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名可還是將這個暴躁的男人安撫好了,兩人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名可身上那件襯衫已經不在,而是換了一條北冥夜在附近的攤子隨便買回來的披肩。
披着披肩,她回到同學們的人羣裡,自己的定型照已經拍完,打算拿衣服去更換了。
北冥夜見她進了更衣室,才轉身往自己的車子返回,看到她沒事,又知道有北冥連城在她身邊,他也沒有多少留下來的意義,有連城在,至少這丫頭的安全沒什麼大問題。
至於名可,從更衣室裡出來之後就不見了北冥夜,走了過去問了下肖湘,才知道他剛剛離開,擡頭望去還能看到他的車影。
車子開上車道,緩緩往市區的方向返回。
名可也不在意,瞥見北冥連城就在身旁,她臉色一沉,走了過去,忍不住怒道:“你剛纔分明看到他了,怎麼就不知道跟我打聲招呼?讓我在他面上搔首弄姿的,想要害死我嗎?”
“你還知道你那是搔首弄姿?”北冥連城本來還有點點愧疚的,但聽到她着四個字之後,頓時就樂了。
不過,他樂歸樂,那張臉還像千年冰山那般,冷冰完全是化不開,只不過語氣輕快了起來:“那會你的搔首弄姿做得正好,我好不容易纔捕捉到這麼好的鏡頭,要是告訴你豈不是努力都白費了。”
名可瞪了他一眼,真想罵他一句勢利眼,眼裡只有利益了。
可她的話還沒罵出口,忽然身後那條公路上傳來了一陣轟然的巨響,響聲巨大,分明是爆炸的聲音,聲音這麼大,在每個人的心頭上瞬間炸開一陣恐慌。
尖叫聲頓時響了起來。
北冥連城大掌落在名可肩上,迅速把她拉了過來護在身後,擡眼望去,那條離他們距離不超過三里路的公路上,燃起了一堆沖天的火焰。
爆炸,分明是炸彈的聲音!
北冥夜剛纔才從那裡經過……這個念頭在腦海裡閃過,名可頓時心臟一陣收縮。
在北冥連城邁開步伐想要往公路奔去的時候,名可竟先他一步,大步往那邊奔了過去。
北冥夜纔剛剛開走……不!不可能是他的,那些被炸彈炸得飛起來的車子碎片,一定不屬於他!
可她跑得不夠快,哪怕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過去,還是覺得這條路太遙遠,無論如何都跑步到盡頭那般。
上了公路遠遠望去,一看到那熟悉的車影,那點點在炸彈之後倖存下來的車身,她兩腿一軟,人差點就昏倒了過去。
一隻大掌落在她手腕上,北冥連城扯着她,將她扯了回來。
“不能過去,那邊危險。”他沉聲道。
名可哪裡願意聽他的?一邊掙扎,一邊驚呼道:“不,放開我,夜在那裡,他在那裡,那是他的車子,真的是他的車子!”
北冥連城心裡焦急着,根本不想理會她,瞥見慕子川從他們身後追了過來,他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隨手往慕子川身上扔了過去,自己一轉身便朝事發地點奔去了。
被人拋在半空,名可連哼都沒哼一聲,也不怕自己會跌落在地上,心裡眼裡只有北冥夜一個人,只有他那一輛被炸得支離破碎的車子。
直到有人把她接住,她才反應過來,她要過去,她要去看看他!
用力想要將慕子川推開,慕子川卻緊緊把她摟在懷裡,沉聲道:“你不能過去,連城過去了,讓他去處理。”
“不!那是夜的車子,是他的車子……”她用力推搡,見推不開,便張嘴一口往慕子川手背上咬去。
肖湘趕到的時候,名可依然咬着慕子川的手背,他不放開自己,她便也不放開他的手。
看到有猩紅的血從她脣邊滑了下來,肖湘嚇得快昏倒過去了,大步走了過去用力搖了搖她的身子,大聲道:“可可,你清醒一點,他是慕子川,是子川大哥,你別咬他,他都出血了!可可!你把他咬出血了!”
居然把慕子川給咬出血了,看到這血,她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只知道心頭很疼,疼得慌。
名可被她搖得有幾分清醒過來,無意識地鬆了口,看着他手背上滑落下來的鮮血,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依然在他懷裡掙扎着。
慕子川無奈,扣上她的腕,沉聲道:“我陪你過去。”
北冥連城已經趕到事故的地點,道路兩旁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但,因爲之前有過爆炸,大家都不敢太靠近,只敢遠遠看着。
只有北冥連城一個人在汽車殘骸周圍觀察,他沒有靠近,只是站在周圍查看,是因爲很明顯殘骸裡頭根本沒有人,更沒有……屍體。
遠處,警笛的聲音不斷傳來,警車正在往這邊靠近。
名可根本看不清那邊的情形,只知道北冥連城從人羣裡穿了過去,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她想大步闖過去,慕子川卻一直緊扣着她的腕,不讓她靠得太近。
人羣裡有沒有作案的人,誰也不知道,哪怕大家不敢太靠近,但,觀看的範圍也在不斷縮小。
好奇心驅使下,大家慢慢都在往出事地兒上靠攏,不知道哪個記者的鼻子這麼靈,已經趕了過來在拍攝了。
名可依然看不清裡頭的情形,慕子川還是不讓她過去,她用力掙扎,眼淚花了一張臉,肖湘在一旁看着,心裡也是說不出的難受。
慕子川不讓名可過去,是因爲不知道人羣中有沒有危險分子在,名可是北冥夜的人,對方明顯就是想要北冥夜的命,她不是北冥連城,遇到危險,她躲不過。
不過,前方似乎平靜下來了,大家除了看熱鬧,並沒有人再做出什麼恐怖的襲擊。
名可還在用力掙扎:“子川大哥,放開我,放開!”
慕子川哪怕手背上全是血,卻依然將她握得緊緊的,眼角餘光瞥見一抹大步靠近的身影,他眼底眸光一閃,才終於鬆了手。
剛得到解放,名可便什麼都顧不上了,一個勁往人羣中闖去,但不過跑了幾步,忽然腰間一緊,人已經被抱入某個寬敞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