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一戰?
寧漠傻了。
認真的嗎?你堂堂一個道始三重,要和我這個現在沒有修爲的人公平一戰?
公平在哪?
火明軒死死盯着寧漠。
“怎麼,你不敢?你連我的挑戰都不敢接,憑什麼配得上……配得上帝尊?”
大夏其餘人也沒開口。
這件事情,不好開口。
公孫峻嘆息着,給另外兩位老人傳音:
“無論怎麼說,寧漠也是陛下夫婿,他現在代表的,可是大夏臉面。要是他不敢接……我們顏面何存?堂堂帝尊夫婿,真論起來,身份比在場絕大多數人都要高。”
戴瓊嵐幽幽道:“可是,接了又如何?他打得過嗎?打不過,更丟臉。”
這是一個大難題。
火明軒冷笑着,緩緩道:“寧漠,你要是不敢接,那就算了。”
說罷,他作勢要走。
陸雪晴表情始終平靜,但,只有極其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這平靜之下已經有了幾分怒氣。
天火教……你們真想……撕破臉皮嗎?
寧漠眉頭緊鎖,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種時候,他說什麼都不對,完全就是死局。
可以想象,雖然自己只是無辜躺槍,但大夏衆人已經更加厭惡自己了。
難辦啊。
“呵呵,小娃娃,這你也能忍?”
這時,寧漠腦海中那老人又出聲了。
他笑道:“被欺負上門了啊。”
寧漠心中一動。
“死……呃,前輩是有辦法嗎?”
某奇異空間內,鬚髮皆白的蒼老虛影有些無語。
之前還一口一個死老頭,現在要幫忙了,就知道喊前輩了?
不過,他很大度,沒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只是偷偷記在了心底,打算以後有機會再報復回來。
老夫昔年也是很小心眼的!
“你和他說,一年之後,你們生死之戰,勝者生,敗者死。”
老頭輕笑道。
他說得太雲淡風輕了,似乎已經有十成把握。
寧漠猶豫片刻。
“你有把握?”
他還想斟酌,但時間來不及了,再拖幾秒,火明軒就要離開這裡。
於是,寧漠咬牙,選擇了相信死老頭一把。
人家穿越遇見的老爺爺都是好人,自己總不會不幸遇見一個坑比吧?
再說,就算被坑了也沒事,大不了耍賴跑路!至於面子,靠!現在他寧漠有面子可言?
人家說閒話都懶得避開他!
“你的挑戰,我接下了!”
就在大夏衆人暗中羞惱,賓客偷笑的時候,寧漠清朗的聲音響徹殿堂。
火明軒腳步微頓,回頭看去。
女帝夫婿穿着紅得刺眼的新郎裝,神情嚴肅,站在女帝身側。
他沒正眼看過寧漠,這麼仔細望去,發現對方長相頗爲俊朗,就是身形有些瘦弱。
“你答應了?”
火明軒想笑。
真是一個蠢貨啊。
“蠢貨!”
戴瓊嵐暗罵一句。
“你要是不答應還好,答應了,圖一時爽快,到時候更丟臉!”
不是她一個人這麼想,所有人都是這個想法。
女帝,多麼顯赫的身份,年輕一代第一天驕,同代無敵的存在,新婚當天,她的夫婿被人打得鼻青臉腫!
陸雪晴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
這是她皺眉最多的一天了。
“寧漠,別自討苦吃。我在這,沒人能逼你接受挑戰。”
她淡淡地傳音,同時展露氣勢,準備逼退天火教幾人。
但寧漠笑了。
笑得毫無徵兆,讓衆人有些意外。
火明軒沒由來心中一陣不舒服。
他臉色一沉。
“你笑什麼!”
寧漠依然在笑,眼神卻慢慢變冷,像是凜冬寒冰,讓人內心不由自主升起寒意。
“火明軒,你欺我一場大病大病修爲盡失,欺我父親早逝無依無靠,欺我在大夏舉目無親,想要借羞辱我來報復雪晴!我都知道……但,我不怕。”
他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不急不緩地說出,有一種別樣的氣質。
賓客目光一齊匯聚過去,想看看這個吃軟飯的廢物到底要說什麼。
就連女帝,也默默止住幫他出頭的想法,仔細傾聽。
寧漠無視在座各位強者眼神,看着火明軒,平靜道:
“因爲,在我眼中,你只是一個廢物。”
他又笑了,這一次眼中是赤.裸.裸的蔑視。
不等火明軒反應,寧漠接着道:
“你二十七歲入道始?很值得驕傲?我只想笑你知道嗎,三年前,我修爲還在的時候,我不過十九歲,我已經是道始!”
他聲音高昂起來,雖然沒有修爲在身,但此刻,寧漠氣勢極盛。
“曾經,我也是站在世界上最顯眼位置的天驕!那時候你和我比算什麼?虎落平陽……哈哈!火明軒,我告訴你,就算我修爲盡失,那也不是你能欺辱的!”
寧漠聲音在殿堂內迴盪,不少人看向他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是的,他沒撒謊。
三年前,寧漠就是一代妖孽,在這片大陸上,他是年輕一輩引領風.騷的人物,遠不是火明軒之流可比的……
如此人物,如此天之驕子,一場大病淪爲廢物……這三年,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火明軒臉很黑。
他察覺到了其餘人的表情變化,有些惱怒。
“既然你這麼自信,那就來吧!”
“慢!”
寧漠伸出一隻手,示意暫停。
火明軒冷笑。
“怎麼?怕了?”
寧漠輕蔑一笑。
“怕你,還不至於,你哥哥來還差不多讓我重視一下。”
火明軒兄長,天火教大公子,當代天驕之一,是他們那一代的絕頂妖孽之一。
寧漠接着道:“我只是想說,我們的戰鬥,應該放在一年之後。一年時間,我從無到有,超越你,已經足夠了。”
他環視一週,聲音之中多出幾分肅殺之氣:“一年之後,生死之戰。勝者生,敗者死。你,敢嗎?”
寧漠沒用什麼特別兇狠的語氣,然而,這一刻,他身上就是有某種讓人害怕的氣息。
儘管很不想承認,但火明軒不得不說,那一瞬間,他心跳悄然加速了片刻。
“我有何不敢!生死之戰就生死之戰!我只擔心你臨陣脫逃!”
放下一句狠話,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一副憤怒的樣子。
寧漠長久佇立着,臉上看不出喜怒,似乎在出神,在回味自己的輝煌與低谷。
實際上,他只是在和某位老頭交流:“前輩!我已經放出狠話了,要是打不過怎麼辦?道始啊!他是道始啊!我會被生撕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