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本來已經在名敬華的相扶下站起來了,一聽到名敬華這麼說,她呼吸一亂,立即又跪了回去。
名敬華一看,臉色頓時就沉了。
“你……你還要去見他!”他氣得漲紅了一張臉,胸膛不斷在起伏。
家裡已經這樣了,連她奶奶都受到了牽連,她怎麼還能不知錯,還想去見那個男人?
“可可,是不是有什麼困難?”想起她過去的乖巧,想到她今天下午聽自己的話,在神位面前跪了好幾個小時,名敬華的語氣也溫和了些,勸道:“要是有困難,你告訴爸爸,爸爸雖然沒什麼本事,但還不至於要讓自己的女兒要去給別人當情婦。”
他蹲了下去,看着她,聲音更柔和了下來:“快告訴爸爸,你心裡究竟在想什麼?讓爸爸來幫你好不好?是不是那個男人逼你的,可可,快告訴爸爸?實在不行,咱們報警……”
“爸,是我自願的,沒有人逼我。”名可低垂頭顱,聲音似然輕,但卻堅定:“爸爸,對不起,我自願的。”
名敬華大掌緊握,氣,但心裡始終有着憐惜。
他女兒不是這種貪慕虛榮的人,她不是。
“可可……”
“爸爸,你不用勸我了,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要是心裡不舒服,你就打我罵我吧。”她咬着脣,始終低垂頭顱,不願意擡頭看他一眼。
名敬華氣得渾身又止不住一陣顫抖,但這丫頭看起來雖然柔弱,那顆心卻是倔強得很,和當年的她一模一樣!
怎麼就都這麼不聽勸!
“你自己在這裡繼續反省,只要你說一句不再見他,爸爸就原諒你!”他丟下這話,不再理她,轉身進了房間。
一直站在他們身邊的宋芙看了名可一眼,也只是嘆息了一聲,走進廚房裡準備晚飯去了。
名可還是安安靜靜跪着,跪到頭昏眼花,跪得幾乎撐不住要倒下去了,卻還是頑強地跪在那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裡頭的名敬華好幾次都忍不住差點想要出去,讓她起來,這麼纖弱的身體,跪那麼長時間,他看着心裡真的疼,但,她始終沒有起來找自己,對他說一句知錯了。
只要她說,他立即就原諒她,不管她自花錢做了什麼時候,做錯了多少事情,他都可以原諒她的。
但,她就是那麼倔,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來找他。
名敬華在房間裡有忐忑不安的,真怕她會把自己的身體跪壞掉,可她就是不哼聲,就是不願意找他……
終於有人來敲門,他特地沒有把房門關上,就是想在第一時間看到她來找自己認錯。
但在看到敲門的人是誰時,眼底頓時就閃過了失望。
“吃晚飯吧。”宋芙看着他,輕聲說。
已經八點了,平時這個時候,大家已經吃過晚飯各自休息了。
名敬華遲疑了下,終於還是從房間裡頭走出來。
名可依然跪在那裡,分明聽到他出來的聲音,卻連頭都沒有擡起來看他一眼。
名敬華又氣又失望,想過去將她扶起來,始終還是咽不下那口氣。
扶了她,以後她是不是就能肆無忌憚地去找那個男人了?
兩個人走到餐桌前坐下,宋芙看了他一眼,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在名可身邊蹲了下來,輕聲說:“去和爸爸說一聲對不起,告訴他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這事就算了,好不好?”
始終是一家人,一直這麼僵持着,誰也不會好過。
她雖然對名可沒有太多的喜歡,但因爲她過去的乖巧,她也還不至於討厭她。
都在同一屋檐下住了這麼多年了,哪有什麼討厭不討厭的?
“芙姨,我……沒有辦法。”名可側頭看了她一眼,聲音微弱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
名敬華心裡真的疼,分明看得出她快支撐不住了,但,她說的話又讓他氣得差點連碗都想要扔掉。
沒辦法是什麼意思?她是真的那麼喜歡那個男人,還是離不開那男人帶給她的一切?
他教育出來,一直引以爲豪的女兒,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阿芙過來吃飯。”他冷哼道。
名可咬着脣,依然低着頭,不再說半個字。
宋芙沒辦法,嘆了一聲,站起來往桌旁走去。
但,還沒來得及在椅子上桌下,門鈴卻忽然被摁響了。
這個時候,誰來找他們?
兩人互視了一眼,宋芙才走到門邊,從貓眼往外看,只是看了眼,臉色立即就變了。
“南……南南……”回頭,她看着一連狐疑的名敬華,震撼得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珊珊她爸,是是……是南宮烈。”
“什麼南宮烈?”名敬華很少有時間看電影電視,對於南宮烈這個人也是知道的,但並不熟悉。
可宋芙不一樣,南宮烈呀,少女少婦甚至師奶殺手,她和珊珊都是他的影迷,如果沒有今天名可和南宮烈的照片,她也一定不敢相信真的是南宮烈親自到他們家裡來,但,現在,她真的認出來了。
“南宮烈……”她深吸了一口氣,纔看着名敬華,顫聲說:“那個……國際巨星,南宮烈。”
名敬華還是遲疑了下,纔像是忽然想起來那般,連筷子都驚得扔了下去,看着宋芙:“你……你沒看錯?”
宋芙卻已經將大門打開了,看着站在門口這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兩顆眼珠子睜大圓圓的,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南宮烈看着她,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至少還算溫和:“你好,我是南宮烈,想問一下名可是不是住在這裡?”
“你……”宋芙一張嘴長得大大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要說什麼話。
就連走了過來的名敬華也驚得徹底懵了,像他們這樣的小人物,連想都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可以和這種巨型站在一起說話,甚至,還是他親自找上門。
這個……不是在夢裡吧?
“你好,名可住在這裡嗎?”南宮烈又問道。
宋芙率先反應過來,忙伸吸了一口氣,用力點頭道:“是!是……可可就住在這裡,你……南宮先生你……你是……”
南宮烈目光揉了揉,溫言道:“我是她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