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領導打過電話了,他讓你好好休息,病沒有好就不許去上班。”靳北森淡淡的笑着,酷酷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浮現了笑容,就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
“哪位領導?”周曼純不解的問,大大的眼睛撲通撲通的眨着。
“黎天明。”靳北森淡漠的答。
聽到回答後的周曼純,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傻乎乎的愣在原地,靳北森這是還嫌不夠亂碼?
“你怎麼和他說的?”周曼純心急如焚的追問道。
靳北森狡猾的笑道:“這是秘密。”
周曼純垮着一張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心想着靳北森該不會和院長說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了吧,那她真是沒臉在佳儒醫院混了。
“怎麼?你好像很不高興。”靳北森打趣的說,嘴角的一側卻噙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覺得我現在能高興的起來嗎?”周曼純不答反問,垂頭喪氣的躺在牀上,看着淡藍色的天花板,她怎麼覺得自己此刻那麼憂傷呢?
“和我的關係被人知道就那麼讓你覺得難過?”靳北森的聲音裡帶着譏誚,慵懶的目光逐漸變得狠厲起來。
“不是,我只是不想讓別人以爲我是靠你的關係。”周曼純搖了搖頭,頭腦簡單的說道。
當初,她進佳儒醫院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她的私人原因,她不方便說,第二個就是因爲她成績好,留學歸來後直接被分配到了佳儒醫院。
如果現在曝光她和靳北森的關係,所有的人都會覺得她是靠着靳北森才進佳儒醫院的,周曼純本就年輕,醫院裡不服她的人多着呢,周曼純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做我的女人,你不用那麼辛苦,辭職吧,你可以不用上班。”靳北森溫暖的手掌忽然撫上週曼純白皙的臉頰,周曼純感覺自己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溫度一下子又回升了。
“我喜歡這份職業,我不想做別的工作,我更不喜歡遊手好閒,讓別人養我。”周曼純努了努嘴,她是一個很獨厲的女人。
“別人?”靳北森的眼眸危險的眯起,顯然周曼純剛纔說錯話了。
望着他那張嗜血的臉龐,周曼純緊張的嚥了口口水,小聲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希望成爲你的負擔。”
靳北森知道周曼純嘴笨,不太會說話,但是剛纔周曼純的解釋他還是聽清楚了的,原來她擔心這個,靳北森涔薄的嘴角裂開了一抹笑。
“除了做醫生,你真的沒有別的興趣愛好了?”靳北森笑的邪肆,那張薄脣中吐出來的話像是利刃一樣,忽然間,他的深眸裡捲起了風暴。
周曼純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她怎麼覺得他話裡有話呢?她侷促的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那天在酒吧遇見你,我看你鋼琴彈得很好。”靳北森冷笑着說,厲眸裡按忙涌動。
一個猝不及防的問題,周曼純忽然間垂下了眸子,她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想多說什麼。
“我不喜歡彈琴。”周曼純一臉疲倦的說,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回想起那段日子,每一晚都如夢靨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斑駁的血跡清晰的展現在她眼前,周曼純不會忘記,那是一段多麼痛苦的回憶。
“不喜歡?不喜歡的人還會得過仲夏夜之夢的金獎?”靳北森的話一針見血,周曼純覺得他彷彿在深究着什麼。
仲夏夜之夢是夏季最熱的時候舉辦的鋼琴大賽,每五年舉辦一次,周曼純就是上一屆的金獎的主,儘管仲夏夜之夢選在了最悶熱的夏季舉行,但是每屆都有好多人慕名而來,參賽者裡有年輕的音樂愛好者,也有老道的鋼琴家,周曼純從上一屆的所有選手中脫穎而出,成爲了樂界關注的對象。
但是,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周曼純就退出了樂界,從此銷聲匿跡,她拒絕任何採訪,甚至連家裡的鋼琴都讓人搬走了。
之後,周曼純就棄樂從醫,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自己爲什麼要當醫生,她明明就……那麼的熱愛音樂。
周曼純想起了心事,纖長的睫毛上還是溼潤的,回想起往昔的一幕幕,她的腦海裡浮現了自己站在維也納金色大廳舞臺上的情景,當時,她彈奏的是一曲《卡農》,《卡農》不算是一曲難度很高的曲子,但是周曼純卻轉變了整首曲子的調性,把《卡農》演奏出了屬於自己的風格,一個完整的愛情故事就清晰的展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當時,好多人聽後直接激動地落淚,現場的評審各個都給周曼純打出滿分,她三歲開始學鋼琴,對於彈琴的技巧,已經掌握的渾然天成,但是音樂,最難學的,也就是最容易打動人的是曲子裡的情感,參加比賽前一個月,周曼純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刻苦練琴,趙天宇看不下去了,就帶着她去操場上散步。
那段無憂無慮的高中生活,忽然間給周曼純帶來了靈感,周曼純結合自己看過的一本愛情小說《飄》而改編了整首曲子。
獲獎還是在周曼純高二的時候,如今一眨眼,四年過去了,下一屆的仲夏夜之夢鋼琴大賽馬上就要舉辦了,周曼純自嘲的笑笑,只是,這個比賽和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時間,真的能沖淡一切,周曼純依稀間還記得自己剛剛獲獎回國的時候,機場裡全是記者和她的粉絲,她在一夜之間爆紅,但是卻沒有上過任何節目,周曼純只想安心讀書,她不習慣出現在熒屏上,對着那冰冷的機器,她會緊張。
如今,已經沒有人記得她是仲夏夜之夢的金獎的主了,除了他的父母。
沒想到靳北森會忽然提起這個,周曼純美眸黯淡,心口彷彿被濃霧堵住一般,關於她的過去,靳北森究竟瞭解多少?
周曼純不喜歡將自己的過去的傷疤撕開,血淋淋的展現在靳北森面前。
“那是我陰錯陽差,運氣好罷了。”周曼純笑着回答,想用自己虛僞的笑容去掩飾那段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