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挖坑

楊恭仁眸光微斂,瞧着正襟危坐的小姑娘,暗想:這小姑娘從來所言非虛,這話定然是有所指吧。

因此,他在心裡琢磨她所指,沒有立馬答話。

江承紫見他沒有答話,便笑:“大伯父以爲我在挖坑給你跳?”

楊恭仁被說得心裡一痛,面上卻還得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哪裡。我們是楊氏一門,是親人。”

江承紫眸光真誠地望着他,鬆了一口氣說:“最近出了這麼多事,我以爲大伯父不當阿芝是一家人了。”

“阿芝,你何出此言?”楊恭仁急忙說。

此語一出,他又頓覺似乎前方陷阱撲面而來,不禁打了個寒顫。

楊恭仁略略覺得心塞,曾幾何時,與一個十歲女童說話,都要像從前在官場上那般注意又注意了。

“大伯父,原本,我只是擔心祖母病情,前來探望。卻不料聽見不得了的事。”江承紫頓了頓,接過阿碧遞過來的茶,說,“阿碧,方纔青湮爲老夫人施針,甚爲勞累,你去陪着青湮,冬梅幫青湮揉一下手。”

“是。”阿碧與冬梅雙雙告退。

江承紫將手中的茶遞給楊恭仁,這才擡起頭來瞧着他,一雙眼睛都紅了,淚光盈盈。

楊恭仁嚇了一跳,明知可能有陷阱,卻還不是不得不跳,問:“阿芝這是怎麼了?”

“伯父,我父母兄姐昨日才離開楊氏祖宅往長安。我孤身一人在此——”江承紫聲音越發小了,低着頭跪坐在案几前,讓人瞧着,越發楚楚可憐。

“阿芝,你怎麼是孤身一人在此呢?你是楊氏九姑娘,這是你的家,這裡還有你的叔伯嬸孃兄弟姐妹。”楊恭仁很是嚴肅地說。

江承紫還是低着頭,輕聲地問:“是麼?”

“當然是。”楊恭仁很篤定地說。

“從前,我降生三日,幾名長者便戰死沙場。衆人皆言我不祥,只是大夥兒都不願擔了殘殺無辜的罪名,將我丟到洛水田莊自生自滅。誰都知道那洛水田莊的婆子是個什麼貨色。將我丟到那裡,跟讓我死了有什麼分別,若非我阿孃——”江承紫越說越傷心。

其實,她原本是做戲。但她說到此處,心裡也是替原來那癡傻的楊敏芝感到悲涼,因爲祖輩之間的恩怨,一出生就受到這般無情的對待。若非楊王氏,楊敏芝怕到不了洛水田莊就命歸九泉了,更別說活到九歲。

“阿芝,都過去了。人,難免會犯錯;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楊恭仁打斷她的話。

江承紫點點頭,隨後輕聲問:“大伯父,你這說的是老夫人麼?”

果然在這裡等着自己啊!

楊恭仁有些不悅,語氣就嚴肅許多:“阿芝,休得胡言。”

江承紫覺得好笑,不由得擡頭瞧着楊恭仁,一本正經地反問:“大伯父,阿芝真的是胡言麼?”

楊恭仁蹙眉,略躲避她純淨的眸光,說:“阿芝,如今楊氏一切皆上正軌,正是齊心協力之時,你這般姿態就是要不得。”

“大伯父,阿芝感念你在洛水田莊救下我六房,又派人護送我們入蜀。也因此,六房願放下被追殺的仇怨,爲的就是家族興盛。”江承紫不再作哀憐的小女兒狀,語氣嚴肅認真。

“阿芝,我們是一家人,護你們是我分內之事。”楊恭仁說,想到去年在洛水田莊自己也曾動過除去她的心思,頓時又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些汗顏,於是他略咳嗽兩聲。

江承紫輕笑,說:“大伯父其實清楚,我父親也可以不回來走這一遭。”

“阿芝,你雖聰敏,卻到底年輕,你父親可比你懂家族的含義。”楊恭仁臉色大變,神情嚴肅地拿了長輩的姿態教訓這女童。不過,他心裡卻覺得自己說的這些根本站不住腳。人家六房如今的成就封侯拜相都有可能,這實力能力確實可以自成一脈,重開一個鼎盛楊氏。完全不與弘農楊氏來往,反正人家也沒承襲觀王榮耀。

果然,那女孩端坐着,面上露出略略的嘲笑,輕聲說:“大伯父久在官場,又博覽羣書,何必說這種自欺欺人的話呢!”

她聲音極輕,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在自欺欺人。

楊恭仁神情不自在,便低頭端杯喝了一口茶,茶水略燙,驟然入口,嘴裡火辣辣的疼。那女童卻又在說:“今日,我來探病,聽聞那些僧道入楊氏,不是爲我祖父做法事道場,而是要對付我。”

楊恭仁心裡一驚,差點失手打碎了茶杯,厲聲問:“誰人如此胡言?”

“大伯父過來,難道不曾瞧見院落裡秋月被綁着麼?”江承紫脣角淡笑。

“見了,不曾細問。”楊恭仁蹙眉,心想:竟然是這秋月亂嚼舌根麼?可恨的是他一心急着入這正廳,想要探一探阿芝的態度與深淺,護衛說秋月口出妄言被九姑娘吩咐綁起來堵上嘴時,竟沒仔細盤問到底何事。

他先前是在聽楊江彙報那些僧道的動向,這邊就有護衛來報告,說九姑娘帶了醫者要去探望老夫人。

帶着醫者來探望老夫人,當然是來探老夫人身體狀況的虛實,亦是來看他是否囚禁了老夫人,來看他合作的真誠態度的。

因此,他便匆匆趕來。來到門口時,有護衛已簡單講述了方纔院落裡發生的一切,因蕭大夫不可信,老夫人危在旦夕,逼不得已,就放了九姑娘他們進去了。

他只點點頭,入得院落,便瞧見阿芝往正廳去。至於捆綁在白雲蘭屬下的秋月,他只是簡單問了一句,便入了正廳。

“不曾細問啊。”江承紫蹙了眉,有些爲難地說,“那我就將此傷心的話再與大伯父說一遍吧。”

“請講。”

此番,自己不想聽,也要硬着頭皮聽。楊恭仁感覺自己超級苦逼。

“秋月說,老夫人請僧道對付我,勾結的竟然是異邦!”江承紫說到此處,神情激憤,道,“大伯父,我是真痛心,真失望。”

“阿芝,橫豎不過一個賤奴胡言亂語,你怎麼就信了?”楊恭仁安慰。心裡後悔這幾日太忙,沒有在第一時間覺得秋月不規矩時,就將之處理掉,真是百密一疏啊。

“我是不信。因此,我讓楊峰處理一番,省得傳出去,爲楊氏熱來禍端。”江承紫說。

“好孩子。”楊恭仁豎起拇指讚美。

江承紫沒有高興,反而是一臉的苦澀,笑了笑,語氣落寞地說:“大伯父,可有一件事,我證實了秋月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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