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斗在雞鳴驛等待盧象升行人,那雞鳴驛站設千永樂叫一“十,可說是大明規模最大、功能最齊全的驛站。又兼有防禦功能,兵驛、郵驛兩用。鎮城各員入京,都需經過雞鳴驛。前往鎮城與口外的官員商賈們。也必須經過雞鳴驛。
地理如此重要,所以雞鳴驛城護堅固,城週四裡有奇,倚山帶河,設有防守官與站官共守,並於隆慶四年包磚。大明諸多郵驛中,惟有雞鳴驛稱爲城,崇禎年間裁革驛郵,只有雞鳴驛官吏不變,可見該地之。
雞鳴驛雖在保安衛境內,卻歸宣府鎮城直領,城內東西兩條大街,內中商賈店鋪衆多。王鬥雖是守備。沒有公務在身,也沒有傳遞緊急軍務,更沒有給驛勘合,按例據住官驛房屋,驛官只會支給少許麋米,要支用城內腳力,同樣要付給錢糧。
王鬥也沒興趣佔那點小便宜。讓謝一科找了家客棧居住,樂得清靜。城內驛官與防守見王鬥是守備官身。當日也來拜見一二,此外便沒有下文,王鬥也不以爲意。
在雞鳴驛兩日後,聽聞盧象升來臨,王鬥便到西門外迎接,那雞鳴驛城東西兩座城門,各建有玉皇閣、壽星樓等城樓,成爲驛站最高的膘望臺,外還有一條寬約四丈的護城河。
此時王鬥便是在西門下,門樓上寫着“雞鳴山驛”幾個大字,城牆外。一條東西走向小寬約兩丈的車馬大道,離驛道不遠的河邊,還建有一道高高的擋水壩,堅石巋然。
天低雲暗,颯颯北風中,曾經車待號蕭的驛路己是人影絕少。王鬥身旁的雞鳴驛防守官與站官都是凍得跺手跺腳,他們網接到消息,宣大三鎮的官員要進京瑰見,在他們這裡落腳歇息,總督巡撫等高官前來。他們自然要趕忙出來迎接。
終於,料峭的寒風中,清冷的驛道上喧譁起來,各樣的喝道聲,避轎聲,馬蹄聲傳來。一乘接一乘的馬車官轎前來,當先最前的,便是宣大總督盧象升的官仗旗牌隨後又是宣府鎮巡撫陳新甲的車馬儀仗。接着又是山西鎮,大同鎮的巡撫車馬,接着更是各鎮州縣正佐上官的車馬隨從,浩浩蕩蕩,似乎一眼看不到邊。如此官場作派威勢,便是雞鳴驛防守與站官見多識廣,也是惴惴。
盧象升麾下督標左營與督標右營兩營標兵,其中他的親將心腹陳安以遊擊銜領佐督標右營,此次盧象升進京,陳安仍是領着一部標兵作爲護衛兵馬,一色頂盔披甲的魁梧漢子。見雞鳴驛防守官與站官在城門前恭迎,陳安只是策馬過來揮揮手,示意他們當前領路,連給他們拜見督臣的機會也沒有。
二人臉上都是露出失望之色,隨後陳安看到王鬥,臉上露出驚異之色:“王守備,是你?”
王鬥笑道:“陳將軍
二人寒暄了幾句,見王鬥與陳安如此親熱,那雞鳴驛防守與站官拆是驚疑不定,想不到這個年輕的守備官竟與督臣的心腹愛將扯上關係。那防守更是暗暗後悔,早知如此,王鬥在雞鳴驛幾日,自己就應該好好拜見結交一番,現在錯失良機了。
更讓二人吃驚的是,陳安隨後又將王鬥帶到了盧象升的車馬前。車簾打開,露出盧象升那張白暫又憔悴的臉,下領一些稀疏的鬍子,典型一個書生相貌,決想不到他作戰如此勇猛。
車簾一打開,一股寒風吹進車內,吹得盧象升的鬍子亂飛,他看到王鬥,也是有些詫異:“王鬥。你怎麼在這?”
王鬥道:“督臣,卑職前往京師接任職務,也是巧,在此遇到督臣。”
盧象升微微一笑,王鬥進京接任守備之職他當然知道,他的守備之位。還是自己一力促成的,只是王鬥進京應該往南走纔是,怎麼跑到北面的雞鳴驛來了?
王斗的小心思他也不點破,只是拈鬚道:“你現在職位不一樣,更應該勤勉職守,不負國恩纔是。”
王牛道:“督臣所言甚是,卑職記下了
盧象升道:“王鬥,你便隨本督一同上京吧
他打量王鬥一陣:“天寒地凍。你這策馬而行,可會寒冷?可要本督給你車馬?”
