一段時間,表現的很規矩。
但他實在忍不住,自恃唐門的暗器,在一天晚上露出了真面目,威脅離紫衣從了他。
離紫衣心中在那一瞬間對男人產生了仇恨,她原本清冷的性格變得堅毅絕情,根本沒容唐英出手,‘魔魂刀’一閃,劈死了唐英,傷心的回到了大漠,她對江湖的險惡和男人的醜陋有了第一次的認知。
她第二次出去在洞庭湖畔遇到了蘇家的一名長老,這名長老一眼認出了離紫衣的刀是一把寶刀,又見離紫衣年輕貌美孤身一人,就起了歹心。
他裝作是迷路的老者,讓離紫衣給他找吃的,暗中卻想下毒迷倒離紫衣,多虧離紫衣在沙漠之中日常服用‘曼陀羅花’,對這類毒藥已經產生了抵抗力,離紫衣再一次被欺騙了,她出手更加的無情,一刀就殺了蘇家的這名長老。
此時她的刀法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魔魂刀’的鋒利瞬間讓人的血液凝固,蘇家有幾名弟子本來和這長老一起來的,只是落後了一些,趕到時離紫衣已經殺了那長老,這幾名弟子自然是想要報仇,卻被離紫衣殺了個精光。
離紫衣心中憂傷,想不到這世間有如此多的奸詐之人,她對男人的憎恨又多了幾分。
她想起她殺了幾人之後,看着煙波渺渺的洞庭湖水,心中泛起一個奇怪的念頭,她看見了湖中一座懸掛的孤山,遠遠看去紫氣升騰,她想何不去山上看看,如若可以就在此隱居,反正羅一鳴也一直沒有消息,她在這世間也無可留戀。
離紫衣剛想到這兒,夜色中看到了一條小河,知道是約定的地點到了,擡眼看看暗月,亥時就要到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就在這時傳來:“離紫衣,你還真夠膽大的,無愧於‘魔女’的稱號,樂某人佩服你。”
說着話,有幾人從暗處走了出來。
離紫衣冷冷一笑,鄙夷道:“像你們這些豬狗之輩,本姑娘殺你都嫌手髒。”
“哈哈哈,”那人怒極大笑:“好狂妄的女子,不過今天你休想活着回去,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殺了我的父親‘神刀’樂震,又在‘風雷堡’無辜殺害我‘神刀門’的弟子,樂陵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你本來就不是人,在我眼裡,你是連狗都不如的東西,你還有臉提起你的父親,你知不知道他當年做了什麼事,他罪該萬死,死有餘辜,天理不容。”
離紫衣的聲音充滿了憤恨和殺氣,那幾人猛然一愣,樂陵大喊道:“住口,不許你污衊我的父親,他老人家一世英名,名滿中州,誰個不知,你休得在此胡說八道。”
離紫衣發出了輕蔑的笑聲:“一世英名?神刀大俠,哈哈哈,這世間真是黑白顛倒,是非不辨了嗎,可是天理昭昭,卻叫我離紫衣遇到了,你那畜生的爹,非死不可。”
一個女子尖厲的聲音喊道:“離紫衣,你死到臨頭還血口噴人,我爹爹究竟做了何事讓你如此恨他?”
“好,我今天就告訴你名揚武林的中州大俠是如何的一個人。”
“那年我去了‘洞庭湖’的‘君山’,本想着在那隱居不出,誰曾想卻讓我遇到了一個人,一個你們想不到的人,那個可憐的女人,你們的父親殺了她的丈夫、兒子,奪了她丈夫的財產,把她和女兒賣到了青樓之內,她若不是拼死逃了出去,又遇到了我,這一世的冤屈休想昭雪了。”
“這個可憐的女人的丈夫就是你父親的結拜兄弟‘飛天快刀’辛雷子,你們肯定知道他的名字。”
樂陵和幾名‘神刀門’的弟子都是臉色蒼白,辛雷子他們自然知道,當年他的名氣比樂震可要大多了,可是後來不知爲什麼突然失蹤了,兒子被殺,妻子、女兒也不知去向,當時樂震還調查了好一陣子,並替辛雷子處置家產,做到了仁至義盡。
“你說是我父親害了辛雷子,有何憑據,僅憑你一面之詞如何讓人信服?”
