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做不了她一輩子的啞巴哥哥,他是地獄天的首腦,他要做的事太多,他做不到當年的安靜等待……
而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腰間掛着鈴鐺的懵懂小女孩了。
他們之間早就變質。
一黑一白,加上那麼條人命的揹負。
誰又能應承誰的一輩子……
江唯一咬住了嘴脣,不讓自己發出一點抽泣的聲音,眼淚滑過脣角,鹹得苦澀。
“唉。”
司機大叔開着車,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滿面淚痕的江唯一,不由得嘆了口氣。
現在的年輕人啊,總是多愁善感。
“……”
安城慢慢正過了臉,睜着眼沒有視線感地看向江唯一的方向。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透着一絲病態的蒼白。
她哭了。
安城擱在車座上的手慢慢江唯一那邊挪過去,像走着一步一步漫長的路。
在他手指幾乎要觸碰上她手指的一刻——
“少爺,前面有些人把路堵了,正在一部一部車搜查,我們離不開海口。”司機看着前方的路況突然說道。
“……”
江唯一錯愕,連忙擡起手擦掉眼淚,戒備地往前望去。
“……”
安城的目光黯了黯,手指僵硬地縮了回來。
江唯一望着前面的路況,果然只見前面的三岔路口,幾十部的重機車停在那裡,密密麻麻有幾百號穿着黑色西裝的人擋在那裡。
攔去所有車輛的去路。
周圍的電線杆子上,全部懸掛着巨幅海報,有三米右左的高度。
海報上印着她的照片,她戴着棒球帽的那張照片……
顯然是來找她的。
江唯一的心裡咯噔了下,考慮着飆車逃離的可能性。
很快,她的這種想法就破滅了。
因爲她望見重機車都是清一色的道奇戰斧——世界上速度最快的重機車。
就算突圍想逃,在海口多是彎曲的路上,她親自上場飆車也飆不過這些重機車。
項御天居然考慮到她會飆車,竟動到了重機車……
前面的車正在一部一部被迫接受搜查,後面的車開過來,停在了他們的越野車後面。
他們成了漢堡中的夾心。
“走不了了。”
江唯一望着外面的大場面,整個三岔路口被重機車和幾百號西裝男圍得水泄不通。
又是這樣。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短。
不到24小時她就被項御天找到了,真可怕。
“你們呆在車上,我偷偷下車。”
江唯一向來不喜歡連累別人,伸手欲推開車門去“自首”,手突然被人握住。
她轉過頭,安城坐着,貼着創可貼的手緊緊握住她。
他的掌心,淺淺的粗糲。
“別下去。”安城嚴肅地道。
“不下去我們都得死。”
江唯一抽出自己的手,她現在算是想明白了,她是逃不出項御天勢利範圍的。
就像他說的那樣,只要他想,她跑到天涯海角他都找得到……
她以前不信,現在嚐到了代價。
“我不能讓你下去。”
安城又一次緊緊握住她的手,倔強得不肯放。
“我不下去你下去嗎?當初你怎麼沒有拉住我的手不讓我走?既然已經出賣了,現在的假惺惺就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