王鬥道:“有勞督臣掛懷,卑職行伍出身,身子壯健,不礙事的
他們這邊說話,不知多少有心人打開車簾,偷偷向王鬥這邊張望。
隨後各色官轎車馬又緩緩而行,從雞鳴驛西門進入城內的街衢,至於王鬥,則是隨在陳安身旁進城。王鬥有心看了一下,這行車馬衆多。各鎮的巡撫甚至是各路兵備們。都是抽調自己標營護送,怪不得浩浩蕩蕩這麼多人。
到了驛館門外,便見各色官員從車馬上下來,各人補子上盡是錦雞孔雀、白鵬鶯駕等物,皆是宣大三鎮的章服介冑之臣。王鬥有“況茶,衆文官等級就是森嚴,依品級身份,各人站位決對樂訛化錯,不過大家臉上都帶着和藹的笑容,盡力往盧象升身旁靠近,連三鎮巡撫也不例外。
王鬥還看到宣府鎮東路兵備紀世維大人不動聲色將堵在自己面前的保安知州李振蜒擠開,笑眯眯地站到宣鎮巡撫陳新甲身旁去,李振蜒一驚,剛纔他想離盧象升近一些。不覺間卻犯了官場大忌,不由後悔不己。
衆官簇擁着盧象升進入驛館,不過衆安進去時,王鬥也察覺到衆多目光在自己身上掃過。特別是宣府巡撫陳新甲。他笑呵呵地陪在盧象升身邊,目光卻有意無意在王鬥身上轉了幾轉。
衆官員進去後,王鬥正想走人。今日都是文官議事,自己一個武官格格不入,宣鎮的上官陳新甲與紀世維,改日再拜見吧。陳安卻出來急急叫住了他,說是督臣喚他進去。
王鬥進入驛館內,只見大小官員濟濟一堂,衆人中,只有盧象升,三鎮巡撫,還有各路兵備有位子,餘者知州,知縣等物,都是依班序在各自上官身後站好。雖是天氣極寒,各人凍得縮脖子掛鼻涕的,卻沒有人敢稍動一下。
見到王鬥,盧象升將茶杯放下。微笑道:“王鬥,你過來。”
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他微笑將王鬥招到近前,道:“來拜見一下你宣鎮各位上官吧。”
王鬥應喏,盧象升在衆人面前擡舉他,實是用心良苦,他先拜見自己宣府鎮的巡撫陳新甲,口稱軍門。
軍門在明時爲稱呼總督與巡撫之用,不過明末禮制混亂,便是各鎮總兵,也有稱爲軍門的。那陳新甲相貌頗爲文雅,年在四十餘,人稱飽學,又知曉邊事,所以得任宣府巡撫之職,他一口濃厚的川音,卻是四川長壽人。依歷史,他很快會擢升兵部右侍郎兼右全都御史,總督宣大,崇禎十三年更官至兵部尚書,官運頗佳。
只有他的結局卻是王鬥一個人知道,這就是穿越者的優勢了。
在王鬥拜見他時,他溫言道:“好。聽聞王鬥你在保安州操練兵馬。治理屯田,頗有成效,真是後生可畏。小
王鬥一個區區守備,再有才能。本來也不會放在陳新甲的眼裡,不過督臣盧象升對他厚愛,自己理所當然重視。盧象升表揚看重王鬥,那王鬥是自己治下官將,他的成就,也是自己鎮下榮耀,作爲上官,他自然要溫言撫慰一二,以示自己對屬下的關愛。
接着王鬥又拜見懷隆兵備道紀世維大人,紀大人看着王鬥連連點頭:“王鬥你升任保安州守備,這是督臣盧大人,撫臣陳大人,還有朝廷對你的嘉勉厚愛,你身負各位上官厚望。更應兢兢業業,勤勉治政纔是。”
王鬥道:“大人見教得是。”
聽聞紀世維言語得體,陳新甲等人都是點頭,看王鬥知情識趣,紀世維也是滿意,他本來要擡舉王鬥爲永寧城永備,不料督臣盧象升對王斗的厚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竟親自保舉王鬥爲保安州城守備。紀世維本來就對王鬥賞識,加上王鬥如此得督臣厚愛,紀世維打定主意,將王鬥這個治軍治政高手,勞勞掌控在自己手中。
旁邊的保安州知州李振蜒見王鬥如此得諸位上官賞識,心下頗不是味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哪,方纔自己心切,無意豐得罪了東路兵備紀大人,爲了自己前途着想,還是多走走王鬥這條路吧。
第二日,一行人起程,途經保安衛城,懷來路城,延慶州城,又經居庸關,昌平等地。
在宣府鎮境內還好,一進入昌平地界,雖是京畿重地,卻是州縣鄉野殘破,有時百里不見人煙,有時卻是黑壓壓的大股大股流民,都是往京師而去。
清兵幾次在京畿各地劫掠,加上持續的災害,給原本富饒的京畿各地造成深重的災難,所看到的流民皆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不時還看到路旁倒斃的饑民與無人掩埋的累累白骨。
看到這樣的慘象,王鬥有不忍卒睹之感,盧象升也是長長嘆息,眼中含淚:“民生困苦如此,吾輩慚愧啊。”
老白牛:回北方大頭兵書友:主角打製鐵甲,使用的是與鳥鏑一樣的精鐵。幾斤毛鐵只能煉得一斤精鐵,一副鐵甲三十斤,可想需要鐵料衆多。當然這樣盔甲防護力纔好,否則光毛鐵打製出來的盔甲,一射兩個眼,沒什麼遮護的作用。
回一腦袋漿糊書友:不是不想讓主角生產民用品賺錢,而是目前大明情況,實在想不起有什麼能賺錢的民用玩意。如果有的。可以討論下該問題,也爲我提供點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