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澤遠、祖澤潤脫離開大隊向左翼逃離,他們有些小心思,估計隨着大隊逃離就是破虜軍大股軍兵追擊的目標,因此他們寧可脫離大隊潛行。
想法其實沒錯,很有些小聰明,也頗有決斷,要知道人都是從衆的動物,往往危急時刻人們就要抱團取暖。
而兩人就帶着二十餘名軍兵逃離也需要極大的勇氣。
可惜他們真是命運不濟,半途中數百騎破虜軍打馬飛奔追上了他們,正是路過這裡前往建奴後方的趙達一行人,幾乎是一瞬間就淹沒了他們,破虜軍的火銃轟擊和騎槍齊射轉瞬間讓他們橫屍一地,接着就是被馬匹踐踏而過,屍體都不成人形,祖家子弟在漢八旗的勢力一掃而光。
尚可喜和許爾滸也在亡命的路上,他們的護衛還算是齊整,介於後面的破虜軍軍兵不斷迫近,兩人還分兵數百阻擋破虜軍軍兵的過快靠近。
這些親軍也算是得力,多次阻止了破虜軍軍兵的追殺,終於讓兩人看到了一里外無人看顧的戰馬,此時所有的留守漢八旗軍兵都是逃亡了。
就在尚可喜等人慶幸終於可以逃出生天的時候,左翼一陣馬蹄踏地的轟響,只見數百破虜軍鐵騎捲起大股塵埃飛馳而至,正好阻攔在他們同戰馬之間。
停放戰馬的地界就在濟南城外,城頭上的衆人看到這些破虜軍騎兵飛馬殺來如何還不知道破虜軍大勝了,立時城頭上一片歡呼聲,很快城內也傳來了經久不息的歡呼聲,人們紛紛慶賀破虜軍的大勝,因爲那意味着濟南人得救了。
尚可喜立時面如死灰,他知道最後的希望沒有了,他要麼戰死當場,要麼棄械投降。
“王爺怎麼辦。”許爾滸盔歪甲斜的狼狽問道。
“降了吧,這時候兄弟們就不用白白喪命了。”尚可喜氣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方纔在奔跑那也是有一個逃出去的希望支撐,如今生路斷絕,他感到渾身一絲氣力都沒有了。
“王爺,屬下就帶着人衝一下興許能有個活路。”許爾滸狠狠道,他不甘心落入破虜軍的手中,那就意味着很可能落到同寧完我被吊死在涿州一般的下場,破虜軍對所謂的漢奸向來心狠手辣,這個漢八旗的軍將心裡都是有數。
“用這一百人和數百鐵騎對抗嗎,”尚可喜搖了搖頭,如果是其他明軍還有可能,但是面對破虜軍騎兵,那就是找死去了。
此時數百破虜軍軍兵衝到了他們近前,他們的親衛放下了武器,尚可喜和許爾滸也將佩刀扔在地上。
面對這個所謂的漢八旗中的王爺,追擊的破虜軍軍兵不知道如何處置了。
來的路上他們將追擊的漢八旗軍兵大半砍殺了,即使如此他們也知道上司不會追究他們的罪責,不過是殺些建奴的走狗,誰能懲處他們。
但是面前這貨個頭實在是有點大,他們真是不敢隨意砍殺,否則趙大人怪罪下來,他們吃罪不起。
於是這些人幸運的保留了性命。
圍攏在多鐸和艾席禮周圍的建奴甲兵有近千人,他們圍攏在一起形成一個小小的陣勢抵擋着破虜軍的軍兵的攻擊,這些人中不少是各旗巴牙喇,他們的殊死頑抗讓追擊的破虜軍軍兵吃了一些虧。
看到這些人繼續頑抗着,破虜軍軍兵聰明的沒有血拼,而是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些建奴甲兵精神緊張的看着百步外將他們團團圍困的破虜軍軍兵,等待着他們下一步的命運,這真是一種煎熬,但是他們沒有辦法,誰讓多鐸這個王爺不逃呢,他們這些麾下奴才誰敢背主而逃。
很快他們就知道他們的命運如何了,當圍堵他們的軍兵向兩側分開,大羣銀光閃閃的鐵拳騎兵們衝來時,這些甲兵臉色慘白,他們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
近千名鐵拳以冷霆萬鈞之勢衝入建奴這個小小軍陣中,他們利用安達盧西亞戰馬的衝擊力以及居高臨下的優勢揮動長槍、巨劍對着建奴甲兵大砍大殺,很快就讓對手的軍陣分崩離析。
