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迅速的射擊手段,逐浪也不禁歎爲觀止。
但朱閬知道這些只是表演性質,並不能體現它真正的戰力。
於是突發奇想“如果讓阿山阿鐵兄弟發箭,而鄭鹽出手阻止。一決高下,會有什麼結果?”
於是重新下發考題,招呼阿山,阿鐵兄弟和鄭鹽重新填彈裝釘。
讓他們來一場真正的對決。
這一次,在教場中心放下了三個稻草人。
朱閬給出的考題是阿山阿鐵全力攻擊,而鄭鹽一力阻止,務必保護稻草人的安全。
錦衣衛訓練營中。
學員們全部聚集過來,見諸浪出了這樣的問題,大家都感到十分興奮。
無論阿山阿鐵的大箭,以及鄭鹽的發槍射釘的絕技,大家都十分佩服。
他們也想知道如果對決的話,誰會更勝一籌?
雖然以二敵一,勝之不武,但阿山與阿鐵兩兄弟從來都是出雙入對,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鄭鹽似乎也並不介意。
此時日頭偏西,在大山的陰影下校場晦暗難明。泛起一股肅殺的氣氛。
阿山阿鐵仍是採用一種隱藏式的攻擊方式。
在朱閬下令開始之後,二人又消失在校場邊的樹叢中。
而鄭鹽在校場中,負手而立,神情十分的平靜。
阿山阿鐵兩兄弟就象是完全消失了。
三個稻草人靜靜的立在那裡,校場中氣氛越發的令人感到壓抑。
就在大家都覺得透不過氣的時候,一支長達一米五的長箭從樹上高處激射而至。
直奔三個稻草人正中的那一個。
看不到鄭雅思有任何動作,短槍就來到了他手上。
只聽“啪”的一聲槍響,長箭從中折斷,在距稻草人很近的地方斜斜落下。
就在兩截箭桿將要落地的一剎那,大家目光都被吸引在這支箭上,另外兩支箭無聲無息從樹叢中激射而出,射向兩端的稻草人。
鄭鹽仍是紋絲不動,單手持槍,啪啪兩槍將兩支長箭擊落。
不等大家喘息,四支長箭,又從樹上飛射而至。
鄭言也不再雙手持槍。啪啪啪啪四聲槍響,將四支長箭擊落在地。
此時灌木叢後悉悉索索,好像兄弟倆在快速移動位置。
只聽其聲,不見其人,更令人不安。
鄭鹽紋絲不動,也毫不放鬆,始終死盯着灌木叢。
此時從灌木叢中突然激射出十來支長箭,貼地激速射出,像稻草人射去。
這一下猝不及防,大家齊聲驚呼。
鄭鹽雙手持槍連續射擊。子彈用光隨即啓動短槍上的機關。
射出鋼針將長箭擊落。
朱閬粗略計算一下這一次射出的箭矢至少是十支以上,真不知道兄弟二人兩張弓究竟是以何種方式發射出來的。
這幾次攻擊應該是兩兄弟投石問路。
到此時,雙方的試探已經結束。
接下來,兄弟必然以雷霆之勢,全力攻擊稻草人。
此時鄭鹽短槍中的的彈藥已發射完,後面只能憑藉短槍加載的機關中的鋼釘來對抗了。
果然,樹叢後幾聲輕響,兄弟倆再次換了,變換了位置。
從兩個方向,發射出無數的長箭,暴雨一般飛向稻草人。
此時,鄭大娘也不禁動容。
這樣的方式,勢單力薄的證言顯然處於劣勢。
兄弟兩人可以在兩個方向攻擊,鄭鹽卻是分身不睱。
但鄭鹽毫不慌張,仍然是舉槍,以短槍加載的中的機關,連續射出鋼釘。
隨着不斷擊落射來的長劍。堪堪槍中鋼釘也告罄。
鄭鹽雙手一翻,手中已多了多了一些更小的鋼釘,以指力彈出不斷髮射。
如暴雨般襲來的長箭也終於射完,兄弟倆的攻擊停止。
而鄭鹽手中的鋼釘似乎無窮無盡。顯然仍有餘力。
朱閬鬆了一口氣,覺得這次可能是鄭鹽贏了。
不料,一支長箭從校場另一側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射出。
從背面向稻草人襲來,角度之刁鑽在證言的所站立的位置,根本無法繞過稻草人發射。
鄭鹽伸手向前一揮,一條細繩激射而出!
