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陰謀改變不了歷史

衆人隨着田見秀的話,豎起耳朵聽着,這才聽到王府院牆外面已經傳來了大片的廝殺聲,其中還夾雜着槍炮發射的轟鳴聲。

牛金星忙不迭地跑到張鼐的身後,拽住他的衣服,催促道:“義侯、義侯,做決斷啊!”

張鼐卻好像尚在夢遊之中,雖然昨天田見秀和牛金星已經將今日將要發生的所有事情,和盤托出。張鼐也已經做好了軟禁李過、李來亨父子的決斷,可真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全無準備,根本對李過父子無法產生逆反之心。

高一功也拔出佩劍,但他沒有和張洪那樣選擇去護衛李過、高太后,而是搶到了李來亨的身前。

高一功將佩劍橫在身前,背對着李來亨低聲問道:“來亨……你到底有沒有準備?”

李來亨看着晉王府中劍拔弩張的場景,又看着端坐在那裡老神在在的李過,苦笑道:

“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

在牛金星的一再催促下,張鼐才慌慌張張地拔出了武器。但他畢竟是大順軍中首屈一指的勇將,脫去禮服以後,其下穿着半身鎖子甲,鐵環震動,依舊讓李來亨心中爲之一凜。

在晉王府外,黨守素和吳汝義已經帶着中營裡選拔出來的一批田見秀、張鼐死黨開始強攻大門。這些人幾乎都是張鼐長期率領的精銳宿衛鐵騎出身,但他們多數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因爲這是田見秀和張鼐的命令,才被慣性推動着開始進攻晉王府。

有的人心中也在疑惑,這難道不是造反嗎?

吳汝義所用來煽動士兵的理由,還是說晉王李來亨包庇曹營叛賊,可僅僅是這種程度的理由,此時已經缺乏足夠的推動力了。

只有少數人,估計一兩百人,這些人是田見秀和張鼐最爲死忠的鐵桿,只有這些人是完全爲了“義侯做天子”一句話而發動起來的。

黨守素已經察覺到了部隊的士氣很成問題,城外不遠處就是滔滔的黃河,在黃河的北岸就是大批,以數千、數萬計算的楚兵。如果他們發難失敗,所有人恐怕都將遭到李來亨的反攻倒算。

黨守素咬牙大喊道:

“這是鴻門宴!李來亨囚禁義侯!救出義侯,讓義侯坐龍椅啊!”

吳汝義也高呼道:“田公、牛相……袁帥,都是支持我們的!右營的東門守軍已經一起發動,夾擊之下,李來亨必死無疑!”

按照計劃,袁宗第的右營應該首先確保東門,然後調動兵力一起跟黨守素、吳汝義夾擊晉王府,解決李過、李來亨以後,還可以順便將聚集在婚禮上的順軍大將全部控制住。

如此大順社稷,自然落到他們的手中。

可是黨守素卻感到了強烈的不安,右營兵怎麼還沒來?

轟!

一聲驚人的炮響,進攻晉王府的人潮頓時一滯,士兵們毫無防備,立即就被炮彈掃倒一片。霎時間王府前的臺陛上,灑滿了大順軍將士們的鮮血,許多人被炮彈打斷肢體,殘破的手臂、大腿落到了紅布毯上,破裂開的小腹裡不斷流出可怖的腸子。

“躲——避——”

黨守素剛喊出這句話,接着又是數聲炮響,晉王府中的禮炮,那些繫上了紅綢帶的禮炮,居然對準了攻城的兵變部隊開火了!

晉王府內的田見秀聽到炮聲,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了起來。他的眼睛裡因爲過度的怒火,已經佈滿血絲,右手顫抖着,幾乎握不住寶劍。

“李過……李重二……!你們無恥!雙喜,我們動手,先拿下李過、李重二兩人!”

