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一忽然更作漁陽摻三

風火地獄之中的濟`南府在這一天有無數人倒在血泊之中,據事後統計,這一日濟`南城內外死者積屍達十六萬具之衆!(此數字爲史料所載)

多爾袞的暴戾兇蠻,絲毫不遜色於他的狡猾,大屠殺讓無數黎庶膏了鋒鍔!

“血債,血償!”

俞國振緊緊攥着手中的軍報,咬牙切齒地道。

他不是不知道建虜曾經給華夏民族造成多大的傷害,但對於在獲勝之後屠戮十餘萬百姓之舉,仍然覺得觸目驚心。

“建虜在遼東,這等慘事不知做過多少回!”茅元儀也是臉色發青,他顫聲道:“遼東原有數百萬漢人,而今卻百無餘一!”

“不說這個了,想想接下來怎麼打吧,高起潛這死太監,當真是坑人不淺!”

此時離俞國振在半途中接到高起潛兵敗的軍報已經過去了六天,離濟`南失守也過去了五天。局勢到這一步,俞國振只能感嘆,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只怕豬一般的隊友。

幸好他不是盧象升,高起潛坑人之舉,除了造成濟`南失守百姓遭殃讓他心痛之外,實際上反而更有利於他的計劃了:濟`南淪陷意味着整個山`東布政司都失去了有效的指揮,俞國振組織難民退往青島口等沿海地帶時,完全可以以登萊總兵的名義強行向地方官徵派差役和糧食。

“主公覺得,多爾袞攻濟`南之舉是何意?”茅元儀道:“建虜如此倒行逆施,難道說只是爲了泄憤?”

“必然不是,說來說去還是爲了劫掠,而且濟`南被攻破之後,他有堅城在手。又從濟`南府庫中得到足夠的糧食布帛。進退都會很從容。”俞國振道:“多爾袞初時應該是得到了右翼軍被我們打慘了的消息,故此想要打出一條北返的通道,但當擊潰高起潛之後。他意識到只憑我們一軍奈何不了他,於是便又施計奪取濟`南,好接應右翼軍。”

“既是如此。建虜下一步要麼劫掠濟`南府附近,要麼就是尋機與我決戰。”茅元儀對此認同,他點頭道:“我軍兵力有限,唯有依城而守,而建虜決不會攻擊有大軍守衛的堅城。”

很顯然,茅元儀已經覺得,再與建虜交戰不能討到好處,故此他想建議俞國振不再戰了。

俞國振搖了搖頭:“家明的消息裡,建虜手中尚有三十餘萬百姓。劫掠所得更是不計其數,哪怕只是爲了削弱建虜,我們也不能讓他們把這些收穫帶走!必須要戰。但怎麼個戰法。咱們可以好生謀劃一番!”

“若只是截斷建虜……”

茅元儀正琢磨着,突然間外頭有虎衛稟報:“官人。孫總兵派來的信使到了!”

“孫克鹹?他沒有事吧?”

孫臨在高起潛兵敗之後便沒了消息,俞國振有時甚至以爲他可能陣亡了,但這個時候,他卻派來了信使!

“讓信使進來。”俞國振道。

“注意搜身,莫讓建虜奸細混進來了。”茅元儀則叮囑。

“茅先生太過謹慎啦,老牛在我身邊,天底下還有誰能傷得了我?”俞國振哈哈笑了。

建虜派人冒充高起潛敗兵詐開了濟`南城之事,讓茅元儀心中生出警惕,莫說無法確認來人是孫臨派的信使,就算是真的孫臨信使,誰又能保證銷聲匿跡了近十天的孫臨,是不是投靠了建虜!

不一會兒,使者被帶到了俞國振面前,他一見到俞國振便跪下磕頭:“小人奉孫總兵之命,前來拜見南海伯!”

俞國振發覺這人自己不認識,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何時在孫總兵手下效力?”

“小人米勝,十餘天前歸孫總兵處……”

米勝開始說起事情經過,原來他是高起潛所統京營的一員,十餘天前高起潛慘敗後,大軍四散,孫臨先一步走脫,然後便一直在周圍招攬流散的士兵。這一次孫臨做得極爲謹慎,完全斷絕與高起潛的聯繫,將收攏來的人馬藏於泰山之中。他原本是想回濟`南城,但濟`南突然失守,讓他無法回城,只能避開建虜,沿泰山向東而來。

“有三萬餘人?”

聽說孫臨收拾流亡竟然多達三萬餘人,俞國振在一愣之後,不由得露出了喜色:“果真有三萬餘人?”