“我遇到辛雷子的妻子之時,她已經受了重傷,若是無人救治,即將不久於人世,我保住了她的性命,她才把詳情告訴了我,你們想聽嗎?聽聽你們的父親是如何的英雄。”
那女子的聲音忽然帶着幾分蒼涼道:“你說吧,我不信父親是這樣的人。”
“你的父親當年嫉妒辛雷子名望比他高,家產又多,妻子漂亮,兒女孝順,他卻沒想過這是辛雷子自己辛苦得來的,只想着如何除掉辛雷子,於是他假仁假義的和辛雷子結拜,並慢慢取得了辛雷子的信任。
終於機會來了,你父親邀請辛雷子和他的兒子一起去一個地方,卻在暗中埋下人手,出其不意傷了辛雷子,等辛雷子醒悟過來,他的兒子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辛雷子拼死搏殺,可是你的父親早有準備,最終殺了他。
辛雷子的家人也被你父親派人殺了,只留下他的妻子和女兒,並不是你父親發了善心,他有着更爲歹毒的計劃,他把她們送到了離此很遠的一個地方,逼迫她們去了青樓,賺來的錢都落入了你父親的口袋,那個青樓就是你父親暗中開的。”
樂陵大叫道:“你這是一派胡言。”可是他雖然大聲嚷嚷,卻終是不敢上前。
“那女人因爲年紀大了,看護的人對她慢慢放鬆了警惕,她終於逃了出來,她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報仇,她一路逃避,來到了‘君山’,躲過了你父親的追殺,卻因奔波勞累一病不起,險些喪命山中。”
“我聽了這慘絕人寰之事,當時就下定了決心,要殺光你父親這樣的人,那可憐的女人給我說了地址和女兒的名字,還有你父親的地址和長相,我照料了她一段時間,先去了那地方打聽,果然證實了這件事,只是那苦命的女兒不堪如此的生活,已經自盡身亡了。得知這個消息,那女人再也堅持不住,沒有幾個月就死去了。
我本想立刻去殺了你的父親,可是唐門和蘇家一直在打探我的下落,我不想再生事端,就在山中等待,直到兩年前,唐門和蘇家放鬆了對我的追殺,我決定去完成這個心願。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你當時問我的名字我也告訴你了,就是等着你找我復仇來告訴你父親的輝煌歷史。”
最後這兩句話是對那女子說的,她是樂震的女兒樂思思。樂思思的面色蒼白如紙,眼中的淚水滾滾落下,她知道離紫衣說的都是真的,父親的高大形象在她心中瞬然崩塌,她如何承受得起?
樂陵眼珠轉動,忽然高喝道:“莫要被這魔女的一派胡言給蠱惑了,大夥一起上,殺了她爲師傅報仇。”
那幾人瑟瑟發抖哪敢上前,他們幾日前在酒樓和離紫衣相遇,出言調戲,被離紫衣眨眼殺了兩人,早已經嚇破了膽,若不是樂陵逼迫,誰也不願前來,聽了離紫衣之言,自己的師傅原來是這樣之人,更是沒有了勇氣。
忽聽一個陰冷的聲音說道:“一羣膿包廢物,統統閃在一旁,不要妨礙我唐門弟子來報仇雪恨。”
暗中的蕭乘風吃了一驚,想不到唐門的人又來了,看來這仇恨是越結越深了。
月色之下,有三人穿着帶有唐門標誌的服裝走了過來,兩男一女,年紀都在三十多歲。
其中一個身材偏瘦的男子說道:“離紫衣,你殺我唐門四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唐氏三兄妹在此,你還有何話說?”
這三人正是唐門的第三代傳人唐睿、唐風、唐曼,他們的父親是唐家如今的掌門人唐白眉,剛剛說話的是唐風。
蕭乘風從遠處走了出來,朗聲說道:“唐氏三兄妹個個身懷絕藝,儀表非凡,蕭乘風有話要說。”
唐曼看見蕭乘風的相貌風姿,心中怦然一動,唐睿說道:“閣下就是蕭乘風嗎?令師可是‘劍聖’香萬里前輩?”