田見秀不管晉王府的兵變部隊出了什麼紕漏,但他自信哪怕是在王府內,自己掌握的兵力也據有優勢,又有張鼐這樣的勇將在,擒殺李過和李來亨絕不是問題。

他的面容變得異常猙獰了起來,牛金星也慌亂地從靴子中抽出一把短劍,握緊後大叫道:“義侯義侯,快動手吧!”

不待張鼐行動,田見秀他們帶入晉王府內的親兵已經全部向前衝了出去。雖然李過、劉芳亮也各自帶來一些衛士,但數量不及田見秀多,而且他們的衛士只穿了禮服,佩戴短兵器而已,不像田見秀早有準備,許多人都在禮服下面穿有鎖子甲或者布面甲,而且在賀禮中還藏了許多武器。

李來亨一把抱住幼辭,緊緊用頭蓋遮擋住幼辭的眼睛,低聲告訴她:

“直到我說可以之前……都不能睜開眼睛。”

方以仁和顧君恩兩個文人早已離開了座位,他們都跟着白旺衝到了李來亨、高一功身邊,孫守法、李懋亨兩名晉王府的親軍將領此時都不知道去了哪裡,王府內楚闖一派的力量,簡直是莫名其妙的虛弱。

一條條紅色絲帶之下,大順軍的中營將士,大順軍的左營將士,大順軍的前營將士,一起廝殺成了一團。

雖然各方人數都不多,但這些人全部都是諸將親衛,可以說都是大順元從將領們最爲心腹的力量。

突兀的兵變發生以後,這些親信衛士們都要拼出性命保護自己的主帥。

戰況因此慘烈的讓李來亨都爲之心驚。

劉芳亮從地上翻滾了一圈,躲開了中營士兵的攻擊,他沒有攜帶兵器,指着田見秀和張鼐痛罵道:

“你們瘋了嗎?過哥待你們如何,你們自己知道。竟然兵甲犯駕,將事情做絕到了這等地步……先帝的屍骨未寒,田見秀,你怎能這般無恥!”

田見秀臉上已經不知道沾上了什麼人的鮮血,他唾了一口後,看向袁宗第說:

“漢舉,快動手吧,我們不能有任何紕漏。”

袁宗第神色不寧,他臉上帶着極苦澀的神情說道:

“玉峰,我已經勸過你多少次,不要兵行險着。你還能數得過來嗎?”

田見秀聽到這句話,整個人的神情都完全呆滯了起來。

牛金星則驚叫道:“劉……劉體純和袁宗道呢?右營兵在哪裡?”

一直老神在在的李過終於站了起來,他又咳了兩聲,嘆道:

“劉體純將所有事情都和我說了……玉峰,雙喜,袁宗第和劉體純百般勸說你們無用,他們都不願意讓大順軍同室操戈,只好將你們的事情告訴了我,讓我來阻止你們。”

馬重禧上前一步,狠狠道:“劉體純、袁宗道已經帶兵保護晉王府了,監國的親軍也都佈置在晉王府周圍……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

“啊!”

牛金星大叫一聲,手上失去力量,一屁股摔到了地上,連手上那把短劍都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田見秀手指着袁宗第,瞪大了眼睛,神情直欲殺人,可終於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在李過微嘆一口氣,想要再勸說田見秀一句的時候。田見秀和牛金星左右的親兵,卻都突然從中營送來的賀禮中取出手銃,砰的一聲,槍炮齊發。

張洪驚呼一聲“不!”,立即飛身躍出將李過撲倒,衆人身後的座位馬上被打得粉碎,還有好幾名衛士被射傷。

田見秀像發了狂般罵道:

“袁漢舉……你不同我一起向前做一場,只好連你一起……不識好歹啊!”

李來亨默默地搖了搖頭,他心想,田見秀的野心終於被自己完全點燃……義父的準備算得上充分,可惜還是不夠完美……

“歷史,從來都不是被陰謀改變的。”

李來亨貼在方以仁的耳上,於兵變亂局中淡淡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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