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身後的六皇子一看到儀妤公主,一雙眼睛都能噴出火來,恨不得直接撕了她,“你還是不是人?馬車上有孩子和孕婦,孩子和了孕婦你都能下手,你的良心被夠吃了嗎?”
儀妤公主沒有理會她,目光直直地看着周珩,爬了起來慢慢用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突然就笑了起來,“周珩,這就是你的能力嗎?爲了給燕容華出口氣,就冤枉我?”
“你不配說燕容華這三個字!”周珩冷冷地看着她,“有沒有冤枉,你自己心裡有數!”
儀妤公主哼了一聲,轉頭就跪在了正德帝的腳邊,“陛下,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沒有做害六皇子妃和昭王妃的事情……妾身這幾年來的一舉一動,陛下您最是清楚的,這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想要除了妾身,以此挑撥周和西涼兩國之間的關係。”
至於是誰栽贓陷害,是誰挑撥離間,這當然是不言而喻。
大周和西涼兩國交戰,誰會得利?
矛頭直指向東陵和周珩。
正德帝一臉平靜地瞥了眼周珩,抿脣沒有說話。
“你這個女人,臨到頭來,你還敢胡言亂語!”六皇子道,“你當我們是沒有真憑實據嗎?”
“真憑實據?”儀妤公主扭頭繼續看向周珩,一臉的委屈和無辜,“物證可以捏造,人證可以屈打成招!想如何,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在這宮裡住了幾年,對這他們兄弟是比以前更瞭解了。
不,對他們兄弟的瞭解是比這後宮裡的女人還要更瞭解!
周珩,到底是她心儀的男人,雖是她已是正德帝的女人,可這份情也從沒因爲時間而消退,而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更加的深刻。西涼女子,敢愛敢恨,除非自己不喜歡了,不然只要認定了的人就不會輕易放棄。
正德帝和周珩兩人心中的芥蒂早已存在,而且還不淺。
正德帝十分忌憚周珩,以前因爲周珩命不久矣,所以也就沒有做什麼,只等着他死。
不想,周珩運氣就是這麼好,去了一趟東陵,不僅治好了病,還娶了一個帶着東陵當嫁妝的燕容華。
他周珩說自己是幕後兇手,那她還就要反咬一口是周珩纔是真兇。
“你是屬瘋狗的吧?”一旁的六皇子大聲說道,“死到了臨頭還敢亂咬一通?”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挑撥西涼和大周的關係?”周珩目光沒有一絲溫度地看着她,冷聲問道,“我好奇的是,大周和西涼的關係還用的着挑撥嗎?就算你和親了,成了我大周陛下的妃子,大周和西涼的關係也沒有緩和多少啊?”
確實,大周和西涼的關係一向緊張,就算是她成了正德帝的妃子,也沒有能緩和多少。
這幾年來,兩國邊境雖是面上看着是平和,可小戰是陸陸續續的從來都斷過。
而周珩又曾經是鎮守在滄州十多年,他很瞭解那邊的情況。
周珩眉眼銳利,“要滅你西涼,本王直接自己披掛上陣就是了,用得着如此拐彎抹角?”
話裡帶着噴薄而出的怒氣。
儀妤公主不由得哆嗦了下,不敢與他對視,忙收回了目光仰頭看向正德帝,“陛下,妾身是冤枉的。”
“冤枉?”正德帝面沉如水,“你說你冤枉,那你說說看!”
雖剛纔儀妤公主的話,也讓在他心裡起了一點小小的漣漪,不過就是一點點而已,很快就如是風過無痕。
大周和西涼的關係,不用周珩說,他也是清楚的。
而大周和東陵卻是一直關係良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到如此劍拔弩張的地步。
正德帝撥開她的手,走到了前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張公公忙是遞上了一杯茶。
眼見挑撥不成,儀妤公主跌坐在地上擡一張淚流滿面的臉扭頭看向周珩和六皇子,“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兇手,我爲何要這麼做?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的。”
說完,朝正德帝磕了一個頭,“陛下明鑑,妾身是你冤枉的。”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當然得問你啊,問我們做什麼?”六皇子道,“要說無冤無仇,我看倒未必,大周和西涼關係一直都不好,你身爲西涼公主當然是恨死了我們大周人的!不過看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周珩扭頭看向門口,喝道,“喬羽庭,把人都帶進來吧。”
嘩啦喬羽庭帶了人押了十幾個人進來。
衆人一看到跪在地上成了淚人的儀妤公主,齊齊呼道,“公主。”
正德帝掃一眼。
有幾個是面熟的,是在儀妤公主身邊伺候的人,其餘都是沒見過的,應該是宮外西涼人。
儀妤公主見了他們眼淚流更兇了,“你們,你們……”掩住了嘴。
“見了陛下,還不行禮?”喬羽庭喝了一聲,示意了一下,押着他們進來的人就伸腳在他們的膝蓋處一踢。
一衆人撲通都跪了下去,“參見陛下,王爺和六殿下。”
喬羽庭行了禮,讓人把證據呈給了正德帝,然後往一旁退了一步,垂眸站在那。
“都老實交代了,不然的話……”六皇子哼了一聲,把拳頭握得咯咯地響。
周珩掃了一眼,沒有說話。
撥出蘿蔔帶着泥,這些人顯然是當年蕭郢回西涼的時候留在給儀妤公主用的。
到了這個地步,一衆也不敢說什麼冤枉之類的話,很快把事情給交代完了。
等事情交代完了,儀妤公主的貼身宮女丹琳往前爬了一步,朝正德帝磕了一個頭磕頭說道,“陛下明鑑,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奴婢做的,與公主無關,是奴婢記恨着王爺那些年殺了西涼的將士,所以一直尋機會報仇。”說着一臉無懼地看向周珩,“王爺,是奴婢做的,你要殺要剮隨你便,不過與公主無關。”
“殺或是剮,本王會好好挑一個讓你們做了鬼都難忘的死法的。”周珩面容凜然,目光輕輕地看向儀妤公主,“不過,幾個下賤的奴才想換她的一命,還不夠!”
