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陷入深思之,大腦開始高速運轉起來,權衡着利弊,心暗自揣測着,若是一下子拿下這五個藩王,將會有着多大的影響,將會遇到多大的阻力,帶來的益處又是幾何?
桂王朱常瀛,惠王朱常潤,瑞王朱常浩,自不必多言,都是朱由檢的親叔叔,一同獲得的封地,自然而然地,三者的影響力是相同的。
若是將他們削藩,好處不言自明,陝西和湖廣將會減少許多壓力,朱由檢當初允諾的封地自然可以返還給百姓,自己在百姓心裡的聲望將會更高。
至於壞處,將會給自己帶來極大的負面影響,給一些別有用心之人落下口實,說自己冷血無情,連連自己的親叔叔也不放過,如此對待。
漸漸地,崇禎的眉頭緊鎖了起來,面露難色,忽然間,眉頭又舒展開來,眸子閃過一抹亮色。
如今之時,剛剛收復遼東失地,大敗韃子,自己的聲望急劇攀升,非常之高,趁着現在這個時候,不管是朝的百官,還是天下的百姓,對自己都非常的認同,以雷霆手段,若是一舉削掉三人的爵位,再安置好,最後再借助大明日報控制輿論,不一定會形成壞的影響,讓人說什麼不顧血脈之情。
而且,不管是惠王朱常潤,還是桂王朱常瀛和瑞王朱常浩,屁股都沒有那麼幹淨,在京數十年,沒少幹一些齷齪之事,想要找他們的茬,簡直太容易了,錦衣衛和東廠那裡有着太多這方面的黑資料,關於這些藩王。
如瑞王朱常浩,爲人雖然好佛不近女色,卻是一個極爲愛財之人,在京之時,常常以結婚的費用爲名,向戶部所要銀子,宮卻藏了十八萬兩銀子。
當然,這三位王爺拿下容易,卻不能斬殺,還要好好安撫,讓他們日後的生活衣食無憂,卻也不是大富大貴,過那種極盡奢華的生活。
一念及此,崇禎的雙眼裡迸發出一縷精芒,沒有再有任何的猶豫,取過一杆硃筆,在三人的名字打了一個叉,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點的拖泥帶水,瞬間決定了他們三人的命運。
這個時候,崇禎的目光再次緩緩轉移,最終落在了秦王和衡王這兩個藩王之,兩者有着極大的相似點,都是王位暫缺,世子還未確定,一任的王爺都是剛死不久。
而且,兩者都是老牌的藩王,在地方有着很深的根系。
因此,若是想將其一舉拔除,遇到的阻力也是難以想象的,至於理由,也很簡單,都是沒有子嗣,若是承襲的話,都是傳給他們的弟弟。
這個理由看似合理,也很牽強,但還算說得過去。
崇禎的目光再次轉移,卻是落在了朱存機和朱由棷這兩個名字之,毫無疑問,他們都是這兩個藩王的最有利繼任者,雖然剛返回京城,但已經看出了不少摺子,都是催促自己,儘快封兩人爲世子,繼而是親王。
忽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使得崇禎下定了決心,緊接着是毫不猶豫地揮出了硃筆,在秦王與朱存機這兩個名字分別打了一個叉。
作爲陝西巡撫,孫傳庭的府第在西安,又有訓練的新軍在側,算朱存機有什麼野心,想要討一個說法,也可以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畢竟,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崇禎收到了太多來自於孫傳庭與洪承疇的奏摺,話裡話外,都是削藩的意思,從而可以更有效地賑災,可以安置更多的災民。
毫無疑問,朱存機要是犯作亂的話,膽敢興風作浪,孫傳庭的新軍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將其鎮壓下去。
所以,這也是爲什麼,崇禎那麼幹脆利索地揮出硃筆,劃去朱由棷與秦王這兩個名字。
緊接着,劃去這兩個名字之後,崇禎再次陷入深思之,思量了起來,不同於朱存機,朱由棷乃是鎮國將軍,手裡實打實地有着一定的軍權。
若是真得起兵造反的話,再加衡王府歷代積累的財富,將會在山東引起極大的震盪。
“嗯...如果真得要削去衡王這個藩王,也不能是現在,最起碼也得等到袁可立離開了遼東,返回了山東之後,如此一來,再讓盧象升進入山東,駐紮在濟南府。”
“到時候,再進行削藩,拿掉衡王這個爵位,算朱由棷心裡再如何的不滿,再有什麼主意,也不可能翻起什麼浪花。”
崇禎唸唸有詞的自言自語完之後,更是極爲堅定地一點頭,身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勢,臉的思量之色早已消失不見,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極爲果斷地劃去衡王這個名字,卻只是在朱由棷的下面畫了一個橫線,隨即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嗯,這麼辦!”
吐出這句話之後,崇禎的臉浮現出淡淡的笑意,神色顯得輕鬆無,而又是那麼的堅定,腦海裡更是浮現出一個畫面。
隨着陝西少去秦王和瑞王,毫無疑問,將會騰出更多的良田,用於安置災民,還有秦王府積累數代的財富,錢財和貴重物品可以充盈國庫,米糧可以用於賑災。
秦王和衡王,都是老牌的藩王,歷經數代,積累了驚人的財富,只要事情進展順利,沒有意外的話,此次發動遼東之戰的軍費,給國庫帶來的虧空,有着落彌補了。
想到這裡,崇禎的視線情不自禁地瞥向了蜀王朱至澍,這位天下藩王的首富,擅長黃白之術,若是將他的府第也能夠查抄了的話,削去他的爵位,毫無疑問,僅財富而言,遠不是秦王和衡王財產加在一起所能擬的。
最終,崇禎還是收回了目光,輕輕搖了搖頭,臉還是有一絲留戀之色,心有不甘地暗歎道:“哎....算了,想想也行了,蜀王可是最爲原始的幾個藩王之一,和大明存在的歷史同樣久遠,不難想象,蜀王府在四川的影響力。”
“雖然和天下藩王一樣,若無朝廷的旨意,不可離開藩地,更不能圈養府兵,但是,畢竟有那麼久遠,和四川諸多的勢力早已熟絡的不行。”
“算達不到那種影響力,說什麼振臂一呼,天下贏糧而影從,但蜀王要是造反的話,四川的那些將領顧念舊情之下,難免會有所放水。”
在這一刻,毫無疑問,在崇禎的眼裡,蜀王朱至澍無疑是最難啃的一塊骨頭,同時也是令他垂涎三尺的一塊肥肉,若是能夠得到蜀王府的那財富,他崇禎可以做太多太多的事情,不必再爲錢而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