“那正是在下的恩師。”
唐睿眉頭一皺,唐白眉曾對他們說過,香萬里對唐家有恩,行走江湖若是碰到他的弟子傳人,一定要禮讓三分,更何況蕭乘風的名頭響亮,爲人又謙和有禮。但聽他的話音是要做魯仲連,想化解恩怨。
“蕭少俠,令師是人人敬仰的武林前輩,蕭少俠又是人中之龍,本該多多請教,只是本門與離紫衣有深仇大恨,容在下先把此事解決了再和蕭兄暢談。”
這唐睿非常老道,先把話給堵死了。
蕭乘風微微一笑,看向離紫衣,見她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離姑娘與貴門派的仇怨在下略知一二,在下認爲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各退一步,雙方扯平如何?”
“你說的輕鬆,她殺我四名弟子,憑你一句話就要扯平?”
“哼,多管閒事。”
唐風與離紫衣幾乎同時開口。
唐曼問蕭乘風道:“蕭少俠要怎麼個扯平法?說來讓本小姐聽聽,若是滿意也未嘗不可。可蕭公子要是偏袒這位姑娘,那本小姐可是不答應。”
“聽說你們唐門研製了三件法寶,其中一種叫做‘明月照彩雲’,不知在下能否領教一下,若能僥倖得逞,就請唐大小姐和離姑娘的仇怨一筆勾銷。”
離紫衣和唐氏三兄妹都是吃了一驚,暗處的另一個人也是暗暗心服蕭乘風的膽量和勇氣。
原來蕭乘風剛剛聽了離紫衣的講述,忽然對這個姑娘有了全新的改觀,決心要爲她做些什麼。
離紫衣上次就領教過唐門暗器的厲害,只怕蕭乘風說的這個比那個‘落花人獨立’有過之無不及,暗道了一句‘傻瓜’。嘴角卻是露出了笑意。
唐氏兄妹沒料到蕭乘風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明月照彩雲’還從未在江湖使用,這種暗器的威力之大、難度之高是不可想象的,這次他們雖然攜帶在身,卻並沒想着用它,因爲造一種這樣的暗器無論技術和花費都非常之高。
唐曼一撅嘴道:“這樣我們太吃虧了,這種暗器十分的難製作,人力物力腦力樣樣少不了,損壞一個少一個,不划算不划算。”
其實唐曼的意思是怕傷了蕭乘風。
“唐大小姐儘管放心,在下只破暗器絕不損毀,若是暗器被毀也算在下輸了,‘落花人獨立’不也沒有被毀嗎?”
唐睿臉色一變“原來上次是你破了我唐家的暗器,那人是誰殺的?莫不成也是蕭少俠嗎?”
唐氏兄妹來到‘風雷堡’之後就得到了消息,去了酒樓見到了唐門三傑的屍身,那隻‘落花人獨立’的暗器也被精明的酒樓老闆給收了起來。
離紫衣冷冷道:“人是我殺的,和他無關,我不殺人,人就要殺我。”
唐睿一時無語,離紫衣說的也是實話,江湖廝殺往往如此,有時說不上誰對誰錯。
唐曼嬌笑道:“蕭少俠憐香惜玉,二位兄長就答應他吧,看看蕭公子的絕學如何驚豔衆生。”
唐風兄弟最是疼這個妹妹,聽她這樣說了,只好答應。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讓這些‘神刀門’的廢物統統消失。”
唐睿冷笑着說道,他也很不齒這些‘神刀門’的弟子。
離紫衣並不答言,忽地拔出‘魔魂刀’,人似魅影,刀如流星劃過,瞬間把那幾名‘神刀門’的弟子和樂陵斬殺當場,只餘下了樂思思一人。
“你走吧,你父親的罪行不需要你來承擔,好自爲之。”
樂思思大叫一聲,哭着跑走了。
唐氏兄妹也是心中大震,見識了離紫衣的刀法,怨不得唐氏四傑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