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有,”御西澤否認,“我在想,那個假莫離想惹出什麼事,又在想,我們要怎麼應對。”
“……”皇甫尚安不說話,只是清冷地笑,眼底卻冰冷一片。
皇甫尚安向來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他所有的心思所有的城府都掩埋在心底,從未說破。
一時,房間裡陷入巨大的沉默之中。
仔細觀察,這個房間簡直“不像話”。
絲毫沒有傳承半點樓下彌亂不堪的風格,而是簡約而大氣,隔音效果也好得很,他們關着門,樓下尖叫聲如潮水般起起伏伏,在這裡卻統統被隱匿,御西澤思考的空閒裡隨處看看,卻不經意間發現這個特點。
“這個地方挺好的呀,剛好可以做個秘密基地什麼的,你看怎麼樣?”
“秘密基地?”皇甫尚安停頓,拉開窗簾,竟然也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聲色犬馬的世界。“這種地方你告訴我要做成秘密基地?”
御西澤悻悻地切一聲,也不再多說。
“那……我接下來需要幹什麼?”御西澤說着站起身,往房間的那頭走去,是一個巨大的藏酒庫。
御西澤轉過身,一步步向着藏酒庫走去,隱在轉彎的角落裡,剩下聲音卻緩緩飄來。
“你去哪?”皇甫尚安不悅,卻已經阻止不了御西澤的腳步。
皇甫尚安只得跟上去。
“要不要喝酒?”御西澤拿了一瓶酒衝着皇甫尚安揚了揚,他的眉頭皺了一下,沒有出聲。
御西澤撇了撇嘴,想起皇甫尚安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喝過酒了,五年了吧……
想到之後額,御西澤再次問了一句:“我接下來需要做什麼?”
皇甫尚安看着御西澤,回答他的問題,“靜觀其變,另外,你一直暗裡監視這個白大褂男子,露出絲毫馬腳就和我彙報,調查一下他的身份,我要弄清楚來龍去脈。”
御西澤收斂神情,“我知道的,我一直派人跟着呢,有任何蛛絲馬跡我都會和你說的,只是,要調查可能無從查起了。”
御西澤鄭重地看着皇甫尚安,神色很凝重。
“怎麼說?”皇甫尚安還是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情,倒是沒有任何不確定。
“自從我發現他的存在後就暗中調查過他了,可是,”御西澤蹙眉,這個人的信息很棘手,“這個人可以說是一張白紙。他什麼消息也沒留下,我根本無處下手,就連他在醫院的消息也是假的,名字,家室,一無所獲。”
“……”皇甫尚安陷入沉默,他烏黑的眼眸,深不見底,好像有疊雲一般莫測的情緒在明明滅滅。
“我懷疑,他很有可能是對方安插過來的眼線。”御西澤語氣不是很篤定,他不知道事情要怎麼繼續下去。
雖然現在已經確定莫離是假的,也找到了這個與莫離有唯一接觸的白大褂男子,但是除此之外,事情好像毫無進展。
“別這麼肯定,也別這麼快否定自己。”
皇甫尚安清清冷冷的嗓音,不帶溫度,卻有着鎮定人心的作用。
御西澤好笑,說的也是,這件事本來他也只是一個旁觀者,或是說一個得力助手罷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那,皇甫,你是怎麼想的。”御西澤好奇這個一向冷傲弧清的男人有什麼想法。
皇甫尚安大步一跨,走出酒庫,在沙發前坐下,神情慵懶。“靜觀其變。”
還是這四個字,沒有更多。
成大事者,必要耐得住性子,沉得住氣,方能一舉成功。
御西澤隨意看了幾眼酒架上的酒,挑了一瓶,隨即跟着皇甫尚安走到房間內廳。
“我說皇甫,我們來好好談談這些。”御西澤痞痞地笑,拿過茶几上的兩個酒杯,倒滿酒,另一隻倒上了一杯清水。
“雖然事情看似進了瓶頸期,可是目標人物在越來越多,至於這個假莫離,讓事情變得更有趣了。”皇甫尚安低低地嗤笑了一下,好像在揭穿對方馬戲團的小把戲一樣輕描淡寫。
“皇甫,你有沒有想過,真正的蘇莫離在哪裡。”御西澤想到這個問題竟然會有頭皮發麻的感覺,事情也真是太撲朔迷離了。
“你覺得呢?”
御西澤端着酒杯的手一頓,隨後還是穩穩地拿了起來,酒杯舉到嘴邊,他薄脣輕啓。
是上好的紅酒。
“我還在找線索,真正的蘇莫離纔是真正的線索,五年前的事只有她能解釋,不過,真相不會太遠的。”
皇甫尚安看着御西澤嘴角有殘存的紅色。
脣角微微一勾,是嗜血的弧度。
“那這個蘇莫離呢?又會是誰,他們處心積慮地究竟在謀劃什麼,又在那兒裝什麼瘋賣什麼傻傻。”
“裝瘋賣傻,那肯定只是混淆視聽罷了,讓我們減輕防備,或是,”皇甫尚安冷笑,“或是,心生憐愛?”
御西澤大口喝下紅酒,爽朗地笑出聲,“憐愛?那他們可能是打錯算盤了,我們皇甫尚安怎麼還會對一個背叛過他,傷害過他的人心生憐愛呢?”
皇甫尚安撇一眼御西澤,繼續說道,“現在事態的確比想象的要嚴峻,所以我們一刻也不能放鬆。”
他皇甫尚安想要做的事,全世界都會聯合力量來幫助他。他一直深信這一點,所以他一往無前。
“恩,我知道,我辦事,你放心。”御西澤拍着自己的胸脯。
正說着,電話打進來了。
“什麼事?”
御西澤神情凝重。
“老大,我們跟丟了。”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很害怕,卻也是直切主題,不浪費一個字。
“怎麼回事?”
“白大褂男子失蹤了。他既沒有去醫院,也沒有出過房門。”
“你們守了多久了。”
“很久了,他一直沒有行動,老大,我們是衝進去還是……”
御西澤愣住了,思索良久,擡起頭,正好對上皇甫尚安的眼神。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不說話,可是多年來形成的默契讓御西澤知道皇甫尚安的選擇。
“繼續盯着吧,別輕舉妄動。”說完,御西澤也不急着掛電話,而是默契萬分似地對皇甫尚安笑,“皇甫,是我想的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