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必武並沒有發覺鍾耀發的異常,他登高眺望着,清軍分開兩路,就是想要截擊其後,清軍的速度很快,就快接近龜陣了。
“放!”一聲令下,箭從陣的四周全部射了出來,火銃也一同發射了,頓時一個又一個清騎翻身落地。而清騎們見到同伴落馬,他們大多是視而不見,他們還是呼嘯着向方圓陣的後方而去。
“阻止不了?怎麼辦?”鍾耀發在張必武的旁邊問道。張必武笑了,說:“放心好了!等他們快接近到我們的後面時,你就會發現問題所在了!”
鍾耀發見到張必武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他也不多說了,只是耐心地在看着。不過鍾耀發卻是露出了一絲獰笑,不知道他的笑代表什麼意思。
清騎到了後方,“啪啦啪啦啦”的聲響,一個又一個的騎兵紛紛掉進坑裡了,先是馬的前蹄往下掉,而騎士則是立勒馬繮,想要止住,卻止不住了,速度太快了!還是一個接着一個馬頭朝下掉下。
從坑中散出了一波波的塵霧來,塵霧把人的眼睛都給遮住了,看不清前面的情況。而且方圓陣中的士兵只是聽見“嘭嘭”“轟轟”的聲響,他們看也看不見前面的情形,不過能從聲音中聽出是騎兵掉下坑。
“嗖”的一聲,箭飛來的響聲,一個明兵剛剛是睜大眼,一枚箭就直射穿了他的咽喉,他倒在地上,戰友們都看了他一眼。
隨之“鐺鐺”的響聲。這是箭射到了盾牌上。沒錯!清騎在同伴一個兩個掉入陷阱之後。他們還是前仆後繼地上來。不惜用血肉之軀來填平陷阱。
他們在奔跑之中不斷地發動着騎射,雖然敵我雙方都是看不清對方,在他們的跟前都橫起了一陣的塵霧,可是比盲射,明軍還是跟不上從小就訓練騎射的清兵。清兵能聽到聲響,他們的聽覺要比明兵要優秀得多,箭法也比明軍要準。
“得噠!得噠!”急促的馬蹄聲,還有弓箭的響聲更清晰了!不止如此。戰馬跌進坑裡的聲音更多了,這就是證明,清軍在逼近方陣了!
“出動!”一聲大叫,但見大盾和大櫓都立即是移開了,而且在外面橫着的戰車也開始行駛開來了。
一輛輛的戰車從方陣中突了出來!清兵由於逼近方陣,他們排列得過於密集,這樣就給了戰車施展威力的機會了。
“轟轟”戰車飛速地輾壓過來,在塵霧中衝突而出。清兵只見塵霧中有一個巨大的黑影出來,他們還沒有看清楚出來的是什麼,或被射死。或是落馬。
“嘭!嘭嘭!”整個大地都被顫動起來,清騎看清了。這是戰車拖着巨大的鐵球正飛奔向他們而來。
由於清兵是衝過來的,且距離太近,對方的戰車正在加速前進,在前面的清騎很多都是來不及躲閃的。
“轟啊!”戰車當先是用輪子上的刺割斷了馬腿,隨之戰馬跪地,把主人還給甩了出去。
這是馬先受傷的情形,還有種是戰車上的持戟士先用戟刺向了騎士,騎士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就會中戟落馬。
“卟卟卟”一輛戰車從十幾騎中衝突而來,清騎們都在極力地躲閃着,事出忽然,加上戰車的速度實在過快了,他們想閃也難以閃得了。
這不,躲得過還好,躲不過的,戰馬的馬腳要麼是被割斷,要麼就是割傷,都會連人帶馬都給撲倒於地。車輪滾過,車輪上的冒出的刺定要傷人!這不,但見左邊有三隻馬腳被割,右邊則是四隻馬腳被割,隨之是馬腳飛衝向天,還濺起了一陣陣的血霧來。
不過清兵可不會讓人隨便捏的,明明處於下風了,他們還會想盡辦法來還擊的。這不,在閃過的清兵立即是把箭射向了戰車上的車兵。
“卟”的一下,一個車兵的腦袋重重地撞在了護杆上,他的後腦勺中了一箭,深深地紮了進去。
可是這樣的情況並不能阻止戰車的向前,其他的三個車兵只是看了陣亡戰友一眼,繼續驅趕着戰車。
在戰車上所捆着的鐵球纔是要人命的東西,剛纔大地轟隆聲就是因爲戰車在急速地奔騰之中,鐵球是嘭咚嘭咚地上躥下跳着,它要向人展示它的威力!
