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善跑

五九、善跑

少年家衛足足有八十餘人,他們猛然衝入戰團,象是一道鐵流,將所有敢於阻攔、反抗的敵人都摧毀。

聞香教衆倒不是那麼不堪一擊,但他們過於分散,又失去了指揮,各自爲戰之下,自然敵不住始終保持着一定隊形的少年家衛。在潰散之後,更是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連爲逃走者多爭取一點時間都做不到。

王好賢回頭看到了這一幕,心中的氣憤羞惱更甚,這些可都是聞香教近十年來培養出來的精銳,他原本還指望這些人在聞香教舉事中舉上大用場,可現在看來,他們與土雞瓦狗有甚麼區別!

“最初時故佈疑陣,讓我以爲他並未發現我的真實身份,然後調虎離山,將我從揚州城中調出,接着暗渡陳倉,暗中與那石敬巖會合,最後還來了一手聲東擊西,那些兇殘的小子,名義上去剿匪,實際上卻從陸路潛伏到這兒來,只待我們發動,便從背後突襲……”

王好賢心裡這時全明白了,俞國振這一套計策連環相扣,引得他慢慢步入陷阱,可笑此前他卻全然不覺,還自以爲做得足夠謹慎!

難怪方三兒盛讚此人,此人擁有種珠之術,絕非偶然!

“該死,此人留不得,回去之後,哪怕動用武曲,也得將他除掉!”

這個時候,王好賢對俞國振的忌憚與恨意,甚至勝過了他對種珠之術的貪婪!

“小官人,在那邊。”

高不胖眯着眼,看着百餘丈外的幾條身影,向俞國振道。

俞國振也注意到了那些身影,他們離戰場最遠,卻是最先離開。

他們身邊的聞香教徒,已經紛紛逃散,石敬巖連接砍翻幾個後便回到俞國振身邊,俞國振一指那羣身影:“石翁,此次大功是否得全,就看那夥人能否捉住了,若是給他們逃走,那便前功盡棄了。”

“他們逃不走!”石敬巖看了看周圍,當他發現有一匹駑馬拴在不遠處,面上頓時露出喜色。他回到自己挑的擔子邊,伸手將扁擔拿起,那扁擔就是一杆衝槍,他三步兩步奔了過去,一躍跳上那匹駑馬。

這馬雖然是駑馬,可跑得畢竟比人要快,不僅如此,俞國振跟在馬後也追趕過去,而他親自追擊,家衛少年哪有落後的道理,轉眼間,原本的戰場附近,頓時就只剩餘方以智、孫臨等人了。

“這是……怎麼回事?”方以智有些發愣,此前戰局似乎還在僵持,怎麼轉眼之間,他們便大獲全勝了。

孫臨卻興高采烈,他文武雙全,箭術可謂百步穿楊,但一直都沒有真正施展的機會,今天連着射殺了數名賊人,心情再激盪:“管他那麼多,多殺幾個賊子,也好顯顯我的手段,密之,你到現在,可是一個都未射中!”

方以智唯有苦笑,平時他也有練修弓箭射術,沒少舞刀弄槍,但真正廝殺起來,他才發覺,自己平時的那些功夫都成了花架子。

不過輸人不輸陣,就算沒有孫臨表現得好,可嘴巴上也不能弱於他,因此方以智道:“你還說,若不是我,你現在就已經魂兮歸來了!”

一邊說,他一邊將門板扔下。

此時周圍聞香教徒已經逃散,他們二人無所事事,然後看到一夥俞家的少年家衛跑了回來,他們三人一組,搜檢地上的屍體。

“國振賢弟做事就是謹慎,哈哈哈哈。”孫臨笑着評論道,他初時對俞國振也是不大服氣的,可現在則不然,雖然不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卻也覺得俞國振完全配得上方以智的稱讚。

他所說的謹慎,是那搜檢屍體的小組,兩人以兵刃架住屍體,另一人再上前檢視,這是防止有敵人裝死猝起發難。

可聽到方以智耳中,就未免有些刺耳了,他翻了孫臨一眼:“我知道我帶的這些傢伙有些差了,你不必拐彎抹角說我!”

當初三人定計之時,方以智可是大包大攬,說他必定安排得天衣無縫,但剛纔的情形很明顯,若不是俞國振還將少年家衛調來埋伏在附近,勝負尚難預料。這自然是俞國振謹慎的結果,可也看出如今的方以智,行事還不夠細緻。

“方先生,小官人說,請方先生髮動左右民壯,搜捕邪教餘黨……”一個少年家衛匆匆跑來,先是向方以智直腰拱手行了一個站禮然後道。

方以智聽了之後輕輕拍了拍腦袋,自己倒將這一茬忘了,他當然不只帶二十餘人來埋伏,他向身邊一個神情訕訕的家僕點了點頭,那家僕頓時敲起了銅鑼。

刺耳的銅鑼聲傳得老遠,頓時四處鄉村紛紛傳出銅鑼聲。方以智上回回家後,便以父親的名義召集左近各鄉村保裡,提出各鄉各村聯保互助,而這種銅鑼聲,便是聯保互助信號!