這是不會放過儀妤公主了!丹琳面色一白,看向正德帝說道,“陛下,奴婢罪該萬死,這件事與公主無關,公主她什麼都不知道,陛下,若公主出了什麼事,到時候兩國開戰,生靈塗炭受苦的可都是老百姓姓。”
六皇子輕哼了一聲,說道,“說得可真是好聽!你一個奴婢,剛有主子的命令,你敢做出這等大事來?”
正德帝目光沉沉地看向儀妤公主,“你還不老實交代?”
“公主,都是奴婢害了您。”丹琳朝儀妤公主使了一個眼色,紅着眼睛說道。
剛被正德帝踹了兩腳,見丹琳把事情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更是火辣辣地痛,扭頭也不再看向丹琳,看向正德帝,周珩和六皇子,語氣平靜說道,“是我做的。”
“賤人!你竟敢挑撥東陵和大周的關係!”正德帝目光如刀。
“陛下,妾身從來沒有想過要挑撥東陵和大周的關係!”儀妤公主否認說道。
她想着,等燕容華死了,東陵肯定會和大周交戰,到時候西涼就能在兩國疲軟之時一統天下。
那——她就能收了周珩入帳。
可這個是絕對不能承認的,承認了,那肯定就會連累到西涼。
“不是?”正德帝哼道。
“妾身從來沒有如此想過。”儀妤公主看了一眼周珩,對正德帝說道,“妾身心裡不甘,嫉妒燕容華,想除了她!”
當年儀妤公主的心意正德帝是清楚的,這一句話頓時氣得正德帝把手裡的茶盞砸了過去,“不知廉恥!”
丹琳撲了過去,擋在了儀妤公主的面前被砸得頭破血流,摟着儀妤公主說道,“公主,您看快跟他們說,不是您做的。”
儀妤公主嘴裡發苦,澀然一笑。不管是承認還是不承認,她都逃不了罪責。
正德帝看向周珩,咬牙說道,“既剛你說砍了,太便宜了,那這賤人就交給你了,立即把人給處理了!”
既交給了他處理,那燕綽也該滿意了!
這賤人!
竟然還惦記着周珩!
“是。”周珩領命,漠然看向儀妤公主,“公主沒有別的要交代的?如和西涼來往的信件都說了什麼?尤其是蕭郢!還有是不是有人挑唆你做的?”
儀妤公主堅定的搖頭。
“拖出去吧,朕不想再看到他們。”正德帝擺手,他是看都不想再看一眼儀妤公主。
怎麼處理他們,他也不想過問。
周珩和六皇子起身,讓喬羽庭帶了人押着人退了出去。
六皇子問道,“小皇叔,不砍了,那要怎麼收拾他們?亂棍打死?還是加官?”
喬羽庭押着人跟在了他們的身後,道,“不如就交給微臣去辦吧,這行刑血淋淋的免得污了王爺和六殿下的眼。”
周珩腳步微頓,挑眉看了他一眼。
六皇子道,“男子漢還怕什麼血?”
“那,王爺您的意思是,怎麼處理他們?”喬羽庭看向周珩問道。
“去菜市場,點天燈。”周珩慢慢說了一句,然後往前走。
點天燈?六皇子吞嚥了一下,忙跟了上去。
喬羽庭眼眸微縮,所有所思看了眼前頭的周珩。
如此極刑。
其實周珩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殺雞儆猴——以後想對昭王妃不利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份量。
想了下,喬羽庭吩咐了人先去準備。
……
害六皇子妃和昭王妃的幕後兇手儀妤公主,消息一傳開,菜市場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早就有人把儀妤公主等人用棉布裹好了,菜市場的刑場上擺滿了十幾口大缸,缸裡滿滿的都是油。
儀妤公主等人就浸在了油裡。
周珩坐在椅子上,擡手,“一個個來!”
喬羽庭得令,吩咐了下去。
就有人先是擡了丹琳出來,倒吊在了起來,點了火。
不消片刻,丹琳淒厲的哭求聲就響徹雲霄。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旁邊的老百姓看得心驚膽顫。
儀妤公主不住地扭動,臉色煞白,嘟噥着說道,“不要,不要,不要點頭,不要點我——”
目光一片恐慌,不住地在缸裡掙扎着,最後是把缸都弄倒了,她裹成了糉子如是泥鰍一般在地上無助地掙扎着,嘴裡不斷地說道,“不要點我,不要點我,我是公主,我要把你們都殺了,我要把你們都殺了……”
似乎是嚇瘋了一般。
喬羽庭示意了一眼。
就有人立即走了過去。
“不要,不要點我。”儀妤公主扭動着身子,撕心離肺地尖叫。
哪有人會管她的叫聲,直接就架了她起來。
儀妤公主看向遠處的周珩目光一亮,大聲呼道,“周珩,救我,救救我,你要他們不要點我。”
“救你?”周珩表情冷漠,“那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嗯嗯,你救救我,我說,我什麼都說。”儀妤公主眼裡閃過一絲希望,朝周珩忙不迭點頭,“是我想殺了燕容華,殺了她那大周和東陵肯定就會開戰,那我西涼就可以統一天下,到時候我就招你爲駙……”
一旁的人不等周珩和喬羽庭吩咐,就忙伸手堵住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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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周珩吐出了一個字。
儀妤公主嚇得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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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想了好久,纔想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