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必武知道只要明軍共同一致是能戰勝清軍的,要是畏縮不戰,那麼就只能是讓人更加地輕視。
張必武便去到安頓開封十萬難民的各地看看了,他見到他們大多數已經解決了吃和穿的問題,就連住也在快速地解決着。
十萬難民們原本以爲是必死的,現在又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他們當然對張必武是極其感激的。有了喘口氣的地方,就不用擔心他們會出什麼意外了。
張必武見到十萬人已安頓好,不會有事發生,他不由是開心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顧炎武在此時就有要事要報:“主公,我方所屯積的錢糧不多了!只能支持上半年啊!主公曾經向百姓許諾不徵錢糧,讓他們安居樂業,到了下半年就是時間可以徵收錢糧了!我們在上一年就藉口李自成佔據河南致使道路中斷,只上交了賦稅的四分之一給朝廷。今年……”
張必武沒有等顧炎武說完,就說:“忠清,今年就不用再給朝廷交賦稅了!以前我們得不斷地交賦稅就是因爲我沒兵,現在我手中起碼握有上萬兵力,當然我再緊急招,還不止一萬人!我們自己還比誰更需要錢糧啊!還怎麼上交朝廷啊?”
“加上河南李自成所佔,我們要輸送到燕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極有可能是讓李自成給截獲的!與其給李自成,不如不送!留自己用!要等朝廷發糧餉,還不知要等到幾時呢!”
顧炎武聽到,他皺眉了,得罪朝廷,值得嗎?朝廷怪罪下來又怎麼辦啊?
而且要是再熬半年的話,錢糧如何是好?現在百姓已是生活富足,河南之地只有張必武的轄地了被譽爲亂世中的一隅盛世天堂之地,要是開始徵收也沒有什麼問題啊。得罪朝廷纔是得不償失吧?顧炎武還是認爲要上貢的好。
張必武看穿了顧炎武的心,他也不明說,他只是話鋒一轉說:“忠清,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一個故事吧?”
顧炎武不知張必武說的是什麼,雖然他和張必武說過好幾個故事了。
張必武便說:“以前你和我說過,有一位皇上,他的京城受到了攻擊,急需守城禦敵。於是皇上向全城老百姓下令,誰上城守城,每人給十兩銀子!於是百姓們爭先上城防守。等到敵人退後,皇上卻不願意給百姓發錢了,說百姓們往年所欠的賦稅還沒交齊呢!就從他們欠的賦稅中扣除吧!”
顧炎武聽到這,他明白了,以前他和張必武是說過這個故事,張必武想用這個故事來說明他如此做的原因、
張必武繼續說:“用欠下的賦稅來抵應發的銀子看起來很合理啊!百姓欠賦稅沒交,就等於是從他們欠的錢中清帳。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可是實際上問題大了!因爲苛捐雜稅太多,百姓難以承擔,苦苦地掙扎在生死線上!原本還盼望着能有錢餬口能熬過一段曰子,可現在卻不發了。百姓又怎麼能沒有怨言呢?他們看到的是到手的實實在在的利益!哪怕只是曇花一現!”
顧炎武頷首:“對!是這個理!以後當敵人再來攻擊的時候,皇上再下令守城者給予重賞。可是再也沒有一個人願意爲皇上守城了,因爲他們上一次沒有得到過賞銀!所以最後這個國家就滅亡了!”
張必武笑了,說:“是的!所以我就要貫徹我的誠信!晉文公剛剛繼位,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取信於民!他攻打原城,眼看着原城就要攻破,可是晉文公認爲一城比不上,國家在民衆心中的信譽重要,便撤軍了!包括商鞅變法,他就立木取信,其後秦法大成,秦得已成強國,最後吞併六國!”
顧炎武心結打開了,高興地說:“是的!主公,我知道了!再困難,我們也得支持得下半年再徵收!”
張必武隨之又說:“下半年開始徵收錢糧,你有什麼打算?怎麼個徵法?”
顧炎武回答:“不能按田畝來徵,因爲按田畝來徵,令得很多人家破人亡,各個官紳豪族都有一套對付的方法。我們就以財富,生活水平來作爲依據。哪個人家是富裕的,就多徵。窮困的不徵!”
“好!”張必武笑了,說:“這是消滅貧富差距的方法!可以一用!”顧炎武面現難色,說:“主公,這樣的話會受到豪紳強勢反對啊!對於他們大量徵收……”
張必武看着顧炎武,說:“忠清,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一個故事。皇上要反貪,絲綢店老闆聽見不由是歡欣鼓舞,大稱明君,大讚‘我們老百姓要有好曰子過了!’可是皇上的反貪,令得絲綢老闆的老客戶一些官吏害怕反到自己頭上,不敢到他的絲綢店買上等的絲綢,他的生意少了很多。於是絲綢老闆就在心裡罵皇上是昏君了!”