“是,流散官兵大半給孫總兵收攏了。”

“這麼說來……孫臨爲何不派認識我的人來送信,卻派你來了?”俞國振沉吟了一會兒:“而且,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米勝不慌不忙地道:“南海伯囤於章丘的消息,濟`南府周圍人盡皆知,小人一路上前來,看到不少百姓拖兒契女,向這邊過來,想要託庇於南海伯虎威之下。孫總兵遣小人來,卻是因爲小人會說建虜之語,必要時可以冒充建虜。”

“原來如此,你辛苦了,軍前不得不謹慎,還忘你勿怪。”俞國振客氣了兩聲,讓人接過信,打發米勝下去休息。

米勝走後,他笑着回頭:“建虜欺人太甚。”

“多爾袞連勝了兩場,得意猖狂,又想來誑我們了。”茅元儀也點頭道。

“不過孫臨收攏了幾萬兵的事情,怕是不假,想來建虜雖然有辦法截斷我們與濟`南以西的通信,卻沒有把握我們是否已經得到了孫臨的消息,便遣了這樣一個人來。”

“戲倒是演得極象。”

他們二人對話,讓帳中其餘人有些摸不着頭腦,包括張正,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官人,那個米勝是假的?”

“假倒不假,他應當是京營的官兵,但是現在大約投靠建虜了。”俞國振道:“多爾袞太小瞧我了,以爲遣這樣一個人來,我就看不出破綻。”

張正細細思忖,只覺得方纔米勝無論言行,都沒有什麼破綻。至少他是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官人。他的破綻在哪?”

“孫臨三萬殘兵縮在泰山之中,糧草必然得不到保證,這麼十來天下來。這廝竟然沒有絲毫捱餓的跡象,這不就是一個大破綻麼?”俞國振道。

張正回憶那米勝的言行,確實不象是捱了幾天餓的模樣。

“孫克鹹雖是有些莽撞。但派一個不認識我的人來,卻不交待一些細節,他還沒有蠢到這地步。比如說,我不喜歡軍人跪拜,你們都知道,孫克鹹遣他來當交待這一點。再比如說,他只是一人前來,若是孫臨能派人來,至少應該派三到五人才對。”

俞國振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那封信。信裡字跡倒是孫臨的,只說他被困在了泰山舊長城嶺一帶,目前情形危急。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行事。故此向俞國振求援。

“信是真的。”看完之後,俞國振道:“克鹹派出來的信使。定是被建虜偵騎發現殺了,奪了這封信,然後再派個膽大求富貴的求來誑我……多爾袞倒是好狡計,順勢而爲借力打力。”

“老朽看到的破綻卻不是這樣,而是此人根本不急,孫臨遣人來求助,情況應該是比較緊急,他卻說話周密細緻不緊不慢,分明是謹言慎行,怕露出破綻來。越怕露出破綻,就越證明有問題。”茅元儀補充道。

俞國振將信順手交給他,他看完後又給了張正,大帳中的中高級將領一一看過之後,張正問道:“小官人之意是將計就計?”

“孫臨在西營……這個地方在哪兒?”俞國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在地圖上尋找這個地點。

他原本就打算找準機會,再給多爾袞一次迎頭痛擊,將他打痛、打怕來,好逼他退軍。現在多爾袞既然用計用到了他身上,這種機會如何能放過!

很快他便找到了西營,在歷城東南,位於一片羣山之中。從章丘過去有兩條路,一是向西至歷城與章丘交界處再折向南,這樣最快也最方便,因爲前半程都是平原;另一條則是直接南下,到章丘垛莊再折向西,這一條都是蜿蜒的山路,崎嶇難行,距離也比前一條遠。

“多爾袞一心只想着我走近路,他只要蟠龍山附近埋伏……”

“以老朽愚見,更有可能是在臥龍嶺。”茅元儀這時插口道。

俞國振仔細看了一下軍用地圖,有張秉文和孫臨的幫助,這兩年間,虎衛的測繪隊把山`東大多地方都跑了一遍,因此他手中的山`東地圖比這個時代任何一份軍用地圖都要精準。野外繪團虎衛用的是鉛筆,既方便又便於塗改,一般同一個地方,俞國振會派出兩個小隊測繪,然後再進行比較。

“茅先生說的是,臥龍嶺更方便,若是爲了做戲做得更真些,建虜還會在蟠龍山附近派上一支小隊人馬,讓我們擊敗之後得意洋洋進入臥龍嶺地帶,兩邊都是山,中間一條峽谷,他將兩頭堵起,便可以將我們困死。”

“主公覺得,我們當如何將計就計?”

看了地圖好一會兒,俞國振連連搖頭:“建虜兵多,這一仗……不是很好打。”

俞國振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多爾袞的左翼軍,杜度與和碩圖等領着右翼軍,也與多爾袞會合在一處,雖然在從青州撤退的途中,一直被李青山李明山兄弟的人馬襲擊,但右翼軍只折損了兩三千人,其餘的都安然抵達了濟`南府。也就是說,多爾袞手中能指揮的軍隊,應當有十三四萬人左右,這其中大半是真虜。

“傷其五指,不如斷其一指,主公不是時常這般說麼?”茅元儀道:“咱們只是去救孫克鹹,而建虜要分心的地方可就多了!”

俞國振點了點頭,一個計策漸漸在他心中形成,他琢磨了一會兒,然後道:“把那個米勝再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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