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上樓之後就一直在房裡呆着,本來想做點事,可每當想起名可上了龍楚寒的車子離開的那一幕,就連做事也徹底沒心思做下去。
他走到陽臺上,點了根菸,默默抽了起來,這一抽就是兩個多小時。
直到晚上差不多九點的時候,名可才默不作聲回來,推門而入時,房間裡面沒有他的身影,但卻有一絲絲菸草的味道,那一絲絲菸草味來自陽臺。
知道他在那裡抽菸,她沒有理會,走了進去將自己的手提包放在書桌上,便從衣櫃裡拿了一套睡袍,往浴室走去。
剛將浴室的們關上,正要反鎖起來,忽然,浴室的門被人推開一道縫隙。
北冥夜冷漠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裡,暗自慶幸自己還沒有脫衣服,她鬆了一口氣,看着他道:“怎麼?你要用浴室嗎?那你先用。”
將門打開,她越過他,舉步往外頭走去。
忽然腰間一緊,人卻已經被他拉了回來。
“做什麼?”她還是有點慌,或許更多的是無力的感覺。
在這裡,不管他想做什麼,她都阻止不了,這就是她答應留在他身邊一年所附帶的一切,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隨手將浴室的門關上,他根本不給她掙扎的機會,直接幫她把身上的衣服扯了下來……
花灑上落下的水聲沙沙作響,卻還是蓋不去浴室裡兩個人粗重的呼吸聲。
名可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現在也不想去反抗了,既然反抗不了,就學着去享受,不知道是誰這麼說的,所以她閉上眼,讓他隨意去折騰。
從浴室回到房間,一身大汗淋漓,又從房間回到浴室裡,兩個人都沖洗得乾乾淨淨的,他再一次抱着她回到牀上,一個翻身將她再次壓在身下。
不過,這次他只是定睛看着她,一瞬不瞬看着,沒有放肆的舉動,眼底也沒有衝動的溴黑暗欲。
“還沒做夠嗎?”名可淡淡開口問道。
北冥夜用力吸了一口氣,看着她的眼神更冷了幾分:“你要和我冷戰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跟你冷戰。”她現在臉上真的一點憤怒的表情都沒有,也不會讓人覺得她哀傷,相反,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就因爲是平靜,不是難過,不是怨恨,反而讓北冥夜心裡更急也更慌。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慌過,他慌,是因爲他真的很怕這個女人已經不再在意他,她是不是真的對他已經徹底死心了?
他不允許,他怎麼可能允許!
低頭,他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喑啞的聲音淡淡溢出:“丫頭,我們和好,好不好?”
名可不說話,也不想說什麼違心的話語,現在其實已經不存在和好不和好這一說,只是大家都累了,他有他的難處,她自己也是。
他爲了他媽媽,爲了他們帝家去報復北冥雄,她沒有資格去怪他,可北冥雄是她的外公,現在這樣,她心裡不氣,只是心冷了。
“我知道利用了你是我不該,尤其是利用你和連城……”北冥夜沒有擡頭,依然埋首在她的頸窩中,啞聲說道:“我沒得選擇,丫頭,她以死相逼,我差點眼睜睜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我如果不答應,她還會傷害自己。她是這件事的受害者,她當年吃過很多苦,而你外公他……罪有應得,他做錯的事就該由他自己來承擔。我這麼做,唯一錯的是利用了你和連城,其他事情,我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沒有錯。”名可閉上眼,其實真的想抱他一把,知道他心裡難受,知道他這些年過得很不好,可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和他一起。
她真的不恨他了,只是真的沒辦法做到不在意這些事,如果和他在一起,她怎麼對得起她的外公?怎麼對得起她死去的媽媽?她沒有替她媽媽照顧外公,她什麼都做不到。
北冥夜對她的欺騙一直以來都存在,也許他曾經有過真心,可卻從頭到尾都在騙她。
龍珊珊的事情是他安排的,爸爸墮樓的事呢?就算不是他害的,可如果沒有他和龍珊珊的計劃,爸爸也不會出事。
他甚至爲了讓外公相信他,差點連自己的命都搭上。
這麼瘋狂的男人,這麼瘋狂的舉動,全都只是爲了報仇。
也許錯不在他,可是,要是兩人互換位置,面對一個親手將自己親人送入牢獄,甚至差點氣得他心臟病發作而死去的人,你還能心無芥蒂地跟他在一起嗎?
至少她做不到,和他在一起,自己良心一輩子都會被譴責。
北冥夜依然緊緊抱着她,依然埋首在她的頸窩間,閉上眼,聞着她的幽香,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不想要這樣的日子,他想要他的小女人重新依賴起他,重新給他一個將她擁入懷裡,永遠呵護一輩子的機會。
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而已,她爲什麼就不願意滿足?她爲什麼不可以原諒他?
“我說過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女人,今生今世除了你,我不會再要其他人。”他沙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氣息灑落在她的脖子上,滾燙滾燙的。
那雙緊緊抱着她的手臂強而有力,明明是一個很溫暖的懷抱,可抱得越緊,卻越讓人心寒。
他依然閉着眼,啞聲道:“不要介意俞霏煙的存在,我和她從前不曾有過什麼,以後也不會有。既然她現在喜歡龍楚寒,那我就幫她,就算不能讓他們倆在一起,以後我也會照顧她。但,丫頭,我只是因爲虧欠了她纔要照顧她,我對她沒有一點點男女之情,我和她過去也沒有一點點越軌的行爲,你相信我。”
名可咬着脣,鼻尖一陣酸楚。
讓他北冥大總裁說出這麼一大堆解釋的話該有多困難?可他還是說了,心裡不是沒有一點動容的,只是現在,一顆心真的很累。
輕輕攀上他的肩頭,知道他在激動,她卻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語。
兩個人現在的關係真的很奇怪,沒有爭吵,沒有互相的怨恨,根本算不上冷戰。
只是,一切都很淡,什麼都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