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或許不瞭解他這個哥哥,兩人畢竟是親兄弟,他又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瞭解?
剛剛在會議室的時候,任安康雖然沒說什麼,可他心裡八成已經琢磨着去找人了。
其實他可以理解他的想法,要是自己努力的很久,到頭來卻發現被別人擺了一道,所有的努力也將因此付諸於流水,估計自己的反應要比他大的多了去了。
就衝這一點,他就打從心底有些同情他。
只是同情歸同情,他卻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注意。
他雖然並不喜歡與人爭強鬥狠,可也不想做個任人戲耍揉搓的包子。
任安康也沒有隱瞞他,直接不冷不熱道:“那只是權宜之計。”
“呵,權宜之計?”任皓軒卻嗤的一聲笑了起來,“你的權宜之計是打算和人假結婚呢,還是打算乾脆將人娶回來,然後直接丟在一旁?恩?”
“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任安康冷冰冰的回了一句,說着微一停頓,又不動聲色的開口問他,“之前你的反應很不對勁,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叫慕容馥雅的女人?”
就像任皓軒瞭解他一樣,他也同樣瞭解自己這個弟弟。
剛剛在會議室裡,他那表情明顯就是欲言又止。
雖然不知道他當時想和自己說什麼,但他可以肯定的事,任皓軒絕對認識那個慕容馥雅!
任皓軒雖然早就知道,自己這個哥哥洞悉力驚人,但驟然聽他這麼問,心口還是驟然收縮了一下。好在他跟着任安康一起走的時候,心裡早就有了準備,因而臉上並沒有顯露分毫。
“你怎麼會這麼問?按照父親原本的打算,他本應該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嗎?”攤了攤手,他似是而非的回道。
任安康對他的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
任皓軒看出來了,又緊跟着補充了一句,“再說了,就算認識又如何?現在當務之急,難道不是應該先找到這女人嗎?”
這話倒是沒說錯,不管以後要做怎樣的決定,現在還是應該要把人給找到了再說。
“叮——”電梯在這時適時響了起來。
任皓軒直起身,當先從電梯裡出去,任安康緊隨其後,兄弟倆都沒有再多說一個字,直接分道揚鑣的朝兩邊走去。
沒有人能從他們的臉色中看出,他們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
同一時間段,英國。
“老爺,今天的董事會議已經開過了。”放下手中的電話,管家走到陽臺上,恭敬地朝任一品稟報道。
彼時任一品正慵懶的躺在陽臺上的藤椅上,他的左手邊懸掛着一個做工精緻的鳥籠,裡面養着一隻色彩斑斕的八哥,他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逗着那隻八哥鳥。
聽聞管家的聲音,他頭也不回的從鼻腔中哼出一字,“恩。”
這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管家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略一猶豫,小心翼翼的問:“現在需要我派人將慕容小姐的行蹤泄露給大少爺嗎?”
“用不着。”任一品仍舊沒有回頭,只懶洋洋道:“他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也不配繼承任氏集團。”
管家不好再多說,欠了欠身,準備推下去。
任一品停下手中的動作,卻突然出聲喊住了他,“對了,文件公佈後,任皓軒是什麼反應?”
“二少爺當衆表示,也要和大少爺一起爭奪總裁之位。”管家知道他想知道什麼,也沒有廢話,直接挑了重點說。
任一品一聽漫不經心的臉上,總算流露出了一絲明顯的笑意,“這就好。”
這都要上演兄弟闔牆了,還這就好?
管家有些無語,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法理解,自家老爺的想法了。
雖然沒有回頭,任一品卻好似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一般,勾了嘴角,微微笑道:“我雖然沒指望任皓軒能有多大的出息,他整日裡那副優柔寡斷的樣子,現在他倒總算有點身爲我任一品的兒子的樣子了。”
說着好似想到了什麼,又嘲諷的呢喃了一句,“果然是財帛動人心啊。”
對於任皓軒,他從原先的恨鐵不成鋼,到現在已然徹底絕望了。
明明是他任一品的兒子,可那性子卻沒有半點遺傳到他。
原本以爲,他的一輩子也就那個樣了,可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其實他不怕自己的兒子去爭搶,他只怕他們連爭搶都不會,就像任皓軒以前那樣!
“老爺,難道您就不擔心,大少爺和二少爺兩人萬一爭得太厲害,會影響到公司,甚至整個任家嗎?”管家忍不住擔心的問。
放下手中逗鳥的細銀棒,任一品偏頭看了他一眼,要笑不笑道:“爲什麼要擔心?任家還有我在,不是嗎?”
輕描淡寫的話語,卻帶着強大的自負。
這種自負不是與生俱來的,卻因爲幾十年的掌權,已然根深蒂固到他的骨髓裡。
他的確有這個資格自負。
任氏集團自交到他的手上後,就脫胎換骨一般蒸蒸日上。
這也是爲什麼,他根本無懼於任安康奪權的原因,因爲這個天下是他打下來的,裡面的所有都早已深深地刻上了他任一品的印記,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輕輕鬆鬆的奪走的。
管家雖然對他的某些做法有些微詞,但卻是真心佩服他的,聞言立刻恭恭敬敬的一鞠躬,誠摯道:“老爺說的是,任家有您,自然可以高枕無憂。”
這話雖是恭維,但因爲說的情真意切,倒也讓聽的人十分舒坦。
任一品嘴角邊的笑意更深了,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麼,別墅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管家一聽那聲音,瞬間皺起了眉毛。
他們住的這個別墅,四周圍有許多保鏢警戒,閒雜人等是沒辦法輕易靠近的。而戍衛的保鏢沒有得到允許,也是不可以隨便過來打擾的。
而且沒有任一品的允許,也沒人敢上樓來,如今房門響了,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外面有狀況。
“去開門吧。”任一品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平靜,他隨口吩咐了一句,拿過手邊的茶碗,細細的品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