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同年正要開口答應的時候,從門口傳來了一聲嬌喝,一道亮麗的倩影走了進來,在她的身後還跟着一名穿着丫鬟服飾的俏丫頭。
只見一個清秀絕俗的少女走了進
她穿一身嫩黃衫
膚光勝
雙目猶似一泓清
容貌秀麗之
當真如明珠生
美玉瑩
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
這般絕色佳麗連已至天命之年的嚴本閣都呆了一下,就更別提正血氣方剛的嚴錚了。
只見魏蔓葶緩步走到魏同年座前,不緊不迫的朝魏同年和嚴本閣施了一禮,櫻口輕啓道:“蔓葶見過父親大人,見過這位老大人!”
魏同年看到女兒突然闖進來,心裡自然不大高興只是輕輕哼了一聲,而坐在他旁邊的嚴本閣就不同了,魏蔓葶這麼往他面前一站,一股玉骨冰肌、嫺靜端莊的氣質就這麼迎面撲來,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位少女不但美豔動人,而且也必是一位聰穎賢惠的女子。
這麼一位奇女子能有幸做自己的孫媳婦,嚴本閣怎能不在心裡樂開了花呢,只見他眉花眼笑的說:“賢侄女不必多禮,老夫嚴本閣,與你家父是至交,此次老夫冒昧前來卻是顯得有些唐突了,賢侄女莫要見怪。”
面對嚴本閣的誇獎,魏蔓葶只是淡淡一笑,又把臉轉向了站在嚴本閣身後的嚴錚落落大方的說道:“這位想必是跟隨嚴老大人前來鄙府做客的嚴公子吧?”
嚴錚看到面前這位嫺靜淑雅,猶如西川紫姑的少女,早就心神盪漾,平日裡心中的那點傲氣早就不翼而飛,此刻的他猶如一個情場初哥一般呆愣愣的傻站了一會才說道:“不才正是嚴錚,不敢有勞魏小姐相詢。”
“咳咳!”看到自己的孫兒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嚴本閣不得已咳嗽了一聲以示提醒,隨即大笑道。
“哈哈哈,魏大人,沒想到你竟然生了一個好女兒啊,令嬡秀外慧中、溫婉柔順,實在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姑娘啊。”
魏同年生平最得意的就是這個女兒,此刻雖然被瘙中了癢處,但嘴上還是謙虛的說道:“哪裡哪裡,嚴大人見笑了,小女生性頑劣、容貌不堪,讓我這個做爹的可是操碎了心啊。”
嚴本閣笑道:“魏大人過謙了,要是令嬡也算是容貌不堪的話,那這世上可就再也沒有什麼佳麗了,不過魏大人啊,令嬡今年已經二八年華了吧,不知適才老夫的提議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看到魏蔓葶這般姿色才華皆是萬里挑一的佳人就這麼站在眼前,嚴本閣把魏蔓葶選爲自己孫媳婦的心思更堅決了,要是錯過了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因此也顧不上失不失禮,開口就提了出來。
可是沒等魏同年回答,原本站在魏同年身旁的魏蔓葶卻站了出來向嚴本閣道了一福,說道:“嚴老大人適才的話蔓葶也聽到了,如果蔓葶沒有聽錯的話適才嚴老大人是想替嚴公子向家父求親,不是是否?”
“這......這個......”嚴本閣一下就愣住了,這年頭一般的姑娘家一聽到父母談及自己的終身大事有哪個不是羞得扭頭就跑,能強撐着站立當場聽長輩說話就已經不錯了,像魏蔓葶這般不但落落大方的站在父親身後若無其事的聽着,而且還毫無顧忌的當場詢問的女子真可謂是絕無僅有。
魏蔓葶的話還在繼續:“適才蔓葶聽聞嚴老大人要向家父求親,蔓葶不勝榮幸,但有件事蔓葶卻要告知嚴老大人,蔓葶已經有了心上人,並且約定了廝守終生,因此嚴老大人和嚴公子的好意蔓葶只能心領了。”
“砰....”魏同年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怒吼道:“孽畜!你說的是什麼混賬話,你真的要將爲父氣死嗎?”
面對魏同年的怒火,魏蔓葶眼圈頓時紅了,但她依然搖着銀牙道:“父親大人請息怒,女兒早就告訴過父親女兒的心事,可您怎麼就把女兒的話當成耳旁風呢,今天女兒要是再不來您是不是就要把女兒給嫁出去了?”