王好賢聽到了銅鑼聲響,心中憂急,就在這時,背後馬蹄聲也已經到了,那匹駑馬上,石敬巖單臂舉着衝槍,猛然挑動,一個聞香教徒頓時慘叫着身體飛了出去。

石敬巖看出,王好賢是首領,因此緊接着便向着王好賢衝去,他手中的衝槍就在王好賢背心處晃盪,只要再前進二十丈,便足以追上王好賢。

就在這時,王好賢身邊護衛的四個聞香教徒猛地轉過身來,手中的武器對準了石敬巖。

“鳥銃!”

石敬巖看到那烏溜溜的洞口,還有隱約明暗交替的火光,臉色刷地慘變,他雙腿夾住馬腹,猛然一扯馬鬃,那匹駑馬長嘶人立,然後就聽到一片“轟”的聲響。

隨着這片轟響,那匹弩馬身上出現無數個細孔,血狂飆而出,那馬也轟然倒地。就在它倒地之前,石敬巖翻滾下來,渾身血跡斑斑。

石敬巖騎術極高明,若非如此,這四杆鳥銃轟中的就不是那匹倒楣的駑馬,而是他人了!但就是如此,雖然馬替他擋去了絕大多數彈子,可是他身上仍然受了不少濺傷。

好在這傷勢並不重,只是一些表皮傷,並不影響他的行動。跳下馬一個翻滾,石敬巖便衝入了那四個鳥銃手當中,這次他已經將衝槍扔掉,再度拔出了刀,寒光飛閃之中,那四個鳥銃手如落葉一般倒了下去。

抹了一把汗與血,石敬巖喘着氣,蹣跚着向前又追了幾步,然後雙腳一軟,倒了下來。

身上的傷是一方面原因,方纔那一瞬用力過度,也是一方面原因,他畢竟已經年過花甲,不復壯年之勇了。

看着又開始跑遠的王好賢,石敬巖暗叫了聲可惜,若是他再年輕二十歲,必然不會放此人逃走。

然而就在他以爲王好賢將順利逃脫之時,他身邊象風一樣刮過了一隊少年,俞國振正在這隊少年之中!

“跑得……好快!”石敬巖一愣。

一個兩個人跑得這樣快,他不覺得稀奇,可是這些少年個個跑得快,手中執着白杆纓槍,腰間別着短刀,仍然保持這個速度,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他並不知道,這些少年當中最短的也跟着訓練了半年,這半年來風雨無阻,幾乎天天都要進行負重越野跑等體能訓練。營養跟上了,訓練強度便也跟上,因此他們才如此能跑。

“宋子材夥,留下來照顧好石翁。”

石敬巖看着他們跑過去,然後聽到了一聲命令,跑在隊伍中的一夥緩下腳步折了回來,這夥人當中在最前的,肩上縫着兩塊三指寬半掌長的布條,他笑着上前直腰抱拳:“可是石翁?”

“正是老朽……”石敬巖猶豫着不知該如何稱呼,這少年的氣質上,很有些邊軍風範,但衣着打扮,卻又完全不同。

“你們是?”他略帶疑惑地問道。

“我們是俞府家衛,暗中潛來接應小官人的。”那少年笑眯眯地道:“晚輩宋子材,爲第六夥夥長,石翁莫動,我們給你處置一下傷口。”

隨着宋子材的話,一個家衛少年上來檢視了一下石敬巖的傷口,然後從背後取下一個小盒,從盒子裡拿出剪刀,先剪開了石敬巖傷口附近的衣裳。

他動作甚爲熟練,看得出專門練習過,看到這一幕,石敬巖再木訥,也知道這羣少年絕非普通家衛了。

“火銃鉛子有毒,需要挑出來,你們都來搭把手。”那處置傷口的少年看了看之後又道。

於是又有兩名少年上來,他們取出小鑷子、刀之類的工具,開始爲石敬巖將創口中的鉛子取出來。這個過程自然是相當疼痛的,石敬巖以硬漢自居,卻是不動聲色,看着這些少年動作。

他竟然連悶哼都沒有發出一聲,衆少年也極爲欽佩,完事之後,那檢視的少年再爲他查看了一遍,然後取出一個葫蘆。打開葫蓋,一股濃烈的酒氣衝了出來,石敬巖精神一振,他頗爲好酒,笑道:“好香,這酒可是好酒。”

“這可不是好酒,這是酒精呢。”那少年一邊說,一邊又弄出根棉籤,小心翼翼沾上些他口中所說的“酒精”,然後在石敬巖創口上塗抹:“雖然冬天,可也要用酒精殺毒……”

“這酒精能喝麼,可否賜一點給小老兒解饞?”石敬巖對於消毒什麼沒有多少概念,他想的,就是這麼香的酒水,若是不能喝一點,那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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