在鐵球運行的軌跡前面有三個騎兵,三個騎兵是快速地閃躲。可是有一個騎兵真不幸!跳起的鐵球還是從他的眼前掠過,鐵球上的尖刺把他的腦袋給削去了一半,頓時他的身體倒在了馬背上,一匹白馬立即被鮮血染成了紅馬。
戰馬還在往前跑了好久,因爲是恐懼於滾動中的鐵球,這才發現主人已經是死了,便哀傷地停了下來。
戰車還帶着鐵球在飛奔着,清騎們知道首先要把車上的人都給射殺了。這不,騎兵發揮了積極的機動力,他們靈活地在躲閃着,雖然又有一個不幸地連人帶馬被鐵球狠狠地砸到了身上。可是更多的是能躲過的,並且不斷地放着箭以攻擊戰車上的人。
戰車上的人都拿出了盾牌來防護,當然他們最重要的是護着馭手,一箭從盾牌的上方而過,射中了明兵,明兵頓時伏於了車軾上。
“嗖嗖嗖”又是一輪的掃射,車上的馭手也不幸中箭身亡了。爲此車上的車兵都死了,戰車就無人駕駛了。
兩匹戰馬只能是拉着戰車亂奔,尤其是在快速地奔跑之中,兩匹馬一個急轉彎,如此一來,車輪就會打滑了,戰車就會翻車。
只見車輪斷折了,巨大的拉扯力令得左邊的馬被右邊的馬給壓住了。而拉車的兩匹馬倒地,再綜合車輪斷折後的力量居然是戰車給拋了出去。
“啊”清騎在驚訝之時,都懂得紛紛地散出去,有一個清騎只覺得整個天地都被罩住了,一片黑暗。“轟”的一聲,這是戰車砸在他和他的馬身上,連人帶馬都成了肉醬。
又一輛戰車因爲馭手被射殺了,車子失去了駕駛,況且車輪又碰到了路邊的一塊石頭,頓時車子就打翻了,戰車重重地倒在地上,砸起了一陣大大的塵霧,而戰車上的一個重傷的車兵則被拋了出去,他掙扎了幾下,便一動也不能再動了。
“殺啊!”一輛戰車衝了過來,當先的一個清騎正對着不遠處放箭呢,冷不防的,感到了殺氣!待他一轉過頭來的時候,一矛就扎向他來了。
這一下,他被刺落馬來了,後面的戰車向他輾壓而來,他正好是在車底下,車子就從他的上方過去了,沒有受到傷害的他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不過他高興得太早了,震耳之聲預示着他被戰車所輾壓致死還好過現在!因爲戰車後面捆着的是一根大鐵柱,鐵柱上佈滿了尖刺,在陽光下還閃着耀眼的白光,鐵柱上活像一根擀麪杖,向着他壓來!
“啊!”他大叫一聲,可是他難逃死亡的命運,他就像是一攤麪粉一樣,任由鐵柱給揉、擀,他成了一堆爛肉泥。
“呼呼!”清騎兵是怪叫着,他向着馭手投去了繩套,準確無誤地套進了馭手的脖子處,馭手感到窒息的痛苦,他伸雙手去抓繩。旁邊的衛士剛剛用佩刀想要砍斷繩,可是一箭就射倒了他。
隨之馭手被拖了出去,他離開了戰車,並且被拖在地上,清騎兵一見得手,他當然是猛拍着馬屁股讓戰馬飛速地狂奔,只要拖住一段距離,被繩子套着脖子的他想不斷氣都不可能!
另一個車兵想要去駕馭戰車,可是他的手剛伸向了繮繩就立即有一箭射向他來了,他只好是急忙縮回了手,同時射來的一箭則是射中了他的頭盔。
逼近戰車的騎兵剛想揮刀砍殺車兵的時候,“嘭”的一聲,在方陣裡的鳥銃手立即是開槍了,把敵騎給射落馬。他“啊”的一聲大叫,因爲戰車的車輪緊跟着而來輾壓到了他的腦袋,清兵的腦袋就像是一隻爛西瓜一樣被壓得支離破碎。
只是這一輛戰車沒有了馭手的駕馭,拉着戰車的戰馬失去了控制,這就釀成了大禍!
“轟”的一聲,戰車倒在了地上,而車兵也被拋了出去,他渾身都是痠疼無比,而緊隨來的清騎一槍刺下去,結果了車兵的性命。
多鐸是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切,他開心極了,說:“好!這纔是打仗啊!和張必武打起仗來就是讓人興奮!我們八旗子弟也是感受到了血性吧!奮起吧!八旗子弟!只要戰勝強大的敵人才能顯示你們的英勇,你們纔是真正的巴圖魯!哈哈!好!對方的戰車應該不敢再從龜陣中出來吧?不然我們就將他的龜陣全部消滅掉!”
正如多鐸所說的那樣,衝出來的戰車剛開始在清騎掉入陷阱,塵霧瀰漫,敵方集中在一起的時候能發揮作用,當清騎散開之後所能發揮出的作用就非常有限了。
這一點張必武也是知道的,他只要戰車衝出去先讓清軍知道厲害,然後就以戰車和盾牌在外,形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禦牆,絕不讓敵軍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