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刀問斬的命令一下,“卟”的一聲,劊子手含了一口酒之後就朝着屠刀噴去,讓屠刀沾上酒。
前排的第一個犯人先被後面的劊子手給拔出了牌,然後屠刀一落,手起刀落。“卟”的一聲,鮮血撒滿了一地。
趙大用一看,身體不由一顫抖,不過當他的目光一接觸到張必武,內疚之情油然而起。
要是單單要被行刑的趙大用怕也就算了,就連趙大用和張必武后面的劊子手也怕了,身子在抖,因爲倆個劊子手很緊張呢!這是他們人生中第一次上崗行刑殺人!
在張必武前面的從六品的官員同知對張必武說:“你倆看到了吧?你們後面的劊子手是新手!新的劊子手殺人只會讓人不能死得痛快呢!你們想和他們一樣死得乾脆,可沒這麼好的事!你們就等着被砍好幾刀才死吧!哈哈!誰叫你們得罪蔡知州大人!你們是罪有應得!”
同知說完這話,是討好地把目光移向了蔡知州,蔡知州一點頭似乎是在讚賞同知,然後是饒有興趣地看着殺人,當然就是要等到最高潮,也就是最後殺死趙大用和張必武。
張必武看着被砍下人頭的犯人,這一顆人頭就離他不遠,而且他看了看,還有四個犯人就輪到他張必武了!他是第六個!最後第七個就是趙大用!
“我會死嗎?我真的要死在這裡?”張必武四顧,這個地方全是官差,圍觀的人也不可能會幫他們的,雖說身處葉冠被殺之處行刑,是有用意的。蔡知州就是想在這裡讓他們爲葉冠償命,從而也警告鄉野平民。
張必武不敢去看這個人頭了,他真的怕了!自己大志未遂就要冤死!越想越不服!
“戰死沙場是男兒至高無上的榮譽!”這個念頭蹦了出來!張必武看着寒燦燦的刀,他情願當初自己是死在滿清韃子的刀下,也不願死在明人的刀下!尤其是像現在這種情況被殺死更讓張必武無法忍受!
“卟!卟!”兩個犯人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了,就快輪到張必武和趙大用了!還有兩個犯人,就將輪到張必武被處決!
“卟”又是一個犯人人頭落地!還有最後一個,就會輪到張必武!
張必武像是發了瘋似的大叫起來了:“老天啊!你睜開眼吧!我冤啊!張必武冤枉啊!要是真讓我張必武死的話,我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要這樣窩囊地被屈死!戰死沙場是男兒至高無上的榮譽,請讓我死在戰場上吧!”
張必武對着天怒吼:“是!我以前一心只想着自己!只想着建功立業,成爲像李靖、徐達之類的名將,可現在要是有機會!哪怕讓我戰死戰場,爲天下蒼生換來一個朗朗乾坤而肝腦塗地,我也心甘情願!老天啊!若你聽到了,就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逃過此劫,爲天下太平而戰!”
全身都在動的張必武被人給按住了,他們就算是知道張必武是冤枉的,也不會慈悲,也一定要讓張必武和趙大用一死。
趙大用見到張必武的怒吼,他震憾了!完全地被張必武的英雄氣慨所折服。他並沒有害怕死亡,只是在怨恨着死不得其所罷了!
“必武……”趙大用只覺得“戰死沙場是男兒至高無上的榮譽”這一句話一直環繞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他把這一句話深深地刻進了腦海之中。
不過現在他們都沒機會了!都得冤死了!趙大用內疚之情更深了,他大叫起來了:“張必武兄弟,我對不住你!若是有來世的話,我情願做牛做馬,以報今日對不住兄弟之怨!”
還有一個犯人!劊子手舉起了刀!同樣的張必武和趙大用身後的新手也是舉起了鈍刀,而新手身子在抖,看得出他們沒有殺過人,所以現在緊張,害怕!張必武和趙大用被斬殺的下場不可避免!
“嘻嘻!”蔡知州和他的老母親在得意地笑着,非常地開心和歡樂呢。
“報!不好了!”就在這個時候一人急速地奔來,他大叫着。蔡知州不由是嗖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他問:“怎麼回事啊?”
來人急報:“不好了!賊軍往我們商州而來了!就,就快到這裡來了!離這裡不足一里了!義軍就算是從天而降一般!”
“什麼?”蔡知州是嘴張得大大地,事出忽然啊!他以爲義軍不會到來的,可現在……因爲自闖王高迎祥犧牲之後,義軍中普遍存在着悲觀泄氣。
兩位著名的義軍首領張妙手和蠍子塊由徽州和秦州到鳳翔乞求招安。張妙手當場就率部投降了。
雖然繼承了闖王高迎祥的李自成攻克了故鄉米脂和綏德一帶,勢力復強,可是也不能扭轉形勢。
真沒想到義軍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出現!蔡知州看着張必武和趙大用,又聽到了喊聲!不足一里啊!要是現在殺他們,可能連逃命的時機都給葬送了,到時命都顧不上了!
聽到了!腳步聲!近了!蔡知州罵了一聲:“要是我的表兄江飛帶兵在此,我又怕什麼賊軍!”蔡知州叫了一聲:“立即行刑!殺犯人!”
蔡知州說歸說,他卻是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他轉身就跑了,在跑的時候說出的這一番話,別人未必能聽得見。聽得見,也未必會去執行。
因爲蔡知州的手下也和他一樣怕死,他們一聽到義軍到來,第一個反應就是想着跑回商州城閉城緊守保得狗命。當然恨張必武和趙大用入骨的蔡知州之母也和兒子怕得跑得無影無蹤了。
州官都跑了,其他人自然清楚保命重要,他們也是跟着一起溜了。
就這樣,剩下了趙大用和張必武,還有刀下逃生的犯人還跪在刑場之上呢!三人不由是面面相覷的,接下來,他們又將面對的是什麼呢?
不久之後,大批衣裝襤褸的人一擁而出了,他們顯得是很憔悴呢,他們見到了在刑場上的三人,立即是蜂擁而上,將他們給圍住了。
有一名義軍戰士說:“他們發現了我們的行蹤,而且是死刑犯不如就把他們全都給殺了!”“嗖嗖”的槍刀一齊亮了出來對着三人。看來是走了狼,現在又來了虎!
犯人大叫:“兄弟們,自己人啊!你們看看,我是誰!小六子,我和你一起共患難過啊!我也是義軍的!官兵抓住我們就是要處決我們啊!”
叫作小六子的人一看,可不是嗎?是熟人!自然是鬆綁了。趙大用和張必武二人是互視,義軍來得是時候,他們能獲得解救了。
張必武心中慶幸:“太好了!終於是得救了!呼!剛纔我還以爲死定了呢!好險!是不是老天真的開眼了?他真的想讓我爲天下安寧而戰?哪怕是戰死沙場?不過我情願死在戰場上也不要像現在冤死!”
接下來發生的事有如晴天霹靂!犯人小六子卻指着張必武和趙大用說:“他倆是殺人犯!”
義軍戰士一聽,紛紛槍頭對準了他們,說:“什麼?殺人犯?那就該死!”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殺意!
有人說:“既然是殺人犯那就不必留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殺!”這人話聲一落,手中的長槍就搠向了張必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