“等到國家大治,百姓富裕,很多人到他的絲綢店買絲綢。他的生意興隆,雖沒有官吏這樣的大客戶,可是客戶卻增多了許多,他的收入更多了。他就不斷地盛讚皇上是明君,是聖君!多麼地英明啊!”
顧炎武聽到了,說:“主公,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現在有如是反貪時期,雖然大戶豪紳們利益受損,可總好過我們的轄地受戰火波及,他們身家姓命不保要好!他們最終也會像絲綢店老闆一樣先贊然後罵,最後是盛讚!”
張必武笑了,說:“對!以後的事就交給你了!或許我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呢!”
“啊?”顧炎武一愣,便問:“主公,你此話是什麼意思?””
張必武嚴肅地回答:“我要去打清軍呢!清軍掠奪了這麼多的財富,難道我們就不能搶回來嗎?”
“啊?”顧炎武看着張必武。張必武笑了,說:“我們的將士們一聽到不用徵收賦稅還能讓他們的家人過着好曰子,當然要是去打清兵再搶回金銀財寶,他們一定很高興!這些將士跟隨我深入滿清境內,明軍人人畏滿兵,我的將士們可不畏懼!相反看到清軍認爲是一隻肥羊呢!”
顧炎武明白了,張必武知道現在轄地內錢糧都緊張,不能過於徵收太多,要補充,那麼就只能是在清軍手中搶!畢竟附近的山賊早就剿光了,沒得剿了,只能是剿最大的強盜——滿清!而且還能博得好名聲,確實是一舉兩得。
張必武知道只要打仗,就能有朝廷給糧餉,雖然朝廷給的糧餉並一定會給足,可總好過讓少錢少金的轄地出來得好,在朝廷那裡得多少算多少。
他的五千人馬就不用再窩在轄地,原本轄地缺錢缺糧,又不能徵收錢糧,那有什麼辦法?打仗咧!怕打仗的軍隊還不如全都解散了,回家種田還好過!軍隊就是用來打仗的,在一次次的戰鬥中磨練出來的。
張必武是有信心的,他認爲清軍繞過了燕京,分兩路南下,又攻山東和河北,爲禍一方,大明又一次地蒙羞,必須要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才行!
而且他也風聞崇禎在調集人馬,號稱三十九萬大軍,就算是虛稱的,最起碼也有十萬人啊,既然有這麼多的人馬,那是不會害怕清軍的十萬!
不過張必武知道他會受到崇禎的懷疑,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再看着百姓被清軍給擄走了,一定要爲明軍正名!而且乘現在清的最得力戰將都沒有親自率領,把清軍十萬給擊潰的話,就能報鬆錦大戰的一箭之仇了。
於是張必武主動地請戰了,他想要帶兵出戰,他甚至提出讓侯恂繼續做主將,他做副將率領着侯恂的一萬多人,加上他的本部五千人以與清軍一決雌雄。
崇禎接到了張必武的奏章,看得出言詞激切,慷慨。
他沉默不語,他懷疑張必武了,現在張必武在不斷地擴大他的兵力,雖說以侯恂爲主,可現在侯恂已被言官所彈劾,要讓他獲罪再次入獄,現在張必武再提以他爲主將,這是救侯恂出來。
侯恂在牢獄裡受夠了,張必武救他出來,他一定是十分感激的,那麼張必武就可以喧賓奪主了,他這個副將就能奪得主將的實權,侯恂就會形同虛設。
何況侯恂銳氣早已磨光了,他又怕再次獲罪,只要張必武怎麼去幹,他可以樂得推卸責任。那麼一萬多士兵說不定也將成爲張必武的私兵!
崇禎想到這裡,他驚出了一身冷汗,雖然並不知道是不是如他所想的張必武想要奪取兵權,不管是不是,他都得有所提防!
他對張必武是極其不信任的,他不願去嘗試讓張必武能指揮更多的士兵,可現在清兵實在是太囂張了!他又不得不對清兵進行攻伐!張必武又是可用之人!
就在這時,崇禎又看到了他再次任用爲首輔的周延儒上疏,請求帶兵出戰,以消滅清軍。由於屢次的規矩都是首輔監軍以攻別人的,現在再以首輔來督軍,這是勢在必行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