“你......”魏同年騰地站了起來,揚起了手就要打下去。
魏蔓葶卻閉上眼睛揚起了俏臉任憑魏同年打下來,嚴本閣一看不好,若是真的讓魏同年在自己面前打了魏蔓葶自己哪還有臉繼續提親啊,趕緊上前把魏同年攔了下來。
“魏大人、魏大人,您且消消氣,這麼蓮心慧質的女兒您也捨得打啊。”嚴本閣剛纔雖然被魏蔓葶剛纔的驚人之語驚給嚇住了,但習慣了和商賈打交道的他卻更欣賞魏蔓葶落落大方的氣質和做做敢當的風格,因此也顧不得許多,開口求情起來。
一旁的嚴錚也趕緊站出來大膽的說道:“是啊,魏大人,魏小姐只是一時糊塗而已,您可要手下留情啊。”
看到嚴家爺孫齊齊想自己求情,從小到大就沒動過女兒一根指頭的魏同年也只好趁此機會就驢下坡,趁機指着魏蔓葶喝道:“你還不給爲父回到你的閨房去。”
魏蔓葶卻依舊昂然立在當場還想說些什麼,而早被嚇壞的巧兒卻使勁拉着她的手要往外拖。
就在衆人弄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名僕役在外面稟報道:“啓稟大人,龐大人派了人來,此刻正在府門外求見!”
“龐大人?哪個龐大人?”頭腦一時還在犯暈的魏同年愣愣的問了這麼一句。
僕役雖然有些不解,但依然回答道:“還有哪個龐大人,就是定遠將軍龐大人啊!”
“什麼,是他?他已經回來了?”
定遠將軍幾個字一入耳,廳內的衆人都被齊齊的震了一下,不過衆人的反應卻各不相同,有震怒的、驚恐的,也有欣喜的,一時間大清奇蹟般的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一個清脆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快快有請!”
“是!”僕役應了一聲,腳步聲漸漸離去。
大廳裡鴉雀無聲,過了會嚴本閣才問道:“魏大人,想來定遠將軍與您的關係一定不錯吧,他剛一回來就派人來看您了。”
魏同年原本白淨的臉此刻卻漲成了紫色,好小子,和我女兒眉來眼去還不夠,現在竟然還敢派人來給老夫添堵,太欺負人了吧。
由於心情不佳,因此他聽到嚴本閣的話後不耐煩的說道:“哼,泛泛之交而已。”
“哦,原來如此。”聽到魏同年的話,嚴本閣爺孫倆稍微放下了心,由於各人各有心事,衆人都在大廳裡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一陣腳步聲從前面傳來,很快,一名穿着百戶服飾,面上帶着風塵之色的年輕軍官就出現衆人面前,他向魏同年單膝下跪行了個禮大聲說道:“卑職程凱見過魏大人,見過魏小姐。”
“起來吧!”
“快快請起!”
魏家父女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倆人相視一眼後又各自把目光移開。
魏蔓葶略微緊張的聲音響了起來,“程百戶,龐大人在朝鮮戰時順利否?他現在又在何處?”
程凱微笑道:“魏小姐請放心,龐大人在朝鮮把韃子打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已然班師回朝,此刻剛剛下船,由於公事繁忙因此命卑職把一些朝鮮的土特產送於小姐和魏大人。”
程凱說完後,從懷裡掏出了一份禮單,恭恭敬敬的遞給了魏蔓葶。
程凱是龐剛的親兵隊長,對於龐剛和魏蔓葶的那些事情還是瞭解一些的,因此他對於魏蔓葶的態度也是十分的恭敬,不敢有絲毫懈怠。
魏蔓葶下意識的正要接過禮單,突然意識到身旁的還有旁人,這纔有些不好意思的後退了兩步,把眼神望向了自己的父親。
魏同年冷哼一聲,眼神朝旁邊的僕役示意了一下,然後說道:“念!”這名僕役會意的接過了禮單,掃了一眼後陰陽頓挫的唸了起來。
“青州都指揮使龐剛謹送上:白銀五萬兩、黃金五百兩、高麗蔘五百斤,明珠十對、皮草一擔.......”
僕役一項項的念出來,衆人卻是聽呆了,嚴本閣爺孫倆開頭的想法就是敢情這傢伙去了朝鮮一趟發了大財,竟然送給知府這麼厚的一份重禮,連人蔘皮草都是一籮筐一籮筐的送。可隨即卻是越想越不對勁,不對啊就算他去朝鮮發了大財,可也犯不着這麼上杆子巴結魏同年啊,而且這麼一份厚禮襲來就算是賄賂京城裡的王公貴族都夠了,犯得着賄賂他一個小小的知府嗎。
和嚴本閣爺孫不同,這份禮單聽在魏同年父女的耳朵裡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味道。在他們聽來,這哪是尋常的禮單啊,這分明就是求親的聘禮啊!
羞得滿臉通紅的魏蔓葶看到嚴本閣和嚴錚倆人射來的疑惑的目光,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讓她鑽進去,但心裡卻又是羞澀又是甜蜜,這個傢伙還真做到了,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這麼快就把滿清韃子趕出了朝鮮。
最後還是嚴錚這個年輕人沉不住氣說話了,他開口問道:“魏大人,您方纔不是說和那定遠將軍沒有多大的關係嗎,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