對上重騎兵,原地等待對手衝陣完全沒有取勝的可能,那只有被虐死。
正確的方式當然是利用輕騎兵的馬速遊擊對手,拖垮拖死重騎兵。
但是重圍中的建奴甲兵已經失去了曠闊的空間,他們只能在這個狹小的區域內同這些鐵人鐵馬抗衡。
多鐸的性格決定了,他是個寧可站着死不願跪着生的主。
多鐸、艾席禮以及幾十名護衛揮舞刀槍向着對面的破虜軍鐵拳軍兵猛烈反擊,雙方立即展開了血腥的搏殺。
一個鐵拳甲兵揮舞着巨大的十字劍接連砍傷了兩個甲兵,這兩個甲兵被砍中後都是身上帶着巨大的傷口倒斃馬下,場面極爲恐怖。
此時後面衝上兩個建奴甲兵,其中一人對這個高大威猛的鐵人瘋狂的攻擊,他用雙手握斧猛烈的攻擊這個鐵拳甲兵,破虜軍軍兵用鐵盾格擋數次後一劍砍下了這個建奴家奴甲兵的雙臂,讓他蹦跳着掉落馬下。
就在此時另外一個甲兵擲出了手裡的大槍,這下偷襲成功了,鐵槍破甲刺入破虜軍甲兵的肋下,他痛疼的丟下了劍盾手捂着傷口慘叫。
此時艾席禮衝過來長柄馬刀一揮幾乎將這個鐵拳甲兵的脖頸砍斷,這個破虜軍軍兵沉重的轟然倒地。
後面衝出兩名鐵拳甲兵,他們看到了前方兄弟的陣亡,這讓他們極爲的憤怒,他們一個揮舞着十字劍,一個平槍直刺衝向了艾席禮和另外一個甲兵。
多鐸和他最後一個近衛拍馬衝來,此時在多鐸來說能殺死一個明軍也是好的,總有一個墊底的。
他們兩人對付一個破虜軍甲兵倒也攻守很有摸樣,這也要多虧其他建奴甲兵擋住了其他衝擊的破虜軍軍兵,否則他們絕不會有這種二對一的機會。
還是老辦法,一個甲兵向着破虜軍軍兵猛攻,吸取了他的絕大部分注意,直到故意買個破綻讓破虜軍軍兵出手,這個護衛是受傷落馬幾無生理。
但是多鐸刺出毒龍般的一槍正中破虜軍軍兵的肋下,多鐸獰笑着將破虜軍軍兵推落馬下,他心裡極爲的暢快,憋屈了一天,就這時候最痛快了。
轟然的馬蹄聲中,五六個鐵拳甲兵衝破了其他護衛的衝擊攻入內圈,他們看到了唯一安坐馬上的兩人,都是身穿精鐵魚鱗甲的建奴軍將,不用問了其中肯定有建奴的什麼和碩豫親王多鐸了。
這些甲兵蜂擁而上,江山輪流做,方纔多鐸他們是以多打少,如今他們是以少打多了。
多鐸紅着眼睛用馬刀力劈一個甲兵,甲兵用盾牌將多鐸馬刀格擋開,另外一個破虜軍甲兵一槍刺向多鐸,多鐸雙手回刀格擋,長兵器的威力極大,將多鐸的短刀擋開,多鐸身子一晃,此時他是沒有任何防護的能力了。
勁風撲面,另一個甲兵的十字劍猛力砍下,將多鐸的肩頭和左臂卸下,多鐸發出了野獸般的嚎叫,他搖搖欲墜的在馬上搖晃着,這種劇痛讓他的神志有些模糊了。
持槍的甲兵一槍將多鐸刺穿,多鐸噴出了大口的鮮血,甲兵用力將多鐸挑了起來。
另一個時空率領女真人、漢八旗、蒙八旗、漢人降兵共計二十餘萬直下江南,佔領南京畿,製造揚州大屠殺殺得江南人頭滾滾的大清和碩豫親王多鐸成了長槍上的一個死物。
至此攻擊破虜軍左翼的萬餘建奴甲兵幾乎全軍覆沒在這裡。
趙烈安坐馬上看着破虜軍將士們追亡逐北,他興奮激動,十餘年來,他艱辛打拼同建奴生死搏殺,同大明朝廷官吏勾心鬥角,緊衣縮食操練軍兵積蓄實力,就是爲了這一天,太不容易了。
當然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的高興興奮,這絕不可行,因爲他前面方圓十里的地界上鋪滿了人馬的屍體,大多數是建奴、蒙人、漢八旗的屍體,但是還是有大批的破虜軍的將士傷亡在那裡。
趙烈只是預估此番大戰的傷亡就要有萬餘人,破虜軍可說是傷筋動骨了。
因此這不是慶祝勝利的時候,絕不是,而是救護這些傷患的時候,是爲這些爲國捐軀的勇士們默哀的時候。
趙烈伸手摘下了頭盔,他默默的看着前方地獄般的景象,天上猛禽飛舞等待着它們的機會,地上從前方几十步到天際到處是倒斃的屍首,當真是確鑿無疑的人間地獄。
轟響聲中,濟南的東城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