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瑪爾斯導演抵達傾城還有四天的時間,這幾天景如歌呆在錦繡苑享受難得的假期,哪都沒去。
可是現實證明,還不如不要休假。
大早上的才五點半,景如歌還沒有徹底從睡夢中醒來,就不得不和唐靳言一起下樓出去跑步了。
冬日的清晨乾燥寒涼,冷風呼呼吹過來,打在臉皮上,刺疼刺疼的。
景如歌扶着腰咬牙瞪着跑在自己前面的那一抹修長偉岸的身影,步伐越來越慢,就差直接走了。
“快點跟上。”看見龜寶寶一樣爬的景如歌,唐靳言蹙眉提醒,腳步未停,一身黑色的休閒運動裝,整個人少了幾分清冷凌厲,多了些柔和和清爽,就像校園裡那些小鮮肉一樣。
這一幕看得景如歌心口直打鼓,暗罵一聲自己沒出息,纔不情不願地跟上去。
距離拉近了,景如歌纔看清楚唐靳言眼中那紅果果的鄙視,像是在嫌棄她的體力有多差勁一般。
“有本事晚上你不要折騰我,我的腿現在還是軟着的!”
想到這裡景如歌就生氣鬱悶。
美名其曰雙重鍛鍊,其實都是他爲了自己謀福利的藉口!
“靳言,帶你媳婦出來晨跑?”一個穿着白色休閒裝的中年男人慢跑着到了唐靳言和景如歌身邊,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很是親切。
景如歌想到剛剛那句話,不知道有沒有被聽到,頓時臉色有些尷尬不自在。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般,唐靳言的狹眸中噙着一抹促狹的光,側頭跟中年男人打招呼,“早,三叔。”
三叔?
景如歌愣了愣,看着眼前這個男人,連忙跟着打招呼,“三叔好。”
“誒,都好。我在這邊晨跑好些天了,還是第一次見你們小兩口出來晨跑,平時靳言把你藏的很緊啊。”唐三叔半帶着調侃說道。
景如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實哪裡是唐靳言藏的她太緊,而是唐家的人根本就不待見她。
平日裡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她也不會往唐家去湊,雖然很想念唐爺爺,可是爲了不讓爺爺難做,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唐家底蘊深厚,根系龐大,唐靳言作爲這一系唯一的嫡親血脈,責任重大,壓力也大,不知道唐家多少雙眼睛盯着他。
景如歌被誣陷推唐媽媽下樓一事之所以會被鬧得這麼大,也不過是因爲那些人抓不住唐靳言的錯處,只能從她身上下手而已。
可偏偏,這件事情景如歌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就連唯一的目擊證人林管家,也指認是她推唐媽媽下樓的。
想到這點,景如歌的眸光一時間暗淡了下來。
“對了,老爺子過些天就要辦壽宴了,前些天還聽你爺爺說,你媽媽如果能早日醒過來,就是給他最好的生日禮物了。”唐三叔接着對唐靳言說道。
景如歌不由自主地落後了他們一截,可還是聽見了這句話,心口一緊。
像是一根刺,明明不是她扎進去的,可是卻要連着她,也一起被拔出來。
“爺爺的願望很快就會實現的。”唐靳言淡淡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轉頭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了後頭的景如歌,“愣着做什麼,跟上。”
“啊?哦!”景如歌從思考中回過神來,連忙跟上去。
“三叔,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帶歌歌回去了,改天有時間再去拜訪您。”沒有了方纔的熱絡,唐靳言一番話淡然而疏遠,說完後,牽着景如歌繼續往前跑。
唐三叔也沒有多說什麼,看着他們跑遠。
一路上,直到跑回錦繡苑,兩人也沒有再有過交談。
景如歌心口一陣發緊,悶悶的,很是難受。
可是那句想問他是不是從未相信過她的話,怎麼也問不出來。
這些天漸漸改善的關係,好像又隨之回到了原點一般。
“少爺,太太回來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快過來吧。”蘇管家已經準備好了早餐,他們一到家,就立刻過來招呼他們過去。
“好。”景如歌應了一聲,用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我先上去換個衣服。”
唐靳言不知道去了哪裡,景如歌轉了一圈沒有看見他,就自己去了房間洗漱換衣服,然後下樓。
其實唐靳言是接到了榮昕的電話,避開了景如歌去接電話了。
參加節目前,他曾給榮昕的老公打過一個電話,畢竟只有他可以讓榮昕把那件事情說出來。
沒想到,榮昕竟然守得這麼嚴實。
“唐靳言,你太過分了啊,我給你當醫生累死累活的就算了,怎麼,你現在還插手我的病人的事情了不成?”
榮昕暴躁的話從那邊傳過來,可想而知有多生氣了。
“只要你說出來,一切皆大歡喜。”唐靳言手裡拿着一瓶冰鎮礦泉水,單手擰開喝了一口,吹過冷風,整個人都平靜了不少。
想到剛剛景如歌暗淡失落的神情,心裡就一陣煩躁,一股邪火無處發泄。
他並不是不知道她是因爲什麼而露出那樣的表情,可是,他無法安慰她。
一邊是他的母親,一邊是他最心愛的女人,在沒有充足的證據前,他不會懷疑景如歌就是罪人,但是也不能因爲這點去否定自己母親還躺在病房裡的事實。
只要他的母親一天不醒過來,這件事情就一天不能解決。
“……我說過多少次了,這是病人的隱私,作爲醫生這點素質我還是有的。還有,如歌不是你老婆嗎?你不會自己問啊。”
“她不說。”
三個字,道盡了唐靳言的無奈。
榮昕噎了一下,誒喲呵,還真是奇了,這個景如歌還真不是一般人,居然能讓這位大爺這麼挫敗,點贊!
“靳言,作爲你的醫生,咱們也認識這麼久了,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女人不願意讓你知道的事情,如果不是傷口,就是難以啓齒的污點,你如果非要知道,只會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聽到這番話,唐靳言深幽似海的眸子迷茫了一下,“嗯?”