只見繩子象有生命一般,迅速纏住了稻草人。
鄭鹽單手用力,稻草人向旁邊歪倒。
剛好避過了長箭射來的長箭,長箭終於落空,奪的一聲釘在地上,兀自不住顫動,顯然力道非常強勁。
灌木叢中,樹葉一分,兩兄弟分別從兩個地方鑽出來。
各持一張碩大無朋的大弓。
神情略微有些沮喪,顯然所有箭矢已發射淨盡,無法再持續輸出。
證言卻仍是不動聲色,即無得意的神色,也無激動的神色。
手一抖,繩索自動解開,縮回到證言手
中。
衆人愣了片刻,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雖然訓練營中,少年們在一起訓練。卻從沒有過這樣的精彩的對抗命題訓練。
這一番精彩表演,連訓練營中也從未出現過。
大家大聲喝彩,拼命鼓掌,連鄭大娘也不禁動容。
鄭大娘好奇心起,問道:“錦衣衛究竟教了他們什麼?
說實話,妾身對兄弟倆的本事以及鄭鹽的本事自認是瞭如指掌。
他們目前所展現出的能力也是之前具備的。
兄弟倆人這種碩大無朋的箭術本就有。
而鄭鹽,生於船上,長於海上。
這發射發射鋼釘,用槍射擊,乃至用飛索,都是他生存的技能。
可三人來了錦衣衛營中,尚不足一個月,卻感覺將能力無限的加強了。這真是太令人驚奇了!”
朱閬道:“錦衣衛並不是一個門派。而是一個特種部隊。
大家進入錦衣衛,並非要學一門武功。
而是,要在不同的任務中使用自己原有的本事儘量發揮,以完成任務爲目標。
完成目標的過程中可以不擇手段。
所以鄭鹽發射鋼釘以及繩索技術都是本身具備的。
在訓練營中也只是將火將新型火器於發射鋼釘的機關結合起來,是效率更高而已。
但是他這一番操作說明這段時間的訓練十分有效。
不管阿山阿鐵兩兄弟如何想方設法攻擊稻草人,也全被鄭鹽一一擋下。
這個難題的目的是應對暗殺,兩兄弟是全力出擊,務求快速殺死對方,而鄭鹽則是要保護目標,使之不受傷害。”
鄭大娘點點頭,錦衣衛的厲害,在於暗中行事,搜索,追蹤,甚至暗殺,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原來竟有這麼硬核的訓練。
朱閬道:“幾個孩子都不錯,阿山兄弟隱藏身形,身法一流,攻擊過程中知道變通,一擊不中,馬上換方式可圈可點。小鄭鹽顯然更勝一籌,遇敵不慌,從容不迫,機變百出。”
“希望這些孩子能夠好好磨練,將來能好好爲皇上效力。”
“多少大臣都勸朕取消廠衛,之前閹黨之亂,錦衣衛被人詬病,但錦衣衛是刀,是槍,是利器,關鍵是使用它的那隻手。”
“當此亂世,任何對朝廷有利的武器,都不應該放棄,外抵敵軍,內治亂臣,大可護國,小可除奸,是皇上手中最好的利器呢。”鄭大娘附和道。
“真該讓那些大臣聽聽大娘和話。”朱閬感慨道,“本朝自開國以來,二百餘年戰爭從未真正平息,但把持朝政的,卻一直是文官,營營苟苟,表裡不一,這吏治早已腐敗不堪,區區一個錦衣衛,也只是稍微震懾,不能從根本改變。”
朱閬看着校場中仍興致高昂的少年們,沉重的心情又舒暢起來。
“還好,這一代的少年並不弱,本朝提倡尚武精神,待這些少年成長起來,我們將是一個崇尚武勇,強大無匹的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