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柔順的睡袍將北冥夜高大卻不失修長的完美身段毫無保留地勾勒出來,短短的頭髮上依然有水珠滴落,一滴一滴落在睡袍上,弄溼掉肩頭的一片。
他卻似乎完全不在意一樣,放下酒瓶,左手端起高腳杯,輕輕晃盪着杯中猩紅的酒液,擡手淺嘗了一口,才轉身斜靠在桌子上,回頭看着她,一派慵懶的姿態。
名可被他深幽的目光看得更添了幾分不安,雖然鬆開已經房門把手,小手卻依然緊緊握着。
“你究竟想怎麼樣?”她抵着房門,遠遠對上他太過於深邃、以至你完全看不清他眼底有着什麼的眸子,還是不願意過去,甚至一副防備的姿態。
北冥夜卻依然嘗着酒,他似乎特別喜歡菸酒,握酒杯的動作優雅熟練,這世上能把酒杯握出這份絕美姿態的,大概除了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酒杯在他掌中如同被賦予了生命那般,就連杯中酒液也在燈光下閃爍開一圈圈耀眼的光芒,有那麼一剎那,名可視線裡的他似乎會發亮一樣,一身蠱惑人心的氣息在不經意間奪去了她所有的呼吸。
但,失魂只是一瞬間的事,她始終忘不了這個可怕的男人拿着名珊的照片要挾她的實現,就算他再美再迷人,那也是假象,他根本就是一個邪惡的魔鬼。
“北冥先生……”聽不到他的迴應,她終於還是放軟的語氣,又喚了一聲:“北冥先生,我知道那天你……”
“因爲我……”這三個字她不敢亂說,這種話說了得要負責任的,北冥夜是個做生意的人,狡詐得很,她不能不防。
微微停頓後,她繼續說:“我知道北冥先生損失了不少錢,但這事……這事真的和珊珊無關,你能不能把那些照片都還給我?我……”
“廢話太多了。”他仰首把杯中最後一口紅酒嚥下,又倒上一杯,看着她:“站這麼遠,我聽不清你在說什麼,過來。”
她一怔,不僅沒有過去,反而更往身後的房門靠去。
北冥夜隨手將酒杯擱下,回頭把桌上的筆記本打開,修長的指一邊在鍵盤上跳躍,一邊冷聲說道:“看來,你希望讓你妹妹來承擔你的過錯,也對,不過是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不是!”這下名可被嚇得魂飛魄散的,立即奔了過去握上他的手,驚惶不安地求饒:“北冥先生,不要,我……我聽話,不要把照片發上去,求求你!”
一旦照片流傳出去,名珊這輩子真的就完了。
北冥夜垂眸看着她,只是看了一眼,目光便落在緊緊握上他手腕的一雙小手上:“你以爲你能阻止?”
“不是,我不是!”他眼眸底下跳動的那兩簇火焰讓她嚇白了一張小臉,她沒有那麼天真,以爲現在阻止了他事情就可以結束,他如果真的要對付名珊,她根本阻止不來。
可他究竟想要做什麼?是不是真的非要她用自己的身體來供他玩樂?她究竟得罪了他什麼,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對她?
“北冥先生,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只除了……只除了那樣。”她差點在他身邊跪下去了,這樣的惡勢力,她根本對抗不來。
渾身無力,是因爲絕望和害怕,可他眼底跳動的火焰還是那麼邪惡,他對她根本沒有半點同情或是憐憫。
“喝酒。”北冥夜看着桌上的酒杯,想起那夜她喝過酒之後那張粉紅菲菲的小臉,現在,就想要再看看。
“是不是我喝過,先生就放過名可?”她擡起長密翹立的睫毛,一瞬不瞬盯着他。
見她看自己看得這麼認真,北冥夜差點因爲她的天真而失笑:“小丫頭,你未免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長指落在杯腳上,將杯子端了起來,湊到她脣邊:“喝了。”
名可真的想拒絕,可她根本拒絕不來,他取笑她太天真,或許連自己都知道,只是她現在完全沒有退路,只要他不願意收手,她什麼都做不了。
一杯猩紅的酒液在她緊皺着眉心的情況下勉強嚥了進去,她纔剛緩過那口氣,第二杯紅酒已經湊了過來。
“北冥先生,我……我不會喝酒。”她輕輕推了他的掌一把,眼下染上不安。
喝了一杯,腦袋瓜已經有點暈乎乎的,再喝一杯,她一定會立即醉過去。
北冥夜也看出來了,這丫頭的酒量真是淺薄得可以,一杯紅酒就將她灌得昏昏乎乎的,再來一杯,她是不是連站都站不住了?
可他爲什麼忽然就很想看看她醉酒的模樣?
清純小玉蘭染上猩紅鮮豔的美酒,會是怎麼樣亂人心魂的姿態?
“喝。”他聲音沉了下去,是期待,也是興奮。
名可不知道自己那一點點醉酒的憨態居然已經讓眼前這個男人興奮不已,她捧着酒杯,好艱難好艱難地將那杯酒嚥了下去。
酒杯子空了,她擡頭看他時,他的模樣在視線裡已經模糊了起來。
可她心裡依然記掛着那件事,依然含糊不清地哀求:“北冥……先生,求求你放過珊珊,她……她還是個小女孩,什麼都不懂,她不懂事……”
北冥夜瞳孔微微收了收,審視的目光落在她酡紅的小臉上。
又是個溺妹成狂的傢伙,爲了護她妹妹,根本什麼都不管不顧。
那個叫名珊的女人還是小女孩?已經和無數的男人滾過牀單,甚至恬不知恥地給他們的夜生活留下痕跡,這樣的女人叫不懂事?
真正不懂事的,是她這個當姐姐的,快二十歲了還是懵懂無知,居然可以無知到被自己那所謂的男友賣給另一個男人,只爲了一份合同。
想到那夜若不是賣給自己,而是賣給其他男人,這女人現在已經不知道被人玩成什麼模樣,一想,胸口居然莫名堵了一口悶氣。
愚蠢的女人,他不介意親自來告訴她,這個世界有多複雜,外頭的人有多邪惡與可怕。
長指沿着她的臉劃過,在她終於因爲酒氣而站不住,身子軟軟往一邊倒去的時候,他忽然一彎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舉步往不遠處的大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