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多謝。”容華微微頷首。
“葉姑娘,你的嫌疑可還沒有洗脫。”柳珩目光平靜。
“清者自清,不過,我答應公子會重金相謝的,明早定不會讓公子失望。”容華含笑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與醉彤往船艙裡走去。
柳珩吹了會晚風,也站了起來,吩咐一聲,“林夏,吩咐下去明日卯時起錨,到了碼頭直接回京。”
林夏點頭,“是。”
柳珩走了兩步,又加了一句,“白家的尾巴記得除乾淨點。”
林夏點頭應了,去吩咐人。
一夜無夢,容華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剛坐了起來穿好了衣服,醉彤就笑呵呵地端了熱水推門走了進來,“小姐醒啦。”
“嗯。”容華笑着下了地。
“小姐剛好醒了,再過一個時辰左右船就要靠岸了,然後改換馬車,奴婢還準備進來叫醒小姐呢。”醉彤一邊伺候着她洗漱,一邊笑容可親地說道。
“給你們添麻煩了。”容華客氣了一句。
“小姐言重了。”醉彤恭敬道。
洗漱完畢,容華先讓醉彤帶她去負責做飯的船艙。
船上,材料有限,好在是魚非常新鮮。
搗騰了一番,容華讓人端了早飯,才轉身往三層而去。
早上的空氣十分的清新,涼絲絲的。
太陽還沒有出來,東邊的朝霞絢麗多姿,與遠處的江水連成了一片,美得驚心動魄。
柳珩一身藍色的錦袍,正憑欄而立眺望着遠方,頎長的身姿,衣袂隨風如花般翻飛,如是九天而下的仙人。
容華微頓了下腳步,“柳公子,早。”
“葉姑娘早。”柳珩轉身,走了過去。
桌上早飯都擺好了。
醉彤笑眯眯說道,“公子,這魚粥是葉姑娘親手做的。”
“親手?”柳珩倒是意外地朝容華看去。
容華微笑道,“柳公子先嚐嘗看。”
柳珩坐了下去,細細嚐了一口,看向對面的葉容華,“葉姑娘這是……?”
這是什麼意思?
“柳公子覺得如何,這粥可還能入得了公子的口?”容華微笑着問道。
幸得是魚,容易出味,要是其他的時間不夠。
“很鮮。”柳珩惜字如金。
“那就是能入得了公子的口了?”容華眉眼彎了起來。
當年,爲了瞭解酒店的運行,她曾在餐飲部呆了快半年,她會做的就那麼幾樣,但她知道的卻不少。
柳珩點頭,“葉姑娘手藝非常好。”
淡淡的幾個字承認了她的成績。
“柳公子謬讚。”容華淡笑,“我們不如先吃早餐,然後再慢慢談?”
“好。”
兩人的動作非常的優雅,安靜地吃完了,容華從衣袖裡拿了一張紙遞了過去,道,“柳公子,這是我昨晚說的謝禮。”
柳珩伸手接了,大致看了一下,擡頭,“這就是葉姑娘說的重金?”
“銀錢是死的,花了就沒了,而這些,柳公子剛也嘗過了,這上面的做法,是獨家,只要善於利用,那帶來的豈非是五萬兩?”
柳珩想了下,不可置否,“葉姑娘說的聽起來似是不錯。”
看起來,似乎不感興趣的樣子。容華道,“柳公子要是不是不想行商,那留着自己用也不錯啊,當然,也可以賣給別人。”她忘了,這年代,行商地位低下。
“也不錯。”柳珩微點下頭,擡頭看了眼,“快到碼頭了,葉姑娘也去準備一下吧。”
其實她也沒有什麼好準備的,身上穿的衣服還是醉彤的,不過容華也沒說什麼,與醉彤回了她的艙房,容華問道,“醉彤,你們下了船往哪去?”
下了船,她還得面對白凜的捉拿。白凜不會就輕易善擺甘休的!
醉彤笑道,“小姐不用擔心,我們也是去京城,公子都已經安排好了,小姐和我們一道走正好也有個照應。”
“那是最好不過。”容華笑顏如花,不管是還懷疑她,還是好心帶她一程,不管如何,結果是好的就行了。
在這人生地不熟,而且她還是身無分文孤身一人的條件下,縱她是來自未來,她沒有十足的把握,躲過白凜的人。
有柳珩在,她至少能安然回到京城去。
……
上了岸,柳珩沒有多說什麼,容華上了其中一輛馬車,身邊依舊還是跟着醉彤。
一行人往京城的方向,到中午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用過了午飯,柳珩開口問道,“葉姑娘,既有人容不下你,你從白凜的手裡逃了出來,怎麼不隱性瞞名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呢?”
一上岸,她的資料就詳細到了自己的手裡,京城葉家的葉五姑娘已經不日前病逝,而她人卻活生生地坐在自己的面前。
其中的緣由,他能推測出個大概來。
“我爲什麼要隱姓埋名?”顯然他已經查了自己的底細,速度夠快!容華慢飲了一口茶,道,“我沒殺人放火,沒做傷天害理的事,爲什麼我要隱姓埋名?爲什麼要逃?”
那些委屈,那些傷,雖不是她承受的,但那個美好的少女那麼死了,那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
她一循規蹈矩的弱千金,沒有做錯什麼事,更沒有對不起他人,到底,他們會如此作踐她?
而那些人,是她的親人,昨晚白凜出口可以五萬兩,看來葉家和林家得更多,憑什麼他們這般作踐了她,還能高枕無憂?拿着賣她的前,過着錦衣玉食的日子?
殺人不過頭點地!
柳珩有些意外她會如此說,沉默了片刻,好心提醒道,“你回去,將要面對的可能會更艱難。”
“車到山前必有路。”容華反問了一句,“而且,柳公子以爲我一個孤身女子從此隱姓埋名日子就會太平?”
先不說白凜的追查。
這張臉,她孤身一身,在這強權之上的社會,遠走高飛隱姓埋名是好的選擇?
柳珩看了眼她的臉,“姑娘可以掩人耳目。”她顧慮的對,她孤身一人,如此饒麗的容顏,危險更甚。
“掩得了一時,掩不了一輩子。”容華彎起了脣角,淡淡地笑,“我回去,困難是有的,但有人會更加坐立不安!”
柳珩若有所思,沒有再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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