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紫思量再三,決定還是先回客棧,讓這來歷不明、一心攛掇她去追擊敵人不知是何居心的黑衣人去跟蹤人牙子。她認爲這樣做好處多多,第一不用着了這些黑人的道(難保他們不是一夥的啊),第二也可拖長戰線,讓諸多的陰謀與敵人暴露出來,才能做出最好的對策,一擊即中。
再者,江承紫還想:退一步來看,若到時候形勢不允許,她也可放棄拯救兩人爲大兄鋪平青雲之路的方法。她如今是有異能、異寶之人,想要滔天富貴與權勢,可走之路多得是。
想到此來,她早就釋然。便對那黑衣說:“我家護衛也是好手,想必不會讓我大兄遇險。再者,賊人這時走脫,定然是猖狂逃竄,哪裡還會擄了人?”
“姑娘心思縝密。只是姑娘江湖經驗太少,不知這窮兇極惡之徒即便逃竄卻也不忘利益。”黑衣試圖說服江承紫。
她卻一擺手,打斷他的話,說:“我知曉,他們即便逃竄亦可能擄走我大兄。先前我亦偷聽到這夥人牙子做的不是普通買賣,但我實在掛念我阿孃,必得先到客棧瞧瞧,你且先跟着那羣賊人,沿途留下記號,待我到客棧見過阿孃,瞭解情況,與你家公子會合,再沿你所留追擊而來,將賊人一網打盡。”
她說得滴水不漏,無可反駁。黑衣神情凝滯,嘴裡想要說出什麼來,卻又說不出來。他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因爲他發現自己找不到什麼理由來反駁這女娃。這女娃跟自家公子一樣,是個人精啊。
江承紫看他模樣,對接到他的暗號趕來的幾人說:“賊人可能擄了人離去,你們務必不要跟丟了,另外也不要打草驚蛇。”
那幾人知道她是自家公子看管起來的姑娘,但他們的概念裡是保證她的安全,必要時引她到合適的地點。可是,她怎麼在吩咐他們?
幾人一頭霧水,面面相覷,然後又齊刷刷地看着黑衣。黑衣垂眸,一臉“你們別問我”的表情。江承紫夜視能力,早就將這幾人隱晦的表情盡收眼裡。她心裡暗爽,不等幾人有所言語,直接指了指其中一個面目清秀的護衛,說:“這位兄臺,麻煩與我同去客棧,瞧瞧你家公子和我家人的情況。其餘的人皆去跟蹤賊人。注意:賊人很精明,可能具備很強的反偵察能力,跟蹤過程中千萬要小心,莫要打草驚蛇;也莫要跟丟。”
幾個後趕來的護衛內心也總覺得哪裡不對,但眼前的女娃說得似乎很正確啊。那夥賊人確實很是猖獗,若非自家公子早有察覺,暗處力量調查得當,在沿途做了周密部署,採用李代桃僵的方法,公子早就着了那羣賊人的道了。而且這女娃說的跟蹤,不打草驚蛇也很正確。
可是——,反偵察能力是啥?
幾人終於從這種不對勁裡挖出了一句話,其中一人已迫不及待地問出來。
江承紫也不覺得有啥,徑直就說:“對於追擊者的謀算,換位成你們該做啥。他們很清楚,所以,他們在這過程中,可能會針對追擊者可能的舉動,進行部署。這就是反偵察能力。總之,你們面臨的是一羣極度狡猾,窮兇極惡的人牙子兇徒。你們要保護自身安全,同時務必要確切掌控他們的行蹤。待我與你們家公子合計一番,將他們連根拔起,爲民除害。”
幾人聽這女娃一解釋,大約明白啥是反偵察能力。但他們又有點納悶,她說得好像與公子商量過了一般。難道公子真臨時改計劃了麼?
江承紫看幾人猶豫,便是喝道:“若是戰場上,戰機轉瞬即逝,爾等如此延誤,就是砍頭也不爲過。還不速速行動?”
那幾人一怔,怎麼感覺這小女娃說的口氣與自家公子很像。
“你卻與我速速回客棧。”江承紫不再理會那幾人,指了指先前點到的那個男子,自己則是略略吐納呼吸,朝着客棧一路狂奔。身輕如燕的狀態又再度震撼了那幾位仁兄。
她點中的那個護衛一直沒發育她並肩前行,只在身後拼命跟上,因月色驟然隱去,他視線模糊,還被絆了一跤。
江承紫快步跑到客棧外的灌木叢裡,將帷帽戴好,等那護衛上前來後,才讓他牽引,裝作是來吃飯投店的。
此時,客棧門前的刀光劍影早就沒有了。先前交手的幾人早就沒了蹤跡,那些看熱鬧的人也百無聊賴,睡覺的睡覺,繼續在大堂裡喝酒的喝酒。一切都如同來時那般平靜。
“喲,二位,客房卻是沒了,大堂可否?”那小二迎上來,打量了一下帶着帷帽的江承紫,眉頭又蹙起來,低聲問,“兄臺,你這般前來,莫不是拐來的良家女子?我們客棧可不敢收。”
“小二,我是長安人士,前往錦城投親。不料路上馬車壞了,誤了時辰,在前面斷埡口遇了賊人——”江承紫說到此處,低低抽噎,還擡袖抹淚,才又繼續說,“僕人拼死護我,才,才得已脫身。”
她說到這裡,已嗚嗚哭泣,大堂裡聽聞,便有好事者過來詢問到底何事。
“唉,你這小娘子莫哭啊。”那小二慌了神。
旁邊的護衛也是人精,立刻就說:“我家姑娘從來嬌生慣養,名門之家,今蒙此劫難,丟了印信與官家手書,客棧卻就不通人情?”
那小二更是荒神,說:“當我嘴賤。二位莫要惱。只是今日不知是何日子,小店客滿,真無客房。你瞧這大堂裡,都是過夜行商。”
“你可否與你掌櫃一說,我家姑娘畢竟名門閨秀,斷不可在這大堂過夜。”護衛一副十分爲難的樣子。
店小二更是爲難,摸了摸腦袋,說:“那二位先到大堂雅間歇息,待小的與掌櫃的說道說道